張了張嘴,安溪盯了半晌還是收回了目光沒有把話說出口,隻要一出口他就有種自己對這人示弱的感覺,那會讓他比現在更憋屈。他寧願把自己一次次逼入極限也不願弱與這人。    真夠倔強的!把安溪前後的表情變化看在眼底,安宸得出了這個結論。其實在這種情況之下,縱觀大局分析利弊,哪怕是不喜之人同處一室也該適當軟化請求支援,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無謂的固執可比不上性命重要,安溪的倔強在此刻更是要不得,但是,他喜歡!    眯起的眼閃過絲絲笑意,無人察覺其中的柔和,雖淺,但真。    “安溪,你討厭我。”這句話安宸說的很篤定,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事實。    卻不料安溪給出了否定的回答,“不,我不討厭你。”討厭哪裏能夠表達萬分之一?那種萬念俱灰之後的釋然雖然把他從那困著他的渴望中解放了出來,可過程中的切膚之痛怎麽能夠忘記?這一世,他定當要讓這人也好好感受一回心灰意冷的絕望,不達目的必不罷休!    安宸笑了,“不討厭就是喜歡了?”    安溪也笑了,不帶嘲諷不帶冰冷,淺淺淡淡如同冰雪中搖曳的白蓮綻放刹那,美好的似聽見了花開之聲。“喜歡?安宸,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喜歡你了。”    狹長的眼在瞬間眯起,帶起絲絲凜冽之色,龐大的氣勢在整個山洞徐徐蔓延開來,沉重冰冷。“萬事不可說絕對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意外太多了。”他安宸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歡,唯獨這次,在這少年用如此肯定的語氣說著不會喜歡時,一股怒氣騰起,迅速而猛烈的填充了他整個胸腔,讓他悶的很想好好發泄一場。    沒有去反駁安宸的話,安溪隻是勾著淺淺的弧度安靜的笑著。安宸不知道,那句話是個既定的事實,世界上的意外的確很多,可“過去”這個選擇永遠遊離於“意外”之外。    沉默在兩人之間盤旋著,偌大的山洞之中有那麽刹那呈現出一股濃濃的死寂,沉甸甸的壓著人生疼。安宸的唇被用力抿成一直線,盯著安溪淺笑的側臉莫名的覺得刺目,心中的怒氣愈發熾盛起來。    安溪可不關心安宸是否因為自己而憤怒,在覺得休息夠了之後起身,沒有招呼安宸就直接頭也不回的前進了。隻是才邁進幾步,一陣不同於之前火龍怒吼聲的咆哮聲迎麵而來,天搖地動,山洞頂上的石塊劈頭蓋腦的砸了下來。若是小點的那被砸到隻是吃痛罷了,可是那些足足有上百斤的石塊砸下來就不是那麽好玩的了。    望著頭頂之上那大石塊,安溪快速往後退避開,隻是疲憊感造成了他行動的遲緩,一個不查就被腳下的石塊絆了一下耽誤了時間,眼看著石塊就要砸上他的雙腳,安溪一個驢打滾堪堪避了過去。    順勢滾到了石壁處靠著石壁喘息,安溪在慶幸自己保住了雙腿的同時又有些疑惑,剛剛那石塊掉下的時候他竟覺得有那麽一刹那那塊石頭停頓在空中沒有下落,是錯覺吧?    “傷著了?需要我扶你嗎?”    “不需要。”冷硬的回絕安宸狀似關心的問題,安溪聚集了一下力氣後從地上站起,視線緊緊盯著山洞深處,身體緊繃進入警戒狀態。又是什麽東西?    “嘭——”“嘭——”……    一聲聲緩慢節奏的巨響越來越近,每一聲伴隨而來的都是山洞的一次劇烈晃動,地麵也是震動不已,這就像是大型動物踩在地麵時的效果,隻不過是放大了幾十甚至百倍的效果。    轟的一下子,火光衝天,刺得安溪眯起了眼,隨後定睛,半晌才把眼前之物看個清楚。——是一隻巨大的烏龜,踩在地麵的四肢足有成年男人腰身那麽粗,大大的龜殼之上,赤紅的火焰輪廓似被黑色浸染,而就在烏龜的尾部,一條火紅巨蟒盤旋龜身,二者並無間隙,似合二為一,詭異而矛盾。    青龍玄武!——若說之前的青龍他認不出來,那麽到了此刻他就是萬分肯定了,龜蛇合一的物種也就傳說中的玄武了。雖臉上不顯但安溪的心裏有些發急了,他可是記得和這兩樣並排的還有白虎朱雀。一樣青龍就夠受的了,現在還有玄武,若是玄武過後還有那兩樣的話,他覺得生存幾率太渺茫了。    小心翼翼的往後退去,安溪在心裏快速盤算著各種利弊。硬拚是行不通了,或許他該借著玄武那比青龍笨重的軀體而直接逃過去,這並不是遊戲中的闖關,並非一定要撂倒每一級的守衛才能過關,隻要他能夠在被殺之前找到生路那麽他就是勝者。    既然盤算好了,安溪的視線就開始快速尋找著玄武的視角盲點,兩邊是過不去的,玄武的體積太龐大了,兩邊的肢體差不多都擦著石壁而過,一不小心就被擠著燒焦。既然兩邊不行那麽就隻能中間了,從玄武身下而過!    慢慢的控製呼吸的頻率,逼著自己把掏空的異能硬是擠出了一點來調整身體周圍的氣息,使得自己的頻率和周圍一致以達到“透明”的功能,希望這玄武的視線不咋樣。    “嘶嘶……”    繞著烏龜身體盤旋的蛇身朝著安溪吐著火紅蛇信,沒有攻擊,隻是呲著尖銳的牙嘶嘶叫著,似威脅又似交流。    被盯住的安溪隻能停住一切行動和那蛇互盯,背在身後的手暗自取了塊石頭猛的扔到了玄武的身後處,引得下身和蛇頭一起往後看去。    ——就是現在!!    安溪屏息以最快的速度在玄武的腹部底下奔跑著,逮住了分身和蛇頭重新轉回頭的機會穿出腹部,然後頭也不回的一路向前,摒棄一切雜念隻顧一個勁的跑。    緊隨而上的安宸拖著看上去血肉模糊卻半點不影響奔跑能力的腳和安溪並排跑著,大氣也不喘一下,依舊從容,“你的計劃中沒帶上我?”    給予安宸的回答是安溪冷冷的一眼,在還清那份恩情之後他的計劃之中就再也沒有過安宸!第 30 章  若說打鬥是一項技能的話那麽逃跑對小偷來講就是本能。盡管已然精疲力盡,但安溪還是已經利用玄武的大個頭而順利逃過了好幾隻。隻是,一如他想的,這不是遊戲,所以玄武不需要呆在固定的一關不擅闖其他關卡,它們隻知道要逮住敵人,死死的追咬敵人不死不休。    安溪努力勻稱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的穩定住雙腳不讓其因為劇烈搖晃而踩空摔倒,同時還要避開頭頂上砸落下來大大小小的石塊,異能也被掏空無法利用,可以說這一次是他遇到的最痛苦的逃生了。    再次防住了一次腳下打滑,安溪繞過了砸在地麵的巨大石塊,見麵前一塊嬰兒般大小的石塊擋路,直接輕輕一躍就跳了過去。卻不想異象又起,就在他從起跳到落地這短短一瞬,他原本準備落下的地麵崩裂開一條縫隙,深而寬,裂縫的底部並不是黑黝黝的而是火紅火紅的岩漿,粘稠無比還因為熱氣而冒著泡泡,不需要靠近,灼人的溫度就撲麵而來。    安溪的麵色有些發緊,裂縫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因為跳躍的慣性他根本就沒辦法回避開,等待他的隻有跌落一途!    就在安溪已經放棄避開裂縫這種不現實的想法開始尋找可以提供他攀附穩住身形不直接摔落下去的地點時,身體一輕,視線一陣翻轉,人就已經被安宸抱著往後退至裂縫之外。    抿住唇,在安宸落地的第一時間安溪就如離弦的箭跳出了安宸的懷抱。在安宸冰冷的神情之中撇開了視線,安溪肅著臉沒有說話,似乎遠離這個人的接觸已經成為了一種潛意識,不需要思維控製就身體就會自動執行遠離命令。    空蕩蕩的懷抱讓安宸的臉色變的幽深複雜起來,盯著那個滿身狼狽卻站的筆直的少年半晌,安宸才收回了依舊僵硬在那裏做出懷抱姿態的雙手,沉默不語。    沉默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現實不允許。身前,被他們側麵避開的幾隻玄武正排著隊邁動著粗壯的四肢來勢洶洶;身後,無底的深淵中滾燙的岩漿翻滾,不經意間被踢下去的石頭掉入岩漿,那細微的撲聲更是扯動著安溪的神經。——他被逼至了死路!    安溪以為他的境況不可能再糟糕了,可當他發現身後深淵中的岩漿正在逐漸的往上湧時他才知道沒有最糟糕隻有更糟糕這句話的真髓。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要麽在岩漿漫上來之前把麵前幾隻玄武係數撂倒從來路回去。可按照當時水位來看,他們進來時的那個地方估計已經被堵住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何這個洞內沒有水漫進來;要麽就是在岩漿漫上來之前想辦法在玄武的正麵攻擊之中跳到這深淵的對麵去繼續往前進。    可無論是哪一種方法,對現在的他來說實施起來都太困難了,而且就算僥幸成功了他也最終麵臨和岩漿賽跑的命運,前途無亮啊。    “我可以幫你。”    耳邊,安宸的話在這劇烈搖晃的轟鳴聲中清晰響起。安溪看著逼近的玄武頭也不回就一口拒絕,“不需要。”    氣息一滯之後猛的變得張狂,安宸眯著眼,出口的聲音冰冷之中夾雜著沉怒,“你厭惡我到如此地步?”到了絕境依舊拒絕的這般斷然,他知道,這種拒絕依循的原因絕對不基於理智之上而是安溪的感情在控製著,也就是說,安溪厭惡他或者說憎恨他,憎恨到不能用理智去控製的地步。    他安宸性冷他知道,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麵對他時性子比他更冷。隻是,安宸眯起了眼,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之中伸出手緊緊抱住了安溪,竟就那麽直接走上了裂縫,那裏,明明空無一物卻在安宸腳下似有著一座透明的橋,懸空而過。——他安溪想拒絕也要看他答不答應!    知道此刻掙紮太過愚蠢,安溪隻是僵著身體視線低垂,卻猛然發現底下的岩漿竟似被按上了停止鍵一般頓在了那裏。一個突兀的念頭閃過腦子,安溪回首,發現那幾隻玄武果然也和岩漿一般停頓在那裏,有幾隻甚至還保持著高抬著肢體的動作。    這是……安宸的異能?!重遇安宸已經一年多,可他從來沒有見過安宸使用過異能,就連王居那些人都對安宸的異能不甚清楚,有些了解的又三緘其口,這就造成了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安宸的異能是何屬性是何類型。現在看來,這是控製時間還是僅僅隻是停住時間?    心中一凜,若隻是停住時間的話還好但若是控製時間的話那到一定的極限那可以說是無敵的了,畢竟時間和生命在某個程度來說是等同的,若自己的生命被人掌握了,那還不隻有被人把玩的份?    突的,安溪又想起了關於安宸的傳說,那個真源之國可以說是安宸創造出來的一個異空間,這麽說來安宸的異能肯定涉及空間部分。時間和空間,若安宸真的完全掌握了這關於這兩種元素的異能,那麽傳說中毀天滅地一說雖然誇張也算是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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