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赫連赤焰長長的歎息著,倒向床榻的一邊,大大的伸展著雙臂,模樣慵懶而閑適,他眨巴著眼睛發了一會兒呆,又仿佛是在猜想著皇上不寵幸他的真正原因。    赫連青蕭翻身趴在他的邊上,好奇的問道:“那你就沒有猜測過原因嗎?”    繆樊在一旁清了清嗓子,發出一些聲響,但床榻上的兩人顯然沒有心思去注意他。    赫連赤焰輕鬆自若地笑著,他的頭微微偏向赫連青蕭這一邊,恍然撫-摸著對方的臉頰,赫連青蕭的麵頰因對方的碰觸而突然泛紅了起來。    “我猜測呀,皇上可能是染了什麽病,他可能……不舉……”赫連赤焰故作神秘的在赫連青蕭的耳邊說道,似乎生怕被別人聽到似的用了噓聲,卻又把最後的兩個字說的聲音大而清晰。    話中的內容是令人相當震驚的,這名小小的男寵居然敢如此造謠皇上,但更令人震撼的是此刻那個被誹謗的當事人竟然就在他們的身後。    當赫連拓那張冰冷的剛毅臉龐如雕像般無任何表情的出現在兩人眼前時,赫連青蕭徹底的震驚到呆傻,赫連赤焰卻微笑著眯起了琥珀色的雙瞳,他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正文 卷二 宮院深深 第六章 深愛父皇風乍起,院落裏樹影幢幢,風聲瑟瑟,風吹著窗欞,叮叮咚咚的響著,窗紙上映著樹影,搖搖晃晃的,院子裏的淡淡花香飄進問荊苑的大殿內。    “父……父父皇……”赫連青蕭愣愣地看著眼前臉色鐵青的男人,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顯然他早已忘記了,父皇會出現在此的幾率是相當高的。    赫連赤焰淡笑不語,細細的端詳著赫連拓的表情,對方的眉目間隱隱透出不怒而威的氣勢,卻找不到他希望看到的憤怒瘋狂情緒。    “看來朕來的不是時候,你們繼續吧。”赫連拓說罷拂袖轉身向大殿外走去,沉聲對身後的萊心說道:“擺駕莊慧宮。”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是,皇上。”萊心低著頭走到赫連拓的身前,甩開拂塵為對方帶路。    赫連青蕭在主仆二人走出大殿後,癱軟在床榻上,長長的舒了口氣,拍拂著自己的胸口,顯然剛剛的虛驚一場也已經將他嚇得不輕。    赫連赤焰笑眯著琥珀色的雙瞳,眼神定在早已無人的大殿門口,美豔的臉龐上笑意逐漸收斂,淡淡的苦澀浮出唇角。    赫連拓的‘莊慧宮’三個字,如同一把烙鐵重重的烙在赫連赤焰的心上,熱辣滾燙,使得他的心生疼生疼的。    “焰兒,我猜父皇一定是聽到了你說的話,憋著一口氣才去了莊妃那裏,好在他沒有遷怒於我們。”赫連青蕭此刻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立場,把自己和赫連赤焰徹底的放在了一起,用我們來稱呼了。    赫連赤焰在聽到身邊人的話後回過神來,心口猛地一陣收縮,望著身邊這個和赫連拓有著幾分相似的少年,他緩緩再度流露出甜美嬌嗔的笑,美豔卻有些許淒冷。    “你想不想今夜留下來?”赫連赤焰直勾勾地瞅著赫連青蕭問道,笑容中多了幾分邪氣。    “留在這裏……”赫連青蕭猶豫中的眼神卻又顯出期待的光芒。    “不行!”繆樊立即衝口而出,換來赫連青蕭擰眉望著他。    “喲……是繆侍衛吧,你似乎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呢,主子要做什麽事,好像不應該是奴才說了算吧?”赫連赤焰輕聲斥責,口氣不軟不硬的,卻氣得繆樊牙癢癢。    “本皇子決定了,今夜就留在問荊苑了,繆樊你先回去吧。”赫連青蕭興奮的拍打著床榻,在柔軟的被褥上打著滾。    廢皇後被打入冷宮時,大皇子才隻有幾歲,因此向來都是孤單一人的皇子,還是第一次在夜裏有了人陪伴,也就變得格外高興起來。    繆樊的臉色卻和赫連青蕭的形成強烈對比,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腿沉重的就是邁不開步子。    “玫兒玫兒,去準備些酒菜來,我和大皇子要把酒言歡一番。”赫連赤焰朝著大殿外喊著,就看到玫兒一路小跑著來到赫連赤焰的麵前。    “是,公子!”收到命令玫兒便轉身離開了。    “繆樊,你還傻愣著幹什麽?回去吧。”赫連青蕭催促著那個沉著臉,不悅地瞪視著赫連赤焰的人。    “是……奴才知道了。”繆樊極不情願的點頭應著,一步一回頭的步出大殿,卻站在問荊苑的院子裏遲遲不肯離去。    “真是的,他從來不會這麽多話的。”赫連青蕭望著繆樊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總覺得今日的他有些怪異。    赫連赤焰望著呆滯表情的赫連青蕭,淡淡的,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緩緩挪動到赫連青蕭的身邊,在他的臉上吹了一口氣,“喂,其實你還挺在意他的是不是?”    赫連青蕭對上赫連赤焰靈動的眼眸,臉頰突然漲紅起來,他的眼神閃爍,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誰誰在意他了?……我我我隻是隻是……”    赫連赤焰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表情了然的道:“嗯,我知道了,理解理解。”    “理解什麽啊?我都不理解……”赫連青蕭低聲嘀咕著,看著玫兒將酒菜擺上了桌子,她為赫連赤焰披上了一件披風,自己站立在左右伺候著。    赫連青蕭靜靜不語,跟著赫連赤焰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來。    更深露重,向來寂寥悠然的莊惠宮此刻竟是燈火通明。    “皇上……您這就回去了嗎?”溫潤的聲音,失望的語氣,夾著淡淡的憂鬱,從赫連拓的身後傳來。    莊妃顧不得一切的禮節,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赫連拓,多久了,皇上不曾到她的寢宮裏來了,似乎有八年了吧,赫連拓隻留在男寵的寢宮,再不曾到過任何一位嬪妃的屋裏。    而今夜皇上竟從天而降來到了她的莊惠宮裏,莊妃又驚又喜,卻也患得患失、戰戰兢兢的,以為終於有了飛上枝頭作鳳凰的機會,不料卻又是美夢一場,皇上竟然隻是和她閑聊了幾句,這就又要回去了。    眉目俊朗、不怒而威,如日至中天高高在上的赫連拓總是給人無法親近之感,他輕輕拍了拍緊抱住自己腰部的女人手臂,“你早些休息吧。”    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屋內響起,有著一絲無奈,原本他就不該來此招惹別人,當時在問荊苑隻是一時氣憤。    當看到十分親密的兩名少年依偎在床榻上,那畫麵美豔而協調,不自覺的心底就泛出了苦澀,他豈會不明白赫連赤焰的用意,他是在責怪自己始終對他保持著距離。    本不該為這點小事而一氣之下來到此地,卻還是無法抑製當時的情緒,然而當踏進莊惠宮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皇上,您怎麽能如此對待臣妾呢?難道是您來了,覺得臣妾不好,才突然又改變主意的嗎?”莊妃眼中浮上一抹苦澀,熱淚在眼眶中閃爍。    “莊妃,你很好,不是你的錯,是朕剛剛想到還有沒處理完的政事。”對於身後女人的擁抱和留戀,赫連拓是完全的無動於衷,甚至開始覺得有些煩躁了,他的心中此刻想到的隻有他的焰兒。    他的焰兒此刻在做什麽?是否生他的氣了?是否還在和赫連青蕭嘻笑著?如果青兒能夠讓焰兒快樂,那他不反對青兒常常去看看他,畢竟那兩個人都太過孤單了,作為皇室的子孫,似乎注定了孤寂的命運。    “皇上……真的不可以留一夜嗎?就讓臣妾伺候您一夜都不行嗎?”莊妃知道自己即將要失去一個很重要的機會,她是多麽的渴望能夠留住啊。    赫連拓拉開莊妃纏住自己的手臂,對方卻猛然的再度纏了上來,為了能夠留住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莊妃放棄了一貫的端莊,近似瘋狂的抱緊赫連拓不肯放手。    “莊妃,放手!”赫連拓透著怒意的聲音在莊惠宮回蕩著,驚擾了夜的寂靜,“不要讓朕再說第二遍。”    靜默……    輕微的腳步聲往門邊接近,厚重的門幔被掀起,不一會兒莊惠宮又恢複了寂靜,而後傳出了女人低低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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