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赫連赤焰因為被對方蹭得脖子癢癢的而向後縮了縮,說著狠話,聲音卻十分的酥軟。     “告訴朕你的身體真的沒事了嗎?你究竟是哪裏不舒服了?”赫連拓不理會對方的反抗,他擔心的隻有焰兒的身體。      赫連赤焰不想在費力氣掙紮,也不想理動武讓奴才看笑話,幹脆就不再理身後的男人,而是望向了見到皇上就開始跪在地上的梁中光。      梁中光保持這樣的跪姿已經有一段時候了,自從皇上進來他從坐在地上改成跪著就不曾動過一下。      赫連赤焰深吸了口氣,目光調整到心然的身上,她哭得淚人似的,一雙眼睛始終不曾離開過梁中光。     “梁將軍,你是打算在本皇子這裏跪到地老天匾荒嗎?”赫連赤焰半帶調侃的道,“你打算怎麽處置心然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原來讓心然連朕都敢得罪,也不願意說出的孩子的父親是誰的,她一直保護的男人就是他啊。”赫加拓的視線在梁中光身上直打量,平時覺得他太普通,從來也沒正眼瞧過。他的手反指卻不忘輕輕地撫摸著赫連赤焰如絲的柔滑烏發,抓住每一個能夠接近少年的機會,抱著焰兒的感覺真好,溫暖而舒服。     “說話啊,你啞巴了,平時在戰場上廝殺,驍勇無比的梁將軍,今日竟如此的怯懦?”赫連赤焰不耐煩的朝著梁中光道。     “屬下……屬下……”在赫連赤焰以為梁中光呆到永遠不準備開口的時候,他鐵青著臉緩緩地開了口,“屬下從此以後再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哦……這就是你的答案?”赫連赤焰淡淡的應道,心然那突然黯然下來的雙眸看在赫連赤焰的眼中,他還是心有憐惜的,不為了對方是自己母妃的妹妹,隻為了她此刻被心愛的人拋棄的心情,那種被心上人拋棄、痛恨的心痛感覺比被人砍上幾刀還要痛苦的讓人難以忍受。      這種心情赫連赤焰能夠理解,並不自覺地同情起她。     “你的意思是隻要她不出現在你麵前就行了是嗎?那她腹中的胎兒,你準備怎麽安置呢?”赫連拓抬起頭,直直的望著地上跪著垂首的男子。原本他並不打算過問此事,但是看來不管是不行了。     “這個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打掉他。”梁中光麵無表情,聲音沒有波瀾起伏,眼神無光,赫連赤焰甚至覺得他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什麽?那可是你的親骨肉!”赫連拓眯起眼睛,厲聲嗬斥,果然不管是不行的。梁中光沉默不語,心然按住胸口。哭得更厲害了。      赫連赤焰挑了挑眉,側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父皇幹嘛這麽緊張,孩子又不是你的。”     “朕隻是覺得那是一條生命,怎麽能如此輕易地說不要就不要呢?而且要扼殺他生命的還是他的親生父親。”赫連拓回望著赫連赤焰,沒有半分的心虛,那雙深沉的眼眸中充滿著愛憐的情緒,赫連赤焰知道那是對一個新生命的愛憐。     “嗯嗯……”赫連赤焰清清嗓音,表麵淡然,內心卻是波濤洶湧的,似乎他此刻和父皇談論的不是心然的孩子,而是自己腹中的胎兒,“……反正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出現,留下他日後也是受苦,這也算是幫他了。”      赫連拓雙手扶住赫連赤焰的肩頭,將他的身體轉向自己,一雙黑亮的閃爍著激動光芒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少年,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焰兒,你怎麽會有如此的想法呢?孩子能夠來到這個世上,必定是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     “哪那麽多的愛情?你生了那麽多的皇兒,身邊那麽多的女人,難道每一個你都愛嗎?”赫連赤赤焰狠狠地咬著嘴唇,想到父皇身邊那麽多的女人,想到自己是他眾多皇兒中的一個,想到母妃才是他一生中最愛的人,心中仿佛被撕裂成了兩半,疼得如置身火海。     “焰兒怎麽又扯到朕的頭上了,朕說得是他們,你想想看,他們不是普通的夫妻,當初在宮中相遇在一起時,必定也是經曆了種種磨難的。      如果他們不是真心的相愛,是不可能會有這個孩子的,除非心然是被強迫的,但朕怎麽看她都是心甘情願的。”赫連拓說得很中肯,雙眼褶褶生輝,仿佛在說著自己的心聲。      赫連赤焰感覺心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看著父皇那雙深褲邃的眼眸,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心然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梁中光的麵前,聲淚俱下,“中光,我會從你的身邊徹底的消失的,但能不能……能不能讓我留下這個孩子,我發誓……我發誓……我和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真的永遠都不會。”她苦苦哀求著,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我求你了……求求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吧。”                                           第十章  赤焰淩龍      晨光逐漸的染上了耀眼的色彩,然而耀目而熾熱的陽光卻沒有給心然的心染上一絲絲的溫度,因為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正對她視而不見。      不管她如何的苦苦哀求,不管她將頭磕得多重多響,不管她如何向他保證,他依舊是無動於衷。      赫連赤焰躲閃著赫連拓那熱情到似乎看透了他整個心思的眼眸,那眼神、表情似乎都在告訴著自己,父皇已經知道了他懷有身孕的事實。不會的,一定不知道,如果真的知道了,父皇的態度不可能如此的平靜。      赫連赤焰移開視線,努力地將注意力集中在梁中光的身上,“梁將軍,你確定要心然打掉腹中胎兒嗎?”他陰沉著臉,思緒也開始混亂起來,想要保住心然的孩子,心裏去又不想留下自己的孩子,這讓他感到矛盾而糾結。     “是,既然四皇子答應讓屬下處理此事,請四皇子成全。”梁中光直挺挺的跪著,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感情和溫度。     “我不要,四皇子我不要,他為了他姐姐想要如何報複我都可以,但是即便是他,也沒有權利不讓我的孩子在這個世上出生,我一定要生下他,這個孩子我要定了,我要定他了!”心然哭喊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去。     “你不去把她追回來?”赫連赤焰急忙用手肘頂頂身後的男人,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這個男人反倒如此的沉得住氣了。     “關朕什麽事,不是說好了一切都由你來處理的嗎?”赫連拓眨巴著無辜的眼睛,“朕關心的隻有你。”     “你……梁中光你還不快去追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赫連赤焰氣得在赫連拓的肩頭重重錘了一拳,準備要跳下床榻時,卻又被赫拓給扯理了懷裏。     “你去哪裏啊?你不是不關心心然嗎?”赫連拓淡笑著,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     “我不關心她重要嗎?我就不相信你不在乎,就算是看在母妃的麵子上,你也不可能不在乎啊?”赫連赤焰冷嘲道。      赫連拓呆了呆,歎息著,“你怎麽還不明白,我關心她是因為你,不是因為你母妃。”     “行啦,別說那麽多了,先把她追回來才是真的吧。”赫連赤焰瞪著他,以心然此刻的激動情緒和身體狀況,著實讓人擔心,“你們都不去,我自己去,她肚子裏還有條無辜的生命。”他說著掙脫著要去追人。     “好了,去追她也不用非親自去,朕已經讓玫兒去了。”赫連拓在心然跑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抓藥回來的玫兒,並遞了眼色給她。     “什麽?什麽時候?一開始就去追了嗎?”赫連赤焰看著赫連拓微笑的臉,心裏突然又不舒服起來,無法表達自己究竟是什麽心情。      父皇不去追心然,這讓他擔心心然的安危,父皇如此主動的讓玫兒去追,他卻又覺得父皇過於關心心然。      總之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了,他隻知道自己此刻很不開心,很氣憤。用力的甩開赫連拓的手,直接將男人推下床榻,“出去,說什麽不在意,說什麽隻在乎我,原來你早就讓人去追了,所以才根本就不擔心。”     “嗬嗬,焰兒,幹什麽突然又發火呢?你不是也很關心她嗎?朕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你還是很想認她的是不是?”赫連拓死賴著,又坐回床榻上,大喇喇的笑著。     “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出去!”赫連赤焰用力的將赫拓推開,隨手抓起身邊桌子上的杯盤扔了過去。      赫連拓不停的躲閃著,看出赫連赤焰是真的生氣了,為了不讓對言動怒傷了身體,他隻得高舉雙手做投降狀,“好好好,朕出去,你不要生氣了,當心身體。”     “梁中光,你也一起跟朕出去,你在這隻會讓四皇子更生氣,還不快起來。”赫連拓轉身離去,在經過梁中光時,他不悅的沉聲命令,都是這些莫名其妙的人,才使得他和焰兒的關係越來越緊張。      梁光中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站了起來,默默地垂首跟在赫連拓的身後離開……      這是一個沒什麽特別的深夜,隻是月光十分的皎潔明亮,赫連赤焰將身子蜷縮在光禿禿的樹上,慵懶地沐浴在月光下,他喜歡月光映照在自己身上時的柔和光芒,清冷中的淡雅。      目光眺望到不遠處高閣裏,透過打開的紅紗窗,望著裏麵那個不同於以往的展淩龍。      依然是戴著銀質的麵具,依舊是一件素色的衣袍,卻完全不同於以往的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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