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一張儒雅、清秀,充滿著濃濃溫和與無害的臉龐,手指猶豫著,最後還是輕輕的觸碰上了那柔滑的臉頰。    赫連赤焰微蹙秀眉,目光糾纏在這張臉上,他的眼神落寞、哀傷、甚至還充斥著滿溢的不舍,當他再度要歎息之時,男子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你最近常歎氣呢?為什麽還用‘我’來稱呼自己,該說‘朕’……” 男子微笑著捏了捏赫連赤焰挺翹的鼻尖,略有不滿的微撇嘴角,“還有不要用這種失望的眼神看著我,你是在告訴我你又想他了嗎?我是會嫉妒的。”    “可是……” 赫連赤焰正要開口解釋,男子卻用手掌在他腦門上輕拍了一下,“都說過了,別用那麽傷感的眼神看著我,我還是好困,再去睡會兒……” 男子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進了偏廳。    赫連赤焰定定地望著那抹離去的身影,眼眶微微濕潤。    “皇上,吉時已到,懇請皇上讓奴婢伺候更易。” 玫兒必恭必敬的垂首立於門外,等待對方的指示。    “進來吧。” 赫連赤焰緩緩站起來,收拾心情,微轉過身,朝陽拂上他的側臉,原本哀傷的眼神被鷹般銳利的眸子所取代,在陽光的照耀下透成淡淡的琥珀色,眉目間更是自然流露出唯我獨尊的王者風範。    玫兒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名小太監,兩人恭謹地跪了安,一同取下簇新的龍袍拓展開來。    “什麽時候開始,朕身邊的玫兒也變得這麽拘謹起來了,讓朕有些不太適應呢。” 赫連赤焰展開雙臂,等待著玫兒為自己穿上龍袍。    卻不料隻聽到‘噗通’一聲,玫兒便跪倒在自己的麵前,“皇上息怒,是玫兒辦事不利,才讓皇上不舒服,求皇上責罰。”    “你起來吧。” 赫連赤焰冷聲道,“沒什麽好責罰的,朕就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就隻是因為四皇子變成了皇上,才如此謹小慎微起來了嗎?之前朕見你對先皇也不曾如此驚恐過,對就是驚恐,你見到朕就會很驚慌,朕有那麽嚇人嗎?” 赫連赤焰微彎下腰,抬起玫兒的下巴,揚起她的臉。    玫兒垂眸不敢看他,“皇上英明,奴婢知曉一切都瞞不過皇上,但奴婢不敢說。”    “說不說的你都該知道後果,不過朕勸你還是說的好。” 赫連赤焰放開她,坐回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奴婢……奴婢隻是聽說……聽說先皇……先皇……” 玫兒結結巴巴的不敢說下去。    赫連赤焰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放下道:“聽說先皇如何?”    玫兒咬著牙,閉了閉眼睛,豁出去的道:“回皇上,奴婢聽說先皇是是……是您親手所殺,所以……所以……”    赫連赤焰戴著玉扳指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緩緩摩挲,眼眸一暗,語調已然波瀾不驚,“所以你也相信了?”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還聽說四皇子早就覬覦皇位,您對皇上的情意完全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您為了要得到皇位而處心積慮布下的局。” 玫兒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為先皇傷心,而瞬間淚流滿麵。     “所以你認定朕就是殺父弑君,謀朝篡位的妖孽。” 赫連赤焰用中指和無名指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平靜的語調,聽不出他的喜怒。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玫兒之後隻是一直不停的叩頭,嘴上也隻說著這一句話。    赫連赤焰起身,沒有再理她,而是命人為自己穿上了龍袍,“你們都下去吧,傳福兒進來。”    “是。” 其他的宮人都默默地退出大殿,隻有玫兒還是兀自的叩首。    “你們把她也一並帶出去吧,不要為難她。” 赫連赤焰指了指跪著的玫兒,朝一直守在門外的總管太監萊心道。    “是。” 萊心命人帶走玫兒後,不一會兒福兒便領著壽兒,安兒和康兒,四人入了殿來。    “屬下等恭請皇上聖安。” 不等四個人跪下,赫連赤焰便擺了擺手製止了。    “這裏沒有外人,你們幾個就別給本皇子來這套了。” 赫連赤焰有些不耐煩的道。    “今日可是皇上正式親政的大日子,您怎麽還稱自己是四皇子呢?” 康兒先跳到赫連赤焰的身邊,為他捶著腿,“您不喜歡當皇上啊?”    “康兒!你又口無遮攔了,皇上現在可不比做皇子的時候,小心你的腦袋。” 安兒厲聲道,捧起一旁桌上的朝冠,“皇上,讓屬下為您戴上吧。”    “安兒,朕當了皇帝後可曾濫殺無辜了?” 赫連赤焰一臉不悅的道。    “皇上何來此問?” 安兒愣愣地跪了下去,他當然看得出皇上龍顏大怒了。    “我的心思你們還不清楚嗎?我根本不想當這個皇上,更不喜歡你們那必恭必敬、唯唯諾諾的態度。” 赫連赤焰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安兒跪著向前挪到赫連赤焰的腳邊,低聲說道:“四皇子多慮了,屬下隻是覺得隔牆有耳,怕有人會借題發揮,您以後可千萬不要說這種不想當皇上的話。”    “這有什麽好怕的,難道說一句不想當了,他們還真的就不讓四皇子當了不成??” 壽兒不以為然的道,被福兒嚴厲的目光瞪了一眼,他不服氣的回瞪過去。    “反正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安兒的嚴重閃著幽邃難測的 光芒,“我看咱們幾個還是商量好應急之策才好,今日這一關定不好過。”    “是啊,四皇子,您看有什麽人是可以為我們所用的,有什麽人是可以緊急時信任的,您和屬下們仔細說說,以備不時隻需。” 福兒讚成的點頭,壽兒和康兒也圍了上來,開始認真商討起來。 卷五第11章  先皇之死“皇上,吉時已到。”萊心的聲音在殿外高聲的揚起提醒。安兒將手中的朝冠小心翼翼的戴在赫連赤焰的頭上,仔細的扶正,再幫他整理好腰間的玉帶。赫連赤焰緩緩起身,步伐沉穩卻似乎有些不大情願的走出養心殿,“你們幾個見機行事。”“是。”四名屬下緊隨其後。耀目的陽光從敞開的大殿門流瀉進來,將赫連赤焰那身龍袍映得金光透亮,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仿佛就要飛騰而出,霸氣十足。臨要走出大殿的那一刻,赫連赤焰還是不忘朝著偏廳的方向看了過去,也許是不放心那名素衣男子,也或許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與鼓勵,總之他停留了幾秒後才堅定著闊步離去,沒有人知道當時他想了些什麽。‘光明正大’的金子牌匾下的龍椅寶座上,赫連赤焰坐於上,這不是他第一次坐這個位置,從父皇駕崩之日起,他暫坐這個高位也兩個月了,但還是第一次心中感到如此的不安。隻是他早已學會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也學會了將表情掩藏在深沉之後,此刻他更能體會了父皇的不易,一個呼風喚雨、高高在上的皇帝並不是容易做的差事。他表情凝肅,魅惑的眸中清除顯現出唯我獨尊的孤傲光芒,豔麗絕美的臉龐卻無法與不怒而威聯係在一起,恐怕他永遠都無法像父皇那樣做到,令人難以逼視的霸氣吧。其實他不知道,在他那樣豔麗到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容顏下,有著別樣的冷傲氣勢,同樣是讓人心生畏懼的。赫連赤焰的那雙美目傲然地緩緩掃視一圈朝堂上的臣子們,隻要有不服的眼神,他就狠狠地瞪回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氣勢上敗下陣來。“吉時已到,請出玉璽。”萊心高唱著,甩開手中的拂塵。太監將一個極其華美的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禦座前的幾案上。赫連赤焰的雙手按在龍椅的金製扶手上,手心微微沁汗,他緩緩抬起手指伸向眼前的錦盒,那個看似要唾手可得的無上權力的象征。“等等,四皇子,你這位置恐怕還坐不穩吧。”赫連青蕭大搖大擺的從門外步入大殿內,時間掐算的剛剛好,他的臉上透著一絲得意的,勢在必得的笑容。“大皇子,朕知道你素來對朕不滿,但今日是朕親政之日,過會兒就是幾天的好時辰,請你不要誤了朕的吉時。”赫連赤焰的手重重地按在錦盒上,語調清冷。赫連青蕭的實現落在赫連赤焰手下按著的錦盒,挑眉凝望了半晌,笑意更濃,“別扒著錦盒不放了,這可不是你想要就拿得去的東西。”“你究竟想要說什麽?如果無事生非,拖延朕的吉時,那麽就給朕趕快退下,不然休怪朕不客氣。”赫連赤焰忍無可忍的道,目光變得犀利而冷凝。“好啊,那我就把話說清楚,也讓你死個明白。”赫連青蕭的笑容逐漸收斂,眼中顯出凶狠的厲光,“把人給本皇子帶上來。”群臣在赫連青蕭的一聲令下,看向了敞開的大殿門口,很快便有一名普通的宮女被帶上了殿來。赫連赤焰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宮女,打從她進入大殿的那一刻,她就是垂著頭,一副怯懦的樣子。但他一眼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因為那就是日夜侍候他左右的人,他的貼身婢女玫兒。“大皇子,請問您讓一個宮婢到朝堂上來,是何意啊?”顧將軍是個粗人,有話自當直言。“她能夠證明,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人根本就不配當皇帝。”赫連青蕭犀利的目光望上禦座上的赫連赤焰,可讓他失望的是,少年並未顯出他所料想的心虛表情,“玫兒,你說……慢慢地把你知道的說出來,讓滿朝的文武知道一下這個妖孽的真麵目。”玫兒跪在地上直哆嗦,她的頭垂的更低,內心掙紮,她不想出賣赫連赤焰,但先皇待她不薄,她不能昧著良心,她把頭重重地敲在地上,“奴婢……奴婢看到四皇子……四皇子……”她的頭未抬,但她舉起自己的右手指向了殿上高坐的少年,“……是他殺死了先皇,是他……是他殺死了先皇……”她說著痛哭起來,為了自己今後的命運,今日到了這朝堂之上,想必是沒有回去的機會了吧。“什麽?這是真的嗎?”顧將軍激動的跨前一步,差點衝到玫兒的麵前。“親眼看到?”“是不是真的、”“當時有傳太醫,說先皇是突然暴斃的……怎麽會……”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赫連赤焰的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簡直是無稽之談,愛卿們難道要相信一個宮婢的妖言嗎?”赫連青蕭冷瞥赫連赤焰一眼,“你說她是妖言,我看你是妖孽才對,不隻有她看到,巫神也曾經觀看過天象,說你是妖孽,終將會殺父弑君,某朝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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