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便來到了除夕。


    新建碼頭一事,順利進行著,據說今日除夕便能完工,完工之後工人們也正好可以趕回家中,吃個年夜飯。


    每年的除夕都是格外的熱鬧,集市上麵早已人滿為患,都是賣年貨,買年貨的人。


    不論國家如何,賦稅還是反叛軍……除夕的每個人都會自動摒棄腦中煩惱,安心過完這個年。


    至於其他事,過完年再說了。


    徐晉安的院子。


    今日縣衙不用上班,徐晉安依舊起的很早,因為要買年貨。


    在市集上買好齊備的年貨後,徐晉安走到院門口,在下麵墊著凳子,張貼了一副對聯,又把司藝叫了出來。


    二人同時覺得整齊了,徐晉安這才滿意,隨後便去貼年畫,年畫常貼的便是福祿壽三仙官。


    徐晉安買的是福神仙官,有著“天官賜福”之意。


    畫中福官形象身著一品大員的紅官服,手拿如意,長須飄飄,和藹吉祥。


    又打掃了屋子,在門前掛上了燈籠,這才事罷。


    司藝坐在院中,看著徐晉安忙前忙後,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今晚吃清蒸魚吧?”做完一切,徐晉安站在院中,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司藝。


    “就吃魚吧。”徐晉安是在問自己。


    司藝欲言又止,終於開口道:“今日我得離開了。”


    “不吃年夜飯了?”徐晉安問道。


    “每年都吃,少吃一頓而已,而且就我們兩人吃,我感覺有些奇怪。”


    徐晉安點了點頭,也沒有阻攔。


    司藝又在院中坐了一會兒,看著院中場景,對聯,年畫,燈籠……都已經很齊全了。


    她的房門門上,也有年畫,上麵也掛著兩個燈籠。


    司藝在午時離開了。


    很快到了夜晚,扶風縣終於傳來了碼頭新建的消息。


    除夕夜,新建碼頭竣工,整個扶風縣頓時陷入了一種歡快,其樂融融的景象,每個扶風縣的百姓都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期盼。


    子時以後,家家戶戶都已經放了爆竹,吃過了年夜飯,在雍江分流的碼頭邊上,沿岸上,都是掛滿了紅色的燈籠,更有舞龍舞獅的表演在河畔上進行。


    吃過飯以後,扶風縣的百姓都來到了外麵,或是觀看舞獅舞龍,又或者觀看江景,又或是為了感受這一年一度的歡快熱鬧氛圍。


    江中,更是有許多商船從雍江正流口駛入雍江分流,徑直向上。


    …………


    徐晉安的小院之中。


    徐晉安剛剛吃過了年夜飯,飯菜還算豐盛,一條蒸魚,有雞鴨。


    不過徐晉安總感覺少了些滋味,以往這個時候,他雖然大多時候也是一個人,但是往前推三年,每年除夕他並不是一個人。


    他會在除夕之日,打掃好山上的竹屋,下山買年貨,年貨其實也就隻是簡單的對聯而已,爆竹都沒有。


    沒有什麽原因,青衣老道說他沒有錢。


    幫青衣老道溫好酒以後,一老一小,就坐在不大的竹屋之中,青衣老道喝著酒,跛腳少年就吃著飯。


    如往常一般,青衣老道會抱怨菜品不豐盛,都除夕了。但是抱怨之後,也會裝作無事一般誇讚徐晉安的手藝。


    青衣老道最喜歡吃的,便是那臉上皮膚黑黑的跛腳少年做的烤魚,年年有餘。


    看了看天空,已經有煙花升入天空。


    徐晉安便準備走出去,去外麵看看,看看這扶風縣的年景。


    正當徐晉安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徐晉安開了門,看到一個頭戴鬥笠的漢子,約摸四十多歲,背上背著一個黑色布條,似乎是一柄刀。


    似乎鬥笠並不是馬小山的專屬,大多江湖修士都喜歡在頭上戴上一頂鬥笠,無論男女。


    “驚刀客,於聞。”看著徐晉安,這個漢子開口道。


    徐晉安沒有任何的驚訝,將對方迎進了屋。


    看著徐晉安屋中裝飾,於聞臉上露出笑容,道:“挺有年味的,不過可惜的是,隻有一個人,不如我與你喝點?”


    院子的桌麵上,菜還剩了很多,徐晉安一個人吃不完。


    徐晉安點了點頭,隨即與於聞在院中相對而坐,於聞也不客氣,自己從廚房拿了副筷子,坐在院中吃了起來。


    “有酒嗎?出來的急,沒帶酒。”吃著菜,於聞問道。


    徐晉安拿出了自己的青色葫蘆。


    “桃花釀,可能不符合你們的口味。”徐晉安道。


    江湖人士為顯豪情,大多喜歡喝烈酒,而桃花釀,普遍不烈。


    “倒是正合我意,每次遇到江湖之上的酒肉朋友,他們都會請我喝烈酒,但我酒量又行,就不怎麽喜歡喝烈酒,但是又怕在他們麵前失了麵子,遭了嘲笑,所以我就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喝。”


    “比起烈酒,我倒更喜歡桃花釀此類。”說著,於聞拿起青色葫蘆,給自己倒了一碗。


    他眼前的碗裏,飯菜剛吃完,剩了些許殘渣湯漬。


    喝了一口,於聞眯起了眼睛,神色頗為享受,又急不可耐地去夾了一塊蒸魚送入口中,道了聲“神仙享受”。


    徐晉安早就吃飽了,沒吃太多。


    一桌子的剩菜全部都被於聞吃光了。


    年年有餘,今年似乎無餘了。


    “這碗飯,是給家中仙逝長輩的?”吃完飯,於聞看著旁邊的一碗飯,問道。


    徐晉安點了點頭。


    於聞也沒再說什麽,背上黑色長條,轉身走向院門,要踏出院門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背對著徐晉安道。


    “徐晉安,你已經做的夠多了,今日,你便不要出去了。”


    徐晉安知道於聞,而驚刀客,也知徐晉安身份。


    徐晉安看著驚刀客走出了院門,又過了好一會兒,一隻白鴿落入庭院,飛到桌上。


    徐晉安輕輕抓過白鴿,將其腿上的書信取了下來,隨後又從廚房中的米缸中拿了些今日買的好米,喂給了白鴿。


    白鴿吃完了米,就飛走了。


    徐晉安回到屋中打開了書信,蘇媚也出現在徐晉安身後。


    “公子,這些,似乎並不在四皇子的計劃之內。”


    “公子,今日便待在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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