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初一道難耐的嬌哼,把蔣南笙從理智的邊緣拉了回來。


    瑾初懷著孩子呢,他們不能行房......


    他抬起頭,猩紅的眼底幽暗深沉,灼熱的呼吸讓床幔中的溫度漸漸熱起來。


    此時的顧瑾初衣襟淩亂,敞開的領口下,細致雪白露出大半。


    水眸瀲灩,粉白的麵上帶著嬌羞,這一幕讓蔣南笙隻覺得尾椎骨都是酥麻的。


    他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自上而下的看著她,顧瑾初臉色微紅,素白小手撫上鎖骨處,紅唇微啟“嘶”了一聲。


    蔣南笙閉了下眼,眼前全是她嫩白細致皮膚上,被他新長出來的胡茬弄出的擦痕。


    那個畫麵簡直就是在考驗他的自製力。


    蔣南笙不敢再看她,直起身坐在床沿邊,聲音低沉暗啞,“......我去穿衣服。”


    顧瑾初支起手肘,看著他走下地台掀開一側的床幔,拿起衣架上的直綴。


    她坐起身,把床尾的長褙子披在身上,走過去把他腰間的絲絛係好,輕聲說:


    “同母親交好的幾位老夫人昨日便來了,雖說母親免了我的請安,在禮數上總不能讓人挑了錯處。”


    蔣南笙輕“嗯”了聲,轉過身把她烏發自衣領處拿出來,聲音溫柔,“洗漱後讓下人擺飯,不用等我。若是永樂過來,你們便同行去母親那裏。”


    說完輕摟了下顧瑾初,在她發頂上落下一吻後抬腿朝門口走。


    顧瑾初唇角勾起笑紋,麵頰的粉色褪去,雙眸依舊瀲灩,跟在他身側笑著說:


    “我也正想要說這個,打算著同長公主去陪母親她們用早膳。”


    外祖母和母親來了,她囑咐小廚房做的都是平時她們的喜好。


    等下和長公主一起給她們送過去。


    蔣南笙腳下的步伐遲疑了一瞬,又聽到她繼續說:“我讓小廚房烤了饆饠,是五爺喜歡吃的鹹鮮口味,還有現磨的豆漿。”


    聽到這個蔣南笙唇角變淡的笑紋加深,聲音輕快,“上次在寶坻吃過一次饆饠之後,卻是再也沒有吃過,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顧瑾初笑著回道:“長公主也是這般說,她卻是更加偏愛石榴爆漿內餡,好在窖中儲存了很多新鮮蔬果。”


    蔣南笙腳步停下,看向身側的瑾初問道:“所以,這個饆饠是夫人特意給永樂準備的嗎?”


    他心中止不住有些酸澀。


    一早醒來,瑾初毫不猶豫的推開他。


    現在她又說,不打算陪著他用早膳。就連他喜歡的饆饠,也不是他的專屬。


    “瑾初,你心中還在生我的氣是嗎?”蔣南笙沉著聲音問道。


    眼角和唇角,肉眼可見的沒了精氣神兒。


    顧瑾初看著他委屈的模樣,翹起腳尖,仰著頭在他喉結輕吻,聲音中染著笑意說:


    “我們是夫妻哪裏來的隔夜仇,更何況我昨日並未生氣。長公主是客,又是晚輩,這些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蔣南笙耳側染著緋色,垂眸看著她,在她措不及防之際索了一個吻。


    唇齒相依,溫柔繾綣。


    等蔣南笙大步走出院子時,讓顧瑾初覺得他衣袍下擺,都寫著開心。


    梳妝好她靠在羅漢床上,小口喝著牛乳燕窩羹。外頭有小丫頭通傳,說長公主到了。


    她坐起身剛踩上繡鞋,趙璿帶著翠果走了進來。


    “小舅母這裏好暖和呀。”


    趙璿本就有著蔣家人眉眼間的深輪廓,此時滿麵笑意,嬌美中帶著颯爽。


    顯然沒有長輩在,讓她更自在遵循本心。


    顧瑾初笑著讓她坐下歇一歇,“五爺去晨練了,臨出門特意叮囑過不用等他。”


    趙璿身上有寒氣,沒有走的距離顧瑾初太近,擺擺手說:


    “剛剛進門時看到蔣飛,還有停在緣緣堂外麵的小油車,說是小舅舅讓準備的。”


    她住的是母妃未出閣時的院子,同緣緣堂距離不遠。


    一路走來才發現,小舅舅的竹裏閣同緣緣堂,用了一道回廊連接起來。


    她年少時覺得,外祖父對外祖母的感情很難得。他老人家雖不擅長表達,卻是個用行動證明深情的男人。


    後來她知曉了鄭家人,知道鄭家男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納妾,並且所有子嗣全部是嫡出時。


    讓她開始向往‘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眼下,小舅舅和小舅母的感情,讓她覺得感情是濃烈的,也還可以在生活中潤物細無聲。


    顧瑾初披上鬥篷,同趙璿邁上青帷小油車,等兩個主子坐定後,小油車朝著明輝堂駛去。


    蔣南笙晨練完,命人在竹裏閣備了熱水洗漱。回到緣緣堂也是他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索性就沒有來回折騰。


    等他洗漱出來,在次間看到坐在太師椅中看書的父親。


    蔣南笙走過去,坐在父親下首的椅子中,接過天青遞給他的熱茶,吩咐下人可以擺早膳了。


    國公爺聽聞從書中抬起頭,聲音洪亮:“多備上一些,你們五爺一人用膳也未免太過寂寞了點。”


    就好像知道幼子會孤家寡人,特意過來安排這一出,陪著他打發時間一般。


    蔣南笙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說:“父親是因為一個人用膳無聊,所以才來的竹裏閣吧。”


    從明輝堂到竹裏閣要一炷香的時間,什麽膳食都能用完了。


    不用想也知道,母親那裏那麽多的女眷要招待。


    就像瑾初,沒時間也顧不上他一樣,偏偏父親還這般嘴硬。


    國公爺“嘿”了一嗓子,立著眼睛,嗓音粗獷有力,“幼時為父是怎麽叮囑你的?看破別說破!”


    父慈子孝不好嗎!


    蔣南笙搖搖頭,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沉穩而內斂的氣質,“父親,今時不同於往日,我要做父親了。”


    這話一出,當中大有深意。


    國公爺知曉幼子性子沉穩,越是重大抉擇之時越是冷靜,開口問他,“可是出了什麽變故?”


    蔣南笙把冒著蒸騰熱氣的豆漿倒進父親身前碗中,緩聲說:“聖上下了一道密旨,讓龍虎將軍於除夕之前返京。”


    龍虎將軍便是駐守三江所城的鄭文揚。


    此番返京,非攜千軍萬馬,而是鄭文揚孤身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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