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南義扶著趙姨娘,察覺她極低的體溫,眉頭緊緊皺起,滿臉擔憂之色。


    看著李氏說:“你想說什麽等我送巧蘭先回去,越來越沒有正妻主母的樣子!”


    說完轉身就走,一點不給李氏反駁的機會。


    “等一下!”李氏高聲喊住他們。


    蔣南義回過頭,愈發的不耐煩,臉上的怒色變得更加明顯。


    李氏每次都是這般的癡纏,無非就是爭風吃醋,他低聲同趙姨娘說:“巧蘭,雲姐兒我們走,不用理她。”


    李氏見狀提起裙擺從正房跑出來,擋在他們身前。短短幾步路讓她麵頰染著紅暈,聲音帶著輕喘。


    她的眼神中滿是倔強,很是堅持道:“不過是幾句的功夫,我說完你們樂意去哪裏就哪裏,就是去床上親熱我也管不著,今天必須把話聽我說完!”


    蔣南義把趙姨娘擋在身後,他垂眸看著李氏,憤怒又厭惡,冷聲道:“閉嘴!李舒,從你嘴裏說出來的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李氏見趙姨娘唇邊的笑紋後,眨眨眼逼退淚意,穩下心神說:“我不知道趙姨娘母女同你說了什麽,若是眼下不把話說明白,我便去母親那裏討個公道。”


    趙姨娘站在蔣南義身後,拉了下他的衣袖,低聲同他說:“老爺,夫人是正妻,責罰妾身,自是妾身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是不要去影響老夫人了......”


    蔣南義見她這般深明大義,轉而同李氏說:“外麵天氣寒涼,讓巧蘭母女去堂屋裏麵取取暖!”


    李氏身材嬌小,又快步擋在他們三個身前,微仰著頭,眼神堅定。


    “就是幾句話便能解決問題,你們讀過書的人都是這麽磨磨蹭蹭的嗎?”


    進正房自是不行,因為她們都不配!


    “母親,姨娘跪了這麽久,她身子受不了的。”蔣亦雲怯生生的開口,不難看出她的擔憂與害怕。


    李氏抬手阻止她,“二小姐不要叫我母親,你的母親是趙姨娘。你一天也沒有在我身邊長大,別跟我套近乎!”


    “李舒,你今日是怎麽回事?我說過,不要把你在李家的陋習帶到蔣家來!”


    若說蔣南義剛剛隻是不高興,現在就是真的動了怒,一張臉麵沉如冰,眼神比這冬日氣溫還要寒涼。


    李氏抬起手,手指輕顫,滿臉的委屈與不甘。“說來說去,三爺就是看不上我商賈出身。”


    目光又落在趙姨娘身上,滿目譏諷:“既然你們都是這般高潔,自是不喜那奢靡生活。我便做主成全你們,讓你們回到你們應該過得日子!”


    蔣南義聽聞開口問她,“所以你就是因為看不慣巧蘭母女,才把她們房間的擺設和首飾都收走了是嗎?”


    李氏雖品行上難登大雅之堂,卻也沒有實質傷害過妾室和庶女,他一開始是不相信她傷害巧蘭母女的。


    李氏理所當然點點頭,眼神中滿是憤怒。“不然呢,三爺拿著我賣嫁妝的錢貼補虧空。家中妾室和庶女倒是這般理所應當的享受,憑什麽呢?”


    “拿著我的錢,還看不起我?我給流浪狗一個饅頭它們還會搖尾巴呢!”


    蔣南義從未見過這般伶牙俐齒的李氏,滿臉的驚愕,一時間沒有分辨出她話中深意。


    趙姨娘母女兩個躲在他身後,一臉不忿的看著李氏,李氏見狀挑眉看著她們。


    “就是這種眼神!”她聲音還有些發抖,卻是越來越有氣勢。“你一個妾室,隨意的翻動主母的東西,你不尊重我這個正室也就算了......”


    “你千不該萬不該,在五弟妹來我這裏的時候,把茶室我準備的茶在私底下更換了。”


    蔣南義低頭看了眼趙姨娘,見她咬著下唇輕搖頭,轉頭對李氏說:“不就是一壺茶,你至於這樣大動幹戈嗎?眼下她們母女什麽都沒有了,你就高興了是嗎?”


    李氏自嘲般笑道:“我高不高興又有什麽關係,趙姨娘不就是仗著你的寵愛,才敢這般無視我,畢竟三房的院子都是以她的名字命名。”


    果不其然,在趙姨娘麵上看到一抹淺笑,好似在說她的不自量力。


    以往李氏是不能接受的,現在卻覺得哀莫大於心死,還要感謝五弟妹在她床前說的那番話。


    見走進來的那幾道身影,五弟妹應該不介意,再幫她一次吧......


    蔣南義額頭青筋凸起,滿臉陰沉,“李舒,我和巧蘭兩情相悅,若不是你,我的正妻隻會是她!哪裏還有你在這裏欺負她們母女兩個!”


    李氏笑得一臉淚痕,“蔣南義,不是我非要嫁給你的,這些是我們三個的恩怨......


    趙姨娘她不應該害五弟妹,既然在我責罰她的時候,你給趙姨娘撐腰。那我們就去母親那裏說個清楚,或者三爺你直接同五弟妹和五弟說......”


    說著李氏疾步朝著院門方向走,一臉關切道:“五弟妹,你身子沒事吧?”


    蔣南義和趙姨娘回過頭,才看到,不知什麽時候,柳氏,張氏,還有蔣南笙和顧瑾初來了。


    此時,月光灑在院子裏,給眾人披上了一層銀紗。


    清冷,寂靜。


    顧瑾初感覺手掌上的力道收緊,她側過頭,看到蔣南笙緊繃的麵色,輕聲和他說:“三嫂說的是玫瑰花茶,我沒有喝。”


    蔣南笙手中握著瑾初的小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看著李氏笑道:“瑾初現在身子嬌貴,三嫂若是想解決家事,不應該用她來做筏子。”


    蘭苑的內院中點著壁燈,蔣五爺手中拎著個精巧的燈籠,兩種角度的燈光的折射下,他麵上的那抹笑,在李氏眼中看來極其的駭人。


    李氏慌了神,五爺這幾句話說得她腿軟,忙著小聲解釋:“五弟......不是您想的那個意思。”


    情急之下,就連對著夫君都不曾有的敬語都出來了。


    蔣南義鬆開趙姨娘,大步走過來,拱手說:“五弟什麽時候來的?讓你看笑話了。”


    蔣南笙就算隻聽到李氏最後的一番話,便也能明白個大概。


    他看著蔣南義,直言道:“三哥,你遇到的那夥人是個殺豬盤,趁著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他們曾在蜀地做過局,最後那幾家人都家破人亡。如果世子爺和世子夫人不願幫忙,三哥可以來找我。”


    李氏聽得目瞪口呆,蔣五爺怎麽知道的?


    殺豬盤,她在娘家時曾經聽說過。這段時間,竟是一次都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蔣南笙牽著顧瑾初,對一旁的柳氏和張氏輕點了下頭,走到門口又回過頭,對蔣南義淡聲道:


    “三哥讀書時應該聽過‘侈恩席寵’這個詞,有時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應該好好問問當年的事情,免得到最後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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