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剛剛蒙蒙亮,顧瑾初又一次從夢境中緩緩醒來,鴉羽般的眼睫輕顫,帶著初醒時的迷蒙。


    長幾上的蠟燭早已燃燒殆盡,幔帳中的方寸天地被絲絲光亮籠罩著,添了幾分如夢似幻的清冷感。


    孕後的她,睡眠質量時好時壞,偶爾在白日裏也會變得莫名的焦躁。


    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佳之後,她便向蔣南笙提出了分被子睡的想法。


    他雖口頭上應著,可每當晨起時,兩人的身子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糾纏在一起。


    漸漸地,那床特意準備好的被子,就那樣靜靜地被擱置在一旁,無人問津。


    她向來不耐寒,即便在這溫暖的錦裘之下,仍穿著長袖寢衣。而蔣南笙則喜涼,此時他身上隻穿著一條輕薄褻褲。


    察覺蔣南笙身體的亢奮,他摟著她的手臂無意識的收緊,那細微的動作讓顧瑾初的身體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瑾初,別這樣看我......”慵懶的嗓音在胸腔中微微震動,低沉而又模糊。


    讓顧瑾初臉頰微微泛紅,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蔣南笙俯身過來,耳畔他呼吸時噴灑出來的鼻息,都帶著灼熱和潮濕。


    顧瑾初微微側過頭,睫毛輕顫,忍不住想要閃躲。


    他帶著他獨有的氣息,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向顧瑾初攻城掠地。


    兩個人從那柔軟的絲織枕上,一退一進……到最後,顧瑾初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他抵在拔步床最裏側。


    蔣南笙的眼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睡意,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濃重的欲色,垂眸看著顧瑾初,有些無奈的說:


    “男子晨起時撩撥不得,有些是意識不清楚的本能,瑾初......你這般會讓我更加不受控......”


    動作間,顧瑾初身上的寢衣不知何時已大開,白皙如雪的肌膚若隱若現。


    她一隻手攥著微開的衣襟,卻是擋不住胸前那旖旎的風光,另一隻白皙柔嫩的小手則緊緊地扣在他胸前。


    毫無阻隔地感受著,蔣南笙寬厚肌肉下那有力的心髒鼓動。


    他身上散發出的蒸騰熱氣,讓顧瑾初忍不住開始麵紅耳赤起來。


    她收回在他麵上的目光,側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他臂膀之上僨張的肌肉線條,還有那蜿蜒凸起的脈絡……


    這樣近的距離下,顧瑾初心跳如雷,好怕他聽到自己那如鼓點般急促的心跳聲。


    她的眸光瀲灩如水,帶著幾分羞澀與緊張,偷偷地看向他。隻見他眼尾泛紅,雙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眸光深沉,帶著不加掩飾的欲念。


    她輕抿了唇角,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仰著頭,在他泛著青色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


    聲音中帶著幾分嬌嗔,羞澀又撩人。低到幾乎要湊近才能聽得清。


    “五爺往後睡覺你還是穿上衣服吧......”


    蔣南笙“嗯”了一聲,低啞的嗓音中含著一絲笑意。


    他微微低下頭,看著懷中的顧瑾初,眼神中充滿了寵溺,“還有嗎?”


    說著,他輕輕拉下她的手,那炙熱的鼻息下的唇瓣,輕輕落在她頸邊。


    顧瑾初隻覺一陣酥麻從頸邊蔓延開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盯著頭頂的承塵,注意力全然都在他口唇所到之處。


    他新長出來的胡渣,輕輕地觸碰著她的肌膚,不輕不重,卻給她帶來一陣陣難耐的折磨。


    “不若......我們分了被子睡......”顧瑾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她實在是經受不住這般的男色撩撥。


    不多時,細碎的呻吟從她輕啟的紅唇中溢出,在空中飄蕩帶著無盡的誘惑。


    “五爺,卯時了......”


    “今日沐休。”


    “五爺……”


    “嗯?乖......閉眼......”


    “今日便是過了頭三個月......”


    …


    …


    昨晚下了一場小雪,整個院子都被覆蓋上了一層潔白的絨毯,宛如銀裝素裹。


    院子裏的水池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在晨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著晶瑩五彩斑斕的光芒。


    連廊下,嬌豔欲滴的山茶花,此刻在雪中傲然綻放著,是冬日裏那抹亮麗的色彩。


    蔣南笙去晨練之後,顧瑾初也沒有再賴床。她緩緩坐起身來,瀑布般的烏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宛如一幅嬌豔旖旎畫卷。


    兩個大丫環紅著臉頰,腳步輕盈地走進來服侍她洗漱。


    白芷將開得正好的山茶花小心翼翼地放在炕桌上,屋子裏頓時充滿了濃鬱的花香,掩蓋住了那股似有若無的曖昧味道。


    顧瑾初察覺到兩個丫環的不自在,她們早已過了嫁人的年紀,眼下親事卻還沒有著落。


    白芷和白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


    她們一動一靜,一個活潑開朗,一個心思細膩。


    她曾讓陶掌櫃幫忙留意著合適的人選,挑來挑去,卻始終沒有讓她覺得滿意的。


    她身邊的這些掌櫃莊頭們倒是不少,陶家兄弟,一個已經成了親,一個也定了親。


    其餘的人要麽年歲大了一些,她也實在是舍不得讓她們去做續弦。


    也曾想過把白芍指給高德,畢竟高德知根知底,家世和人品都是沒的說。可惜相識了這麽多年,兩個人都沒有這方麵的意願。


    她又把目光放在了蔣五爺身邊。


    想著若是能在蔣家給她們找到合適的歸宿,那麽她們主仆的緣分便也不會斷。


    不過,這一切都還是要先和蔣五爺打個招呼。她希望她們的姻緣是出自於真心喜歡對方,而不是由主子指婚。


    如今距離除夕沒有幾天了,心想著等過了年,再好好安排這件事情也不遲。


    蔣南笙晨練回來時,身上還帶著清晨的寒氣。


    背著光從門外走進來的他,身材高大,宛如挺拔的蒼鬆,每一步都帶著沉穩可靠。


    顧瑾初正在喝熱過的羊乳,白皙精致的麵容,在嫋嫋熱氣下顯得愈發紅潤動人。


    收拾妥當後,兩人相攜去明輝堂給蔣老夫人請安。


    一路上,蔣南笙緊緊牽著顧瑾初的手,舒展的眉眼中,滿是柔情蜜意。


    蔣老夫人見小兒子和小兒媳過來,拉著顧瑾初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一臉慈愛關切:“這麽冷的天,小五也不說勸勸你媳婦。”


    話是這麽說,蔣老夫人很是高興,比往常多吃了兩個牛肉蒸餃,還多喝了半碗雞湯熬的白粥。


    國公爺坐在一旁,雖然話不多,但從他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可以感覺出,他的心情也很不錯。


    顧瑾初看著兩位長輩,不知道昨夜蘭苑發生的事情,他們是否已經知道了。


    趙姨娘的父兄也曾是蔣家軍,他們身亡後,孤苦無依的趙姨娘便跟在前國公夫人身邊長大,與蔣三爺有著少年時相伴的情誼。


    吃過早膳,蔣老夫人見蔣五爺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坐在媳婦身邊聽她們說話,便笑著開口趕人。


    “不用你們陪了,等下明輝堂熱鬧得很,可別讓小五這尊大佛在這裏礙眼嘍。”蔣老夫人的眼中滿是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顧瑾初便笑著提出告辭,輕聲說:“明日再過來給母親請安。”


    回到緣緣堂,蔣五爺身上的大氅還沒來得及解下來,就有人過來通稟,說世子爺找。


    蔣南笙微微皺了皺眉,抬起顧瑾初的下頜,在她那嬌豔欲滴的唇角輕輕啄了一下。


    “等我回來,看賬本或者繡東西都仔細著眼睛。”


    顧瑾初笑著答應他,目送他出門。


    下人們都在呢,他也不說注意著點。


    蔣五爺出門後,顧瑾初拿過笸籮,繡繃上是繡了一半的肚兜。


    巴掌大的小東西,還差一小部分就完成了,她的嘴角輕抿,揚起溫柔的弧度,露出一抹幸福的淺笑。


    不多時,白芷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在她身邊低聲說:“夫人,三夫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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