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刮著,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


    王氏還想再說些什麽,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蔣南笙身後那些人時,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隻覺事情的發展,已然遠遠偏離了她的預期。一時間,她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臉色變得煞白。


    一旁的王語然環著胳膊,眼神中滿是驚恐,她期期艾艾地向後退著,猛地撞在了一個身寬體壯的婆子身上。


    那婆子滿臉橫肉,眼神冷漠,王語然抬頭看到她這副模樣,整個人都要嚇傻了,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蔣南笙全然不顧周遭的混亂,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顧瑾初橫抱在懷中。


    開口吩咐身旁的何遊:“把她們分開關在倒坐房,讓婆子給她們搜身!”


    顧瑾初摟著他脖頸,在他溫暖而堅實的懷抱中,終於放鬆了下來,才感覺到周身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疲累感。


    將頭枕在他的胸前,緩緩閉上眼睛。


    此時的王氏和王語然,在推搡間開始拚命掙紮。“五弟,弟妹剛剛是請我們到西廂房喝茶的。”王氏眼神中透著焦急與慌亂。


    “別碰我!我爹是工部尚書,比蔣五爺官職大,你們憑什麽欺負我......”王語然一邊被拉得踉踉蹌蹌,一邊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蔣南笙抱著顧瑾初,站在正房門前的石階上,他微微側過頭。


    天空中緩緩落下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落在他的發頂和羽睫之上,沾染了一層絨白,使他原本溫和的五官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剛剛是五夫人請你們喝茶,你們拒絕,現在便按照大理寺的規矩辦。”聲音低沉而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他微微抬眸:


    “若是再不配合,就讓女仵作過來,教教你們怎麽樣好好說話。”說完他便抬腿邁進堂屋大門,留下高大穩健的黑色背影。


    “是,五爺。”


    何遊恭敬地應諾後他轉過頭,看著仍在掙紮的王氏和王語然,笑著說:“世子夫人請吧,別讓屬下為難,您也知道,女仵作們都是同死人打交道的。”


    他那張男生女相的俊臉,卻讓王氏和王語然不寒而栗。


    王語然聽聞,驚恐地張開嘴,想要尖叫,可還沒等聲音發出來,就被一旁的婆子手疾眼快地把她手上髒汙的帕子塞進了口中。


    那婆子一臉嫌棄地說:“這位夫人,您還是消停著吧,若是吵到了咱們夫人,五爺的怒火你可是承受不起。”


    婦人布滿老繭的手用力地拎著王語然的頸後衣領,輕飄飄地把她往倒坐房拽去。


    王氏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恐懼。


    她知曉說話之人叫何遊,是國公爺曾經軍師的後代,如今更是蔣五爺身邊的謀士,手段厲害得很。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自己的從容,緩聲說:“何先生,這當中有誤會,可否先讓人給家妹傷口進行包紮?”


    何遊剛剛在程媽媽那裏聽了個大概,此時笑著回道:“夫人身邊的白芷雖不是吳子真的關門弟子,但也算得上受過點撥。


    若是不介意,屬下便幫著世子夫人請白芷姑娘過來。”


    王氏聽了,隻得無奈地閉了閉眼,緩緩點頭,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見王氏和王語然都進了倒坐房,何遊轉過身,這才發現一旁不知所措的三夫人。


    李氏此時已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她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和夏媽媽互相攙扶著。


    她咽了下口水,然後鼓起勇氣說:“何先生,倒坐房沒有地龍吧?我身子弱,能給我拿個火盆嗎?”


    夏媽媽也連忙附和道:“若是不給火盆,給我們夫人拿個厚被子也成。”


    何遊聽後拱手示意,“請三夫人到西廂房休息,有需要可以同程媽媽說。”


    李氏和夏媽媽聽了,互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一時間身子差點垮了下來。


    蔣南笙抱著顧瑾初走進西次間,房間已經被下人們收拾妥當,他輕輕地把她放在臨窗大炕上,然後拉過身後的裘皮鬥篷蓋住兩個人。


    他看著懷中的顧瑾初,眼神中滿是關切和疼惜,柔聲問道:“現在呢?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顧瑾初摟著他的腰,輕輕搖搖頭,說:“沒有覺得不舒服,她們吵起來的時候沒有碰到我。”


    說起來,還是有些後怕的。


    她拉開些距離,仰著頭看著蔣南笙,眼中帶著一絲擔憂,“五爺......你會怪我嗎?不讓世子夫人和三嫂走,王語然背後畢竟還有王大人。”


    蔣南笙輕輕地摟著她,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低下頭,在她的發頂輕吻了一下。


    聲音低沉溫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瑾初懷疑的對,等吳大夫過來給你診了脈,我去問過便知。”


    他此時的態度,還有方才那句堅定的“一定是你們不對”,讓顧瑾初的心變得更加安定起來。


    “對了,今日三嫂提醒過我要注意世子夫人的妹妹,不知為何,那個王語然像是針對三嫂,兩個人便吵了起來。”


    顧瑾初把不久前發生的事情,輕聲說給他聽。


    蔣南笙摟著她,聲音低啞緊繃,“我知道了......瑾初你不要多想,都交給我。”


    顧瑾初察覺到他的緊張,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說:“你摸摸看。”


    過了三個月,她的小腹漸漸開始有了弧度,雖然還不是很明顯,她已經能感知到。


    不多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吳子真吳大夫來了。


    他顧不上寒暄,走到白芷搬過來的錦杌前坐下,然後伸手搭脈問診。


    吳大夫閉上眼睛,神情專注,眉頭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皺越緊。


    房間裏氣氛變得緊張,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片刻後,吳大夫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顧瑾初,神色凝重地問道:“夫人最近可曾在情緒上有較大的變化?”


    蔣南笙緊緊地拉著顧瑾初的手,寬大的掌心早已汗津津的,眉頭微蹙,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月餘前吳子真丁憂結束,卻沒有回到太醫院述職,而是自己開了醫館。


    他的父親吳繼州曾救過國公爺,他又救過顧瑾初外祖父的性命,因此同蔣鄭兩家的關係極好。


    顧瑾初聽了吳大夫的話,微微一愣,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說:“偶爾夜裏會無端地醒來......白日裏情緒變化也會很大,這難道不是懷孕造成的嗎?”


    吳大夫聽聞顧瑾初的話,微微點頭,輕捋胸前胡須,然後拱手安慰兩個人說:


    “五爺和夫人放心,腹中胎兒暫時沒有問題。不過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二位要先聽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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