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朝著屋子裏通稟後,三老爺蔣南義,三夫人李氏,還有三房庶女蔣亦雲依次的走進門來。


    三老爺有著蔣家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渾身卻透著不得誌的陰鬱。


    進門後對上首的蔣老夫人抬手躬身行禮,“母親安,兒子不孝前些時日讓您擔心了。”


    生母去世的時候他還在繈褓中,不像大哥對生母還有些印象。


    他身邊伺候的丫環婆子,都是生母在世時留下的老人兒。


    所以自從他有印象開始便知道,他是國公爺的嫡子,府中的世子爺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他們要同氣連枝。


    國公夫人進府後,他不像二哥到了開蒙的年紀,也不似四弟處在懵懂時期。


    府中的幾個孩子,隻有他一個人不上不下的,像是永遠得不到愛的那一個。


    蔣老夫人讓下人給三老爺和三夫人看茶,“都是一家人,往後有什麽事情就同你大哥還有小五說,凡事不要憋在心裏。”


    又安慰他一句:“眼下生意都不好做,盈虧也都是難免的。”


    轉而對李氏說:“劉夫人說要過來給你道謝,大約她不會自己過來,想必人也快到了。”


    王氏從羅漢床上站起身,態度溫和恭敬:“母親,兒媳去看花廳準備的怎麽樣了,免得等下夫人們過來失了禮。”


    蔣老夫人點點頭,“語柔辦事妥帖,我自是放心的。”


    李氏今日身著淺棕色交領褙子,讓她往日裏的羸弱姿態多了幾分穩重,說起話來還是帶著南方人獨有的婉轉。


    “劉夫人要感謝地應該是母親才是,若不是同您有些親戚關係,這個紅娘兒媳可沒有機會做。”


    屋中坐著的都是女眷,蔣南義覺得很是不自在。卻是不知道李氏堅持同他一起來明輝堂請安,目的是什麽。


    這也是自上次那件事後,李氏頭一次對他提出要求。


    不多時,劉夫人到了。


    她身後站著個容貌清麗的少女,看發型還未出閣。


    眾人相互見禮之後,蔣老夫人便抬手招呼顧瑾初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劉夫人第一次帶著庶女來定國公府,笑著說:“......雖是庶女,品行和樣貌都是能拿的出手的。”


    李氏端著茶杯上下看著劉家庶女,抬眸掃了眼蔣南義,還有那邊默不作聲的二小姐。


    麵露驚訝的問,“劉夫人,可是同全家那邊定了下來?”


    聽到這話蔣南義心下了然,不久前李氏想給雲姐兒說親,他記得男方好像是姓全。


    這個劉夫人,是同住在固安的詹事府少詹事劉聰,劉大人的嫡妻正室。


    劉夫人同蔣老夫人有些彎彎繞繞的親戚關係,這些年一直走的比較近。


    在蔣南義的認知中,劉大人是正四品,即便是他的庶女,也不可能嫁給一個沒有功名,又是商戶出身的貢生,更何況是遠嫁湖廣!


    劉夫人拍拍庶女的手,點頭說:“定下來了!全公子這般好的條件,我當場便做了決定。”


    眾人都沒有看到蔣南義,還有二小姐蔣亦雲難看的臉色。


    就聽劉夫人接著說,“說起來,這門親事能成,還有些五夫人的關係。”


    顧瑾初手中端著茶杯,見大家看過來,一派從容笑著說:


    “不知劉夫人和三嫂說的全公子,全家是?在寶坻和香河祖家,關係相好的好似並沒有姓全的大戶人家。”


    劉夫人喝了口茶,笑眯眯的:“我這般賣關子,是不是就很好奇了?全公子同鄭家三少爺,如今吏部侍郎的鄭大人有私交。”


    越說興致越好,“全公子依仗著這個關係,拿到了鄭家餐飲在湖廣的經銷權。


    以眼下盛京城的情形看,那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鄭家是五夫人外祖家,可不就是同五夫人多少沾了點關係。”


    顧瑾初麵上帶著淺笑,“姐兒本就是要叫我一聲表嫂的,如劉夫人口中所說,果真是親上加親了。”


    李氏順勢問道:“全公子是不打算考取功名了?”


    她還真挺想知道的。


    畢竟當初三老爺覺得全公子配不上他的庶女,可是全方位的嫌棄過人家。


    劉夫人話中也沒遮掩,“全家在盛京城買了處三進的宅子,日後給他們小兩口生活......老爺說,下次的春闈還是要參加的,不管結局如何,日後安排個官職便是了。”


    說話的這個功夫,鄭家夫人,還有宋家夫人也帶著女眷們過來了。


    大家便移步花廳,光是葉子牌就擺了兩桌。


    蔣南義借口從明輝堂出來,李氏今日讓他來的目的再簡單不過了。


    同全家公子條件這麽一相比,倒是他的庶女配不上人家。


    也讓他知曉,他和庶女錯過了一段多麽好的姻緣。


    顧瑾初懷著身孕,看客人們打了會兒牌,便同蔣老夫人提出了告辭。


    回到緣緣堂時,白桃正站在正房門前,哭哭唧唧的同徐媽媽告狀,“……那是夫人交給奴婢的任務,現在被豆包給刁了去……”


    徐媽媽見她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把她看的哭笑不得的:


    “你都多大年紀的人了?怎麽還不知道注意形象?日後夫人身邊的白芷和白芍嫁了人,怎麽能放心讓你近身伺候夫人?”


    一聽這話白桃哭的更起勁,一雙笑眼哭得桃子一樣,一邊抹眼淚,一邊哀求:


    “徐媽媽,好媽媽,您趁著夫人還沒回來,把線團幫奴婢找了出來。咱們就當沒發生過,夫人也不知道……”


    白鶴空著手從正房走出來,在旁添油加醋,“晚了,夫人回來了。”


    白桃胡亂抹了把臉,同徐媽媽還有白鶴曲身給主子請安。


    顧瑾初邁上正房門前石階,笑著問:“怎麽站在外麵哭?小臉兒皴了怎麽辦?”


    這兩個二等丫環,是她從灑掃丫頭提上來的,養了好久才養出來水靈模樣。


    徐媽媽跟在主子身旁講了來龍去脈,顧瑾初聽聞後,讓人拿小魚幹過來,走進西次間坐在羅漢床上。


    拍了拍手說:“豆包,我這裏有小魚幹你要不要吃?”


    白鶴和白桃對視一眼,她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招!


    不多時羅漢床底下發出聲音,白桃跪在地上朝著裏麵看,用商量的語氣說:“豆包,把線團還給姐姐……”


    徐媽媽見到這一幕,老臉有些窘迫,這……也太沒有形象了。


    顧瑾初看著白桃這副樣子笑得眉眼微彎,把小魚幹遞給她,聲音中帶著笑意:“用這個逗它出來,小東西賊著呢。”


    白芷聽到嘩啦啦的摩擦音覺得不對勁,也趴在了地上往裏麵看,隨即抬頭對顧瑾初說:“夫人,那個赤金手鐲在下麵。”


    豆包正用力往外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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