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五爺的傳喚聲,天青推開房門,身後是拎著食盒的白芷和白芍。


    再後麵的是邁進門後,垂首站在門邊的蔣飛和何遊。


    此時,夜色如墨,寒風瑟瑟,竹裏閣外崗哨密布,戒備森嚴。


    屋內燭火搖曳,燈火通明。


    雖不像緣緣堂有著地龍,臥榻間燃著的火盆,依舊讓人能感覺到,一進門便有熱氣撲麵。


    何遊拱手說:“五爺,國公爺和二爺知道您醒了,就連同太夫人先回去了。”


    說完,他麵色躊躇,好似口中的話萬般不好開口一般。在昏黃的燭光下,何遊的神情顯得有些糾結。


    察覺到五爺看過來的目光,他接著開口道:“太夫人吩咐……說竹裏閣沒有地龍,天氣寒涼……夫人懷著身孕,讓屬下們看著點炭火,莫要讓主子們受了涼。”


    說完,他看著不遠處擺飯的兩個大丫環,一張俊臉紅了個徹底,與他清俊麵容相比那紅色顯得格外醒目。


    顧瑾初若是再不能發現這個何遊,何先生看中了她的貼身丫環,她可就太反應遲鈍了。


    這樣想著,蔣老夫人擔心的那些事,聽聞後的窘態倒是消散不少。


    “白芍,你手上的燙傷沒有大礙吧?”看著白芍手上的繃帶,顧瑾初輕聲問道。


    蔣五爺聽聞也抬頭看過去,這個到死都陪在瑾初身邊的丫環,同她有著幼時情誼,最是忠心不過。


    白芍擺好碗筷,笑著回道:“回夫人,奴婢的手沒事。幸運的是天氣寒涼,湯的溫度便沒有那樣的高。白芷給看過了,說是塗上幾天的藥便會痊愈。”


    顧瑾初知曉她的性子,自來是報喜不報憂的,“我那裏還有祛疤膏,女兒家留下疤痕總是不美觀的。”


    白芍先是躬身應下,眼神明亮,笑著回道:“徐媽媽也是同夫人這般緊張奴婢,其實不影響什麽的。”


    說著,她掃了眼一旁直愣愣的蔣飛,麵露不滿,眼神中帶著一絲埋怨:“倒是浪費了那碗山藥排骨湯……”


    比起手上的傷,她更心疼那碗湯。


    她怕夫人餓著肚子等五老爺,在湯碗中盛了三四塊排骨,又把骨頭都給剃了去。


    主子一口都沒喝到,全都喂了土地爺!


    蔣飛在旁拱手說,“是屬下唐突無狀,打翻了夫人的晚膳,又害得白芍姑娘受傷。”


    心中緊張的不行,把祛疤膏怎麽送給白勺姑娘,在腦子裏都想好了。


    打算著讓程媽媽代為轉送,這樣也不會讓人誤會白姑娘,同他這個鰥夫有什麽關係。


    白芍聽到蔣飛的話,嘴角微微下撇,直接不加掩飾地白了他一眼。


    這人還挺理直氣壯的!


    顧瑾初在白芍和蔣飛身上掃了掃,她的丫環她了解,白芍是真的開始不待見蔣飛了。


    蔣護衛這張黑堂臉兒,平日裏也沒有什麽表情,眼下也是看不出什麽。


    五爺受傷的位置是右側鎖骨下方,用膳的時候必然是有影響的。


    顧瑾初吃過晚膳後,又伺候著蔣五爺用膳。


    金氏熬的羹湯都是補血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用過晚膳後,蔣五爺的麵色比之剛剛要好了些。


    待人把小幾上的食物收拾妥當,蔣五爺抬手吩咐下人拿筆墨過來。


    不多時,他把信箋交給何遊,低聲吩咐:“這上麵我寫的幾處地址,找人過去盯著。”


    何遊應諾,躬身退了出去。


    他受傷是為了降低聖上的戒心,以來表示蔣家對皇室的忠心。


    不代表這個刺殺行為,不是針對皇家,或者說有人想要三皇子死。


    淑貴妃知道五弟受傷的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此時陽光透過窗扇灑進來,給整個宮殿增添了一份溫暖色彩。


    淑貴妃坐在羅漢床上,看著宮人為她修剪指甲,直至修剪整齊,打磨出最完美的弧度。


    慧嬪得寵的時候,她還沒有進宮。


    而她能進宮,正是因為慧嬪被打入冷宮之後,皇上接受前朝群臣建議,再次大選秀女。


    昨日她的嫡親弟弟,又為了慧嬪的兒子身負重傷。


    既然有著這樣的因果關係,慧嬪的兒子回宮了,她的死因也應該讓他的兒子知道。


    “卓良才。”


    淑貴妃把身邊的首領太監叫了過來,吩咐他:“去把唐六去過冷宮的事情傳出去……讓黃通建議聖上,把他交給錦衣衛,勢必讓他吐出,當年推永樂下水這件事!”


    “是,娘娘。”


    卓良才應諾一聲,便躬身退了出去。


    淑貴妃將雙手緩緩放入白柚彩繪陶瓷盆中,感受著溫暖而柔和的水流,在掌心和指尖劃過。


    柳映秋輕挽衣袖,跪在主子腳邊,伺候著她淨過手後,仔細地為她塗抹上一層細膩的香膏。


    淑貴妃的一雙手纖細潔白如玉,每一處都散發著精致的光澤。


    得益於多年來,她一直注重手部的保養,使得這雙手越發嬌嫩。


    想當年,她以秀女身份入宮。除了出身家世、才情出眾外,聖上對她誇讚最多的,就是她的這雙手。


    淑貴妃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身邊的女兒身上,眼中滿是慈愛和溫柔。


    她輕聲笑道:“過了花兒一樣的年紀,每日大半光景都浪費在梳妝打扮上。”


    長公主趙璿坐在炕桌前,手肘支在上麵,雙手捧著下巴,模樣嬌俏可愛:


    “母妃您如此年輕貌美,若說我們是姐妹二人,都會有人深信不疑呢。”


    她說這句話並非刻意討好,她雖是母妃所生,容貌上卻是不及母妃的。


    自從得知淑貴妃身子受損後,趙璿連續數日留在翊坤宮中陪伴,卻是發現母妃似乎並未因此事而心情低落或食欲不振。


    母妃每日早睡早起,按時沐浴護膚,飲食規律且胃口良好。


    “怎麽還不走?剛剛不是還說宮門開了,便要去看你五舅舅,這會兒怎麽又不著急了?”淑貴妃端起身旁茶杯輕抿一口。


    趙璿自羅漢床上坐的端正,笑著說:“著急的不應該是我……女兒猜想,早朝後父皇的賞賜會跟著太醫,一同到定國公府。


    隻是不知代替父皇看望五舅舅的,是哪一位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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