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聽了兒媳婦的話後,隻覺得額頭的青筋都在亂跳。


    看著鄭牡丹的肚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抬眸看向這世上他唯一的兒子。


    秦朗站在鄭牡丹身側,大掌扶在她的手肘處和腰間,一派保護者的姿態。


    麵上的表情驕傲又自豪,心裏卻是爽的要死。


    被人撐腰的感覺,是真的太好了!


    不愧是他秦朗心悅,又等了這麽多年的女人。


    要不是這屋中有他的生父,還有謝家族人,他恨不得把牡丹親到紅著眼睛哭求他。


    鄭牡丹見宣平侯麵色鐵青,笑著同他說話:“那是夫君的生母,也是我腹中孩兒們的嫡親祖母......


    不說夫君行走在禦前,就是日後待我誕下麟兒,即便有著世子爺的名號,有個好的出身對他們父子更是錦上添花。”


    謝尚林知曉這個兒媳婦出自商賈之家,對她也是有些了解的。卻是不曾想,她這般的能說會道,尤其是膽子尤為的大。


    同長寧郡主的膽子大又不同。


    曹臻是因為身份的關係,一般人不被她放在眼裏。


    眼前的這個鄭牡丹,口中所說的有理有據,不卑不亢的把道理擺在這裏。


    而她身後如今的靠山,本可以讓她更加理直氣壯一些的。


    頓時讓他身上的氣焰消融了些,待聽到鄭牡丹下麵說的話時,麵上隻剩下了羞愧。


    “母親雖出身不高貴,卻是給侯爺留下了個這麽優秀的兒子。僅僅是一個排位而已,又不會影響到侯爺日後續弦。”


    鄭牡丹說完看向一旁謝家的老族長,老族長隨即輕咳了聲,“堂弟呀,大侄子和侄媳婦的姿態擺的這樣低,怎麽?不是你吵鬧著要兒子的時候了?”


    謝尚林回頭看了眼族長堂兄,這個老家夥就是利益為重之人。


    看起來他身邊之人,除了門上那塊宣平侯府的牌匾,怕是全部都傾向於這個鄭家女了!


    他閉了下眼睛,咬著後槽牙,不甘心點點頭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


    從宣平侯府出來時,秦朗小心翼翼的扶著鄭牡丹邁上馬車,坐下後和她靠著極近,低聲問她:“夫人,咱們是回家,還是回家啊?”


    鄭牡丹抬手印在他臉側,把他推開了些,低聲吩咐車夫去她的鋪子上看看。


    她哪裏能推的動他,秦朗不過是順著她的手勁罷了。


    而後目光落在不遠處,眼底閃過一絲嘲弄。


    等到了鋪子,秦朗先是跳下馬車,站在石階上的他攔腰抱起鄭牡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地上。


    “夫人,你腹中懷著雙胎,可是要仔細著些。”秦朗抬起有些粗糙的大手,把鄭牡丹頭上的發釵正了正。


    鄭牡丹白了他一眼,“這話你今日已經說了三次,怕是日後孩子們出生,第一句學會的話便是可要仔細著些。”


    秦朗摟著她的腰身,同她一起往鋪子裏麵走,再說些什麽,外麵的人就聽不到了。


    馬車旁不遠處,停著的車板馬車坐著兩個人。


    斜坐在車轅處的男人,雖隻有一隻胳膊,身上的衣衫幹淨整潔,一雙眼睛很是有精氣神。


    他身旁躺著個麵容枯槁的男人,身上瘦的就隻剩下一把骨頭,看起來命不久矣。


    獨臂男人給顧華年掖了掖被角,“那就是你想見的秦夫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咱們就回該去的地方了。”


    顧華年一雙渾濁的眼睛,有些吃力的朝著鋪子裏麵看。


    剛剛大著肚子,容光煥發的女人是他曾經的發妻,為他養育過一個女兒。


    眼下她們母女,一個貴為安平縣主,是定國公府蔣五爺的正妻;一個二嫁,夫君是錦衣衛副指揮使,是他的嫡妻正室。


    聽說秦朗是宣平侯唯一的兒子,待日後牡丹生下長子,那孩子便是宣平侯府的世子爺。


    想到這裏,一口一口的鮮血從顧華年嘴裏湧出來。


    離開他以後,每個人都是越過越好,隻有他......


    他好像又看到那個,把他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的牡丹。才想開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顧華年到死都沒能閉上眼睛。


    獨臂男人眼神冷漠的看著他,把被子往上拉蓋住他的臉。


    趕著馬車,朝著鄭三爺一早準備好的地方駛去。


    蔣五爺下值時,身旁的車簾被風吹了起來。


    一個獨臂男人趕著一輛板車,同豪華的青帷馬車緩緩擦過。


    從獨臂男人坐在那裏的姿勢,到他的眼神,無一不給人一種他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感覺。


    蔣五爺不由得把目光放在車板上,棉被下的那道隆起的弧度。


    隨後修長指尖從車簾上收了回來,閉目靠在身後的車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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