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的聞香樓難得一整天不關門謝客。


    現在的天空才剛有一絲絲要轉亮的起色,酒店的老板跟三名小廝邁著風塵仆仆的步伐一人抱著一壇酒回到酒店。


    把酒壇子放到桌上,老掌櫃擦了把頭上的汗,臉上也難得露出開心的笑容。


    隻是語氣有些無奈:“聖子殿下,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已經是我們小鎮上最後的四壇酒,全鎮上的酒都被你喝光了,還請你莫要見怪。”


    “哦,沒事。”軼不在意的點點頭,順便接過酒壇插上根吸管繼續喝。


    老掌櫃見了也不多說什麽,嘿嘿笑著點點頭便招呼著小廝忙自己的去。


    或是想到了什麽,軼轉頭對著幾人說道:“記得把錢收了,別被人搶了。”


    老掌櫃聞言樂嗬嗬的回應道:“唉唉唉。馬上,馬上。”


    隨即,便吆喝著三人去找人搬靈石。


    軼在大堂喝了一晚上酒,老掌櫃跟他手底下的小廝們也守了一晚上。


    一是防軼,二就是防備有不軌之人惦記上了他們這裏的三塊巨型靈石。


    還別說,到了晚上還真有人找上門。


    軼轉頭就把目光對上了那幾人。


    僅是一眼,那幾人就嚇得直接縱身一躍遁走。


    軼知道那幾個是什麽人,還不是聖地上麵派來監視他動向的小逼崽子。


    就是有些心思不純,簡簡單單警告一下罷了。


    之後軼還沒少跟老掌櫃和店裏小廝喝酒閑扯幾句小鎮上的風土人情。


    一來二去,他們發現軼其實也沒那麽可怕。


    與其說臉色是冷淡了點,他們還沒見過如此這麽平易近人的強者。


    更有,軼還直接告訴他:“如果有人敢惦記我給你的錢,你就直接上聖地找我。”


    順便還給了老掌櫃一顆傳信玉石,這樣更方便。


    這話簡直說到了老掌櫃心坎裏,跑去搬酒的腿也利索好多。


    殊不知就因為軼這句話,小鎮上這家酒店就成了聖地的重點保護對象。


    當然,軼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全都被聖地上頭那幫老頭老太太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幾個小逼崽子軼在以後都沒見到過。


    至於上頭睡著的那3個孩子。


    一定程度上軼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故意在下麵喝酒守著。


    現在的大堂裏可是很亂的。


    一幫鎮上的居民和散修橫七豎八躺著,或是趴在長桌凳子上,或是藏在桌下,或是啃著桌皮,或是舔著地板,還有的擱在牆邊拿牆體磨牙。


    鼾聲如雷,哈喇子流了滿地,其中還有不少女人,軼看了都隔了不知多少年難得惡心了一下。


    軼是真的能喝,迷迷糊糊起早的小兩口剛一下樓便看到空酒壇子已經從大堂排到酒店門口。


    門口外軼還在用剛喝完的酒壇子堆小山。


    再仔細看看軼的臉色。


    呃...好吧。跟平常沒多大區別。


    常青見軼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他,他都有些不好意。


    昨天他幹了什麽,喝醉的人隻會說不記得閉口不談。


    轉頭對上柳兒,軼抿了口酒,問道:“今天是不是去他家裏看看?”


    柳兒一聽暗道一聲不好。


    聽軼這話的意思,估計軼已經猜到,他們這一出門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去的。


    但還是得替她小姐打掩護:“那什麽,聖子殿下我不知道,我都聽小姐安排。”


    昨天她就已經喝高了,至於她是怎麽回到房間的,夢裏都是飛回去的。


    現在就期望軼能不能看在蕭曉青的麵子不會亂來。


    “哦,她安排啊。”軼緩緩點著頭,也沒多說什麽。


    看軼的臉色語氣也跟平常沒什麽不一樣,柳兒提上去的心也放了下來。


    果然她家小姐在聖子殿下心裏還是有點分量的。


    隨即又聽軼說道:“行吧,你們幫忙把這些人叫起來,等會兒讓他們收拾一下,看著心裏也舒服點。”


    倆人聞言四下掃了眼四周,不禁點點頭。


    也不多想便按照軼的指示行動起來。


    軼當然也沒少幫忙,揮揮手的事情就整理好了。


    等到街上行人來往時,蕭曉青才睡眼朦朧的下了樓。


    昨天她是喝得挺多,喝得最後什麽忘了。


    最後還做了美夢。


    對上軼那張一如既往的死魚臉,蕭曉青想打死軼的心都有了。


    為什麽這個傻男人就那麽固執,還是個死腦經。


    要是跟昨天夢裏那個男人一樣就好了。


    一想到這裏,蕭曉青就轉身抹了把嘴皮子。


    她發誓她現在很想哭,什麽時候她變得這麽不幹淨了。


    夢裏都是那些東西。


    狠狠揉了把還沒睡醒的臉,咳了咳這才轉身麵向柳兒道:“柳兒,我們昨天說今天先去哪裏來著?”


    聞言,軼和常青的目光同時落到柳兒身上。


    特別是對上軼那股子無語不耐煩卻又不顯示出來的眼神,柳兒心下就是一個咯噔。


    趕緊找借口:“小姐你不是說小仙山和食仙鎮你不好選嗎?”


    柳兒對著蕭曉青使勁眨眼睛。


    蕭曉青也立馬反應過來:“哦,對對對,要不我們先去食仙鎮吧,從小鎮過去離那裏比較近。”


    柳兒也立馬跟著附和道:“那好,我先回房間看看有沒有東西還沒收拾,小姐你和聖子殿下先等等我們。”


    說著,她拉著常青衝上樓。


    軼懶得搭理這兩個在他麵前打啞謎的兩人。


    總之,軼感覺這次跟她出來準沒什麽好事。


    這時的大堂裏就隻剩他們兩人,老掌櫃跟小廝們也在後廚幹自己的事。


    見軼還抱著酒壇子唆酒喝,蕭曉青還是沒忍住問道:“我昨天喝多了是怎麽回的房間?”


    她之前就想問這事。


    送她回房的人也太不懂規矩了,都不給她收拾一下,起來的時候渾身亂糟糟的。


    確認沒有事故她才放下心。


    軼挑眉看著她,淡淡道:“我把你扔上床的。”


    蕭曉青:“...”


    她現在對軼已經非常無語了,什麽把她扔上去的。


    軼這人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嗎?


    “那柳兒呢?”她繼續追問。


    軼唆著酒,抬手做了個揮手的手勢。


    肉眼可見,蕭曉青眼角狠狠抽搐。


    草。


    心中再一次忍不住爆出跟劉麒一樣的粗口。


    什麽人啊這是,人家店裏不是有侍女嗎?你叫人幫幫忙不就行了。


    不過她還是教育道:“下次記得,以後有這種事,記得找個侍女幫忙,你這樣一點都不好好不好,容易讓人引起誤會。”


    “哦。”軼答應了一聲,然後就沒了下文。


    看軼的樣子,應該就是永久性落實了。


    蕭曉青有點後悔她剛剛這句話了。


    沒聽軼說送自己回房的是軼嗎?


    以後要是有這樣機會,還是讓軼來,至少能讓這個傻男人揩揩油挺好不是嗎?


    蕭曉青現在是哭笑不得,她這叫幹了什麽事啊。


    捂著額頭一陣無語。


    叉著腰想了想還想說上軼幾句。


    不對,轉頭一想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


    做夢的觸感也不像那麽真實才對。


    那麽說,昨晚她把軼給抱了,還舔著臉說要翻軼的天。


    額間已然爬上茵茵紅暈,試探著問道:“那昨天我又沒有對你說什麽?”


    一聽這話,軼含著嘴裏的吸管哢嚓一聲給咬斷了。


    當時就給軼慌得連吸管頭子也吞進肚子裏,臉色平靜的答道:“沒說什麽。”


    霎時,蕭曉青的眼神就變得戲謔起來,嘴角也不自覺勾起淺笑。


    嘿,傻男人還是有被逮到尾巴的一天。


    夢裏最後到達的程度她現在想著都覺得羞恥。


    你給老娘等著,休想提起褲子就不認賬。


    “真沒說什麽?”蕭曉青走近湊到軼跟前,吐出熱氣在軼耳朵邊撓癢癢,弄得軼渾身不自在還打了個哆嗦。


    軼現在的確有點慌,但也沒慌到害怕她的程度。


    蕭曉青以為她對軼說的是那些臊人的夢話。


    而軼則是想的那一句老公接下來的話,一個人坐在那兒還開啟時間場哭了好久。


    但現在,軼已經回歸正常,轉頭看傻子似的看著她:“你想聽你說的胡話?跟常青一個調調。”


    “額...”蕭曉青頓時嘴角抽了抽,反應過來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尷尬威脅道:“你別多想,不準跟別人說。”


    什麽叫她以為,還好軼及時幫她止損,還好柳兒跟常青沒在這裏。


    試探軼幹嘛,差點就讓她這張臉丟光了。


    “反正我也沒記。”軼隨口敷衍道。


    “噢,還好還好。”蕭曉青聽了這才鬆了口氣。


    她突然覺得軼這個忘事的能力簡直不要太好。


    下次還有這種事,一定還把軼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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