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軼更清楚什麽才叫血的教訓。


    以人類道德範圍來標準,這孩子是想方設法為自己謀取利益,對他人而言這是惡。


    而軼自己是不想參與外界的事件,除了自我保護也幾乎不會傷害他人,這算是個正常一點的好人。


    但麵對別人的欺負還以德報怨的人,對他人而言這是軟弱,更是偽善,俗稱人善被人欺,老實人就該被欺負。


    這是兩個極端,軼也非常讚同長天的建議。


    隨即便出聲提醒桐聞:“時間定格在第一次轉折到來前的前兩天,如果現在就要加入血一樣的教訓的話,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實施更改。


    需要多少時間?我們可以等,在接來的試驗階段也可以提出暫停更改試驗。”


    聞言,桐聞抬起頭停下手裏動作,搖著頭道:“不用了,讓他們繼續看,我這裏直接改了替換就行。”


    “行吧。”


    軼看得出桐聞自己對這方麵的自信,有桐聞這個幫手和實習導師在也能讓自己少操心點。


    接著,軼讓大夥繼續剛剛的觀察學習,大夥也從剛剛討論的心思回到了畫麵。


    畫麵回到柯仙行蹤上。


    此刻的柯仙跑出家門後來到了一間看起來十分幹淨的院落內,院落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當大夥見他偷偷爬上左麵的土牆時,大夥一瞬間就明白柯仙想幹什麽了。


    柯仙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看起來六十幾的老婦身上,那老婦正抓著簸箕裏的糠撒向柴房三隻孤零零的小雞。


    老婦叫牛嬸,那三隻小雞便是柯仙偷的那隻老母雞下的崽。


    看柯仙一直趴在牆垣上,大夥都在想這狗崽子腦子裏在打什麽主意。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過去。


    看著牛嬸喂完小雞崽,牛嬸終於撐著老腰回到了堂屋內。


    與此同時,柯仙終於動了。


    異常輕巧的翻過牆垣,很顯然這狗崽子幹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目光停留在三隻小雞崽身上好些時間,柯仙暗暗吞了口唾沫。


    當大夥幻想著柯仙連小雞崽都不放過時,柯仙這時又搖搖頭,躡手躡腳的繞到牆垣邊來到牛嬸家的出發附近。


    目光在堂屋門口遊移,他手上動作熟練的拿起旁邊的板凳爬上灶台掀開鍋蓋。


    看到鍋裏的兩個白薯,柯仙一臉嫌棄的癟癟嘴還是將白薯都塞進懷裏。


    正當此時,牛嬸也從堂屋出來。


    雙方的目光頓時相撞,牛嬸立馬抽起門口的棍子罵罵咧咧的奔向柯仙。


    “狗娃!你又想挨打了是不是?”


    牛嬸話裏的意思也說明柯仙幹這種事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柯仙也依舊不以為意,衝著牛嬸做了個鬼臉,迅速跳下灶台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跑了出去。


    幾十歲的老人怎麽可能跑的過一個孩子,牛嬸隻能追到大門便衝著柯仙家大罵:“柯家媳婦你要死啊,你是不是管不了狗娃,你管不了把他送出去,免得在村裏禍害人。”


    有句話怎麽說,饑寒起盜心這句話是沒錯。


    有了柯仙的先前經曆和現實狀況,大夥都能夠站在人情上理解。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大夥真的想打人了。


    跑出村子好些距離的柯仙終於有機會拿出懷裏的白薯啃上一口。


    “呸!真難吃。今天就吃這個?”


    剛進嘴還沒焐熱的白薯被柯仙吐了出去。


    “這玩意能是人吃的?狗都不吃吧。”


    說著,他隨手一甩將兩個白薯都丟進河裏。


    見此,眾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不吃還偷,你說他這個人賤不賤。不吃你也可以拿回去給你母親吃啊,家裏都揭不開鍋了還浪費糧食,這麽做就非常過分了。


    “話說,這些事情是他原劇本裏的?”


    蕭老爺子扯著眼角向軼提問。


    軼無奈搖頭:“有些人就是這麽賤,他本性如此,而且世界上也不是不存在這樣的極個別例子。”


    祁雲凡這時舉起手插嘴了:“前輩,我能申請現在我們過去一起給他講道理嗎?”


    眾人:“噗!!!~~~”


    大夥一陣笑著搖頭:抱歉,真的很想笑。


    事實上他們也忍住不想跟這個小屁孩講講道理。


    軼說他欠,那還真的欠。


    不過,接下來,大夥就明白柯仙為什麽要這麽做了。


    鏡頭繼續跟進柯仙。


    本就餓著肚子的柯仙無奈撤了把雜草塞進嘴裏嚼,嘴裏還一陣抱怨:“早知道剛剛就不該把那兩個白薯扔了。”


    聽到這句話,在座的眾人心裏那叫一個氣。


    這什麽人這是,要是他們以前能遇到,早特麽一巴掌糊進土裏翻都翻不出骨頭渣子。


    那怪軼說這小子能活到現在都是奇跡。


    柯仙就這樣好似漫無目的的朝山上走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錯覺,軼也沒有將柯仙上過這個山道的回放經曆放給他們看,這樣導致山上的路看起來不是經常有人走,但偏偏又讓大夥看出柯仙好像是不止一次往山上跑過。


    鏡頭繼續跟進,柯仙越過了一個小山丘接著來到一處密林山溝。


    透過山溝,大夥隱隱能看到山溝的下方是一條雜草叢生的狹縫。


    柯仙此刻興致衝衝的跑了下去,走在山溝潮濕的土地上,大夥一致發現這條道上的腳印隻有柯仙一人能夠匹配。


    由此看來,柯仙確實走這條道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回。


    但是這個狗崽子要幹啥,大夥也隻能繼續跟進。


    在幽暗的狹縫內走了不知多久,眼前突然豁然開朗起來。


    再次將投影放大縮小看了一圈,眾人才發現柯仙距離他們村子已經有三座山。看樣子這條山溝便是通往外界的一條隱秘途徑,或許也隻有柯仙這個刺頭才知道這裏有這條道。


    接著,柯仙的目光放向遠方。


    遠方的密林深處飄著渺渺炊煙,柯仙突然的嘴角上揚。


    大夥心道:小逼崽子又再想什麽歪主意。


    隨即,柯仙就給了大家答案。


    “嘿嘿,也不知道上次那些寶貝還有沒有,今天又去看看。”


    柯仙笑著,步伐也快了不少。


    見此,大家夥內心總有一種真相即將揭曉,又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山溝溝,除了柯仙他們那邊的小山村,那麽山溝溝裏還有什麽呢?


    順著柯仙的步伐,大夥也看到了柯仙目光所及之處是隱匿於山林裏的一個寨子。


    寨子不算太大,但也比柯仙他們那裏的小山村大上一倍。


    山林間冉冉升起的炊煙便是紮根在烽火台上的火把在燃燒過程中升起的油煙。


    看到這裏,大夥才明白那種不好的預感是什麽。


    祁雲凡忍不住吐槽:“這小逼崽子什麽地方不去,跑人家山賊地盤上去幹什麽?真的是沒事找事,著急去投胎。”


    眾人一致點頭,但軼也說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現在的他們沒有必要逆轉時空來糾正柯仙的作死行徑。


    於是,大家也隻能看著柯仙到底要怎麽作死。


    跟隨柯仙的腳步,隻見柯仙在靠近山寨的200丈處隱匿在雜草叢中觀察,寨子外圍有兩三個彪形大漢在外麵蹲守巡邏。


    看樣子柯仙是準備等著這三個人換班的時候偷偷摸進去。


    等了差不多有半刻鍾的時間,門口的一個男人與旁邊的兩人嘮叨了兩句便進了山寨,剩下的兩人在四下觀望一圈後,瞧著沒人便走到一個角落談論了起來。


    瞅準這個機會,柯仙當即起身偷偷摸摸的繞過兩人的視線,從另一個方向繞遠繞到了山寨後方的水潭邊。


    下了水潭,柯仙摸到山寨邊浸水的木牆底下。


    用手輕輕敲了敲麵前的木樁,稍稍用力一提,木樁就被他提了起來,柯仙也跟著鑽了進去。


    看到這裏,在座的眾人已經不想說他什麽了。


    反而是轉頭目視的旁邊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竟是一副無奈又難受的表情。


    原本以為柯仙偷牛已經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了,現在看來柯仙是連老虎屁股都敢摸的家夥。


    腦子這麽好使不用在正道上偏偏用在這些地方,他不早死才有鬼了。


    各方統一了意見,天青霜弱弱的舉起手想要發表意見。


    見此,軼暫停了投影畫麵,問道:“怎麽,有問題?”


    天青霜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性子,有點無語的開口:“先生,我們想說,我們能結束柯仙的進程麽?我們總覺得這孩子已經沒救了,讓我們看看玄燁的最終結局就挺好。”


    話落,大家夥一致同意點著頭,誰都怕慢了半拍生怕軼不同意。


    軼明白他們心裏想的都是柯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家夥,更何況柯仙也確實是一副急死鬼投胎的模板。


    要想改變柯仙的人生結局,就憑他們幾個而言,不是簡簡單單豬都能上樹的大工程。


    無奈,軼隻能攤著手道:“這是你們選的,可不是我要求你們必須選的。”


    說著,軼頓了頓,話鋒急轉,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們在你們這裏,諸如柯仙這樣的修士例子多如牛毛,你們會怎麽想。


    不是我想嘲諷你們,他的這種品性就是你們在強者為尊規則裏的歲月中養成的。


    現在我隻是挑了一個最典型也最極端的一個代表例子告訴你們這個事實,如果你們現在都不能接受,那麽以後還怎麽談糾正你們錯誤的思維方式?


    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是對著天青霜說的,這話直接懟得她啞口無言。


    但不等她反駁,軼這時又開口提問:“那你們可知,這樣的例子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們的群體之中而且又我說得那般多?”


    眾人無言搖頭。


    軼調侃道:“當然是作為被億萬中修士挑選而出的精英而成為的踏腳石模板,就像我以前和你們說得一樣,你們修士總想爭,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算在怎麽不光彩隻要成為了首屈一指的地位,那一切都是合理的。


    但你們的修行資源和世界的調和恢複怎麽可能在極短時間恢複。


    所以,其中一大部分修士就必須被你們的整個集體淘汰,也必須作為世界的升華進程所淘汰。


    柯仙就是扮演著這種角色讓他人來淘汰他並且成就他人。


    這樣極端的模板確實在一個地方是翎毛鳳角少得可憐,但是大多數至少也不會心思不存到他這種極端上去。


    大部分的家夥,都是在時間進程中慢慢被你們所說的氣運之子逐漸扼殺,比如柯仙,無非是他死得比那些家夥更快,也沒機會見到你們所謂的氣運之子罷了。”


    說到這裏,軼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大夥的請求。


    “不要跟我談什麽做不到也受不了,我接觸過的生靈中有的比這樣的例子惡劣不知多少倍。


    一個無法正視自身的種族是根本得不到救贖和升華的,劣根是你們與生俱來的東西,是你們用生生世世不斷積累下來在靈魂深處的烙印,使得你們的貪婪和欲望填滿了你們的整顆心。


    現在你們要做的便是從他的身上了解你們自身的劣根從而得到糾正和及時止損。


    世界是你們生活的地方,不是你們的也不是我的。


    若是我告訴你們,曾在我計劃修訂這個世界規則前,想過毀滅你們重新塑造一個和你們一樣的世界你們會怎麽想。


    我不是過來主動把臉貼過來幫你們的,有些事情是需要你們自己去解決。”


    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本來還打算再說兩句的。


    但歸根到底,他隻是想從字裏行間的意思中告訴他們一些東西,而能不能體會和理解就全靠他們自己了。


    這是一個富有靈性的言論,他們能夠理解便是他們的造化。


    而眾人聽到這些也沉默了。


    草之是第一個接觸軼口中那些具體的詳細闡述的人,他以前不明白,現在是從頭到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這時就有人在想,軼在這裏做過的那些事情。


    不是別人,正是天青霜以及她身邊的兩人。


    想的是什麽?自然是軼漠視他人生命的這些事。


    軼聽著他們的心聲就覺得好笑,不過也不會跟他們解釋。


    他在這裏殺過的人,自己都記得過來,寄生體除外不超過10數。


    如果不是那些人自己撞上槍口貼上來,軼他自己都知道大家絕對各過各的,再加上軼自認為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為什麽要解釋?


    神王聖地是自己沒事找事做,而且軼本來就對這個世界的土著沒什麽好感。


    至於其他的,如果沒有敵意,軼都是給上巴掌教育。


    而那些身體死了的家夥呢?軼有能力送他們直接在這個世界轉生重新來過,敢問天青霜這些人有嗎?


    所以,在軼眼中,他並沒有可以和他們說的東西。


    各自的立場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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