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birthday!”走近了,我很真誠地對他說。


    “一點也不快樂。”他板著臉,像個孩子一樣賭氣地答我。


    魚丁用胳膊撞撞我,示意我跟他道歉。


    “對不起啦。”我心領神會。


    “是啊是啊。”魚丁也喊起來,“過生日要快樂的哦。”


    “你們為什麽要騙我?如果覺得我很無聊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可以直接說,為什麽答應下來的事情卻做不到,這叫捉弄,捉弄!”簡凡的語速很快,看上去很激動。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我隻好和魚丁麵麵相覷。


    “是朋友嗎?”簡凡說,“是朋友就應該要真誠,這是最最基本的道理。”


    看著簡凡認真憤怒著的臉,我忽然覺得好笑,於是我就笑了一下。


    “你笑什麽呢?”簡凡立刻要命地激動起來,“是不是覺得我好笑?覺得傷害了我也很無所謂呢?”


    “簡凡你不要亂想,”我真的很倦,於是口氣淡淡地說:“今天真的是有急事,非常抱歉。再次真誠地祝你生日快樂。”


    “是啊是啊。”魚丁把手舉起來說,“我做證,是真的有事哦。葉天宇被人打了,躺在那裏起不來,好在我及時趕到用我的祖傳……”


    “魚丁!”我很不滿地打斷她。


    魚丁甩開我說:“你不要這麽凶嘛,我在替你解釋呢!”


    “我不認為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們先聊著吧,我要回家了。”


    “莞爾!”魚丁喊住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會讓我再送你回家吧。”我說,“這樣送來送去的要到天亮呢。”


    魚丁拚命跟我做著鬼臉,把手微微地抬起來,悄悄地指指簡凡。我還沒看清什麽呢,隻見簡凡已經一語不發,抱著他的大書包大踏步地走遠了。


    “他哭了。”魚丁哭喪著臉說,“他傷自尊了。”


    “不會吧?”我不信,“哪裏有這麽誇張?”


    “你不應該是這種態度。”魚丁責備我,“你應該多說兩句安慰他的話。”


    “拜托,他是男生呃,難道還要女生去哄他嗎?”我說,“你要是心疼,追上去哄吧,我可要回家睡覺了。”


    “你哄葉天宇的時候不是挺在行的嗎?”魚丁又開始亂說起來。


    我轉身上樓,聽到她在我身後喊:“蘇莞爾,你這麽驕傲,會有報應的!”


    報應就報應!我快步上樓,我不知道我做錯什麽了,更不明白,這個世界怎麽會有這麽多煩心的事和讓人煩心的人。


    我這麽驕傲?


    很多年前有人跟我說過這句話,如今,我還是昨日的我他卻早已不是昨日的他。我們應該如何,才可以慢慢地走回到一條道路,或者,今生注定都是兩條平行線,隻能彼此遙望永遠無法交集?


    但不管如何,我知道我不會放棄。


    第二天一早,爸爸把媽媽從醫院裏接回來,我就把豬豆家裏的情況跟爸爸媽媽說了,爸爸答應一定想辦法盡力幫豬豆。下午,他和媽媽一起拎著好多東西到醫院裏去看望了那個被豬豆捅傷的人,好在沒傷到要處,傷者正在慢慢痊愈。在爸媽的百般請求和勸說下他們終於答應不起訴豬豆,條件是除了醫藥費,還要再付一萬元的營養費和精神損失費。


    “最多家裏裝潢簡單點啦。”爸爸跟媽媽商量說,“這筆錢無論如何要付的。”


    “簡單點就簡單點啦。”媽媽挺能想得開的,“反正孩子們長大了也要離開家的,我們倆怎麽住不都是住?”


    我趁機拍馬屁:“沒事,長大了我買別墅給你們住!”


    “就你嘴甜。”老媽笑得什麽似的。


    也許是為了回避些什麽,一整天我都沒有開電腦更沒有上qq。黃昏的時候魚丁的電話過來了:“莞爾,出來聊聊好嗎?我覺得鬱悶。”


    “明天吧。”我說,“今晚我要陪我媽去葉天宇那裏。”


    “葉天宇葉天宇!你腦子裏除了葉天宇還有什麽別的沒有?”魚丁說,“別說簡凡吃醋,就我這個女生也跟著醋呢!”


    “嗬嗬。”我說。


    “你還有臉笑!”她相當不滿。


    “對不起嘛。大不了我明天請你去必勝客!”


    “你還有錢嗎?”她說。


    對啊,我沒錢了,我的錢都給葉天宇了。


    “那下個月吧,我很快就有稿費了。”我抱歉地說。


    “算了算了。”魚丁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晚上我和媽媽一起去看葉天宇,走到他家的門口,發現他手裏拿著一把門鎖,正要出門的樣子。


    “豬豆家門鎖不牢,她媽媽又聽不見,來了小偷都不知道。”葉天宇招呼我們說:“要不你們先進來坐坐,我把鎖換上就來。”


    “你一直住這裏?”媽媽看看四周眼眶就濕了,“你叔叔呢?”


    “他離婚了又結婚了,一大堆孩子,哪裏顧得上我。”葉天宇笑笑說,“這裏挺好啊,我住慣了。”


    “你快去吧,我替你收拾收拾。”媽媽說完擼起袖子就幹。


    “阿姨快別!”葉天宇攔住她說,“你身體剛好,歇歇吧。”


    “讓她做做事她心裏才會舒服呢。”我笑。


    “那……”葉天宇說,“莞爾你陪我去豬豆家好嗎?”


    “去吧去吧。”老媽一揮手說,“地方就這麽大,人多了轉個身子都轉不開,你們不在我正好幹活兒。”


    “媽你別累著啦。”我叮囑完媽媽和葉天宇一起走出來,告訴他豬豆就快被放出來的好消息。他愣了一下問我說:“他們要多少錢?”


    “還好啦。”我說,“我們家這些年什麽東西都沒買,爸媽還有點積蓄。”


    “我還要謝謝你。”他說,“才知道你替我把房租交了。”


    “幹嘛這麽客氣呢。”聽他這麽誠懇的說話我反而覺得怪怪的。


    “你哪來這麽多錢?”他問我。


    “我自己掙的。”我說,“我的稿費啊。”


    “能啊!”他說,“不過你放心,我會還你的。”


    “是啊是啊,”我努力活躍氣氛,“我又沒說過不讓還,你要早點還我哦。”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決定不上學了,明天就去幫人家看店,你幫我瞞著你媽媽可好?”


    我為難地說:“怕是瞞不住哦。我媽正張羅著買房子,要接你一塊兒住過去呢,還讓我爸找人替你轉學~~”


    “kao!”葉天宇罵完,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說,“對不起啊,習慣啦。”


    “改正就好。”我笑眯眯地說。


    他拍拍我的頭老三老四地說:“沒大沒小呢。”


    我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就微紅了。


    到了豬豆家,他換鎖。我陪豬豆媽媽聊天,說“聊天”有點誇張,因為我壓根就看不懂手語,好在有葉天宇一邊換鎖一麵替我們做著翻譯。


    豬豆媽媽拍拍胸口,葉天宇就說:“她說她這兩天心裏不踏實呢。”


    “沒事啊,阿姨。”我也學會撒謊了,“豬豆跟著我爸好著呢,吃得好睡得好還能掙到錢,我剛跟我爸打完電話,說是就這兩天就會回來了。”


    “你說慢點行不行?”葉天宇責備我說,“炒豆子一樣一說就是一大串,我比手劃腳也來不及嘛。”


    豬豆媽媽笑笑地又做一手勢。


    “可愛?”葉天宇做驚訝狀說,“你沒見她發起神經來,跟瘋婆子沒兩樣!”


    我雙手叉腰漲紅著臉跳到葉天宇麵前:“說什麽呢說什麽呢,誰是瘋婆子?”


    “哎哎哎!”葉天宇拿著鐵錘直往後讓說,“我是我是,我是還不行嗎。真怕你會咬我一口,得了狂犬病可麻煩!”


    “汪汪汪。”我哈哈笑著叫起來,豬豆媽媽也笑,葉天宇也笑。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我愣了一下,心裏劃過一陣尖銳的疼痛,上帝作證,這個人的笑對我是多麽的重要。


    換完鎖回他家,我們隔了小半米的距離一前一後地走著,沒什麽話,快到他家門口的時候我才喊住他說:“等等。”


    “有何吩咐?”他回頭。


    “有個要求。”我低聲說。


    “講啊。”他有些不耐煩。


    “別去打工。”我說,“你馬上可以住到我家裏,至少把高中給念完。欠我們的錢,你可以慢慢地還,不著急的。”


    “就這個?”他問我。月光下,他的眼眸裏閃著我不敢直視的光茫。


    “嗯。”我說。


    “嗬嗬。”他把手放到褲子口袋裏笑起來。


    “你笑什麽?”我不高興地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真像個老太婆。”他說。


    “答應還是不答應?”我固執地問。


    “莞爾……”他有些艱難地說,“要知道,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有什麽不一樣!”我喊起來,“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張嘴巴,有什麽不一樣!”


    “你不講道理。”他奇怪地容忍著我。


    “你才不講道理!”


    “好好好。”他舉起雙手往後退說,“我們快回去吧,要不你媽媽該著急了。”


    我有些沮喪,這個人跟一頭倔牛沒什麽區別,看來要說服他,隻有慢慢地來。


    那晚從葉天宇家回來,媽媽好晚才睡。第二天就開始發瘋地找新房子,市裏的房價日日都在上揚,老媽跟老爸說想買一個大一點兒的二手房,地點稍偏一點兒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價格便宜,一家人住起來也稱稱心心。


    “行。”老爸說,“你看準了咱們就下手。”


    “天宇一個人住在那裏我怎麽也不放心。”媽媽歎息說,“就現在家裏這情況,莞爾又是個大姑娘,硬讓他住過來也確實是不方便……”


    “媽!”我說,“買房子也不是買菜,你急不來的。再說了,他一個人這麽多天都過來了,還在乎這一兩個月麽,我看天宇挺能幹,沒事的。”


    這話總算寬了老媽的心,她的眉頭舒展開來說,“下個周末我請他來家裏吃飯,做他最喜歡的糖醋排骨給他吃!”


    “把豬豆和豬豆媽媽也一起請來吧。”爸爸說,“他們明天放人了,這些年多虧他們照顧天宇,人情是要還的啊。”


    “行!”老媽拍拍雙手,豪情萬丈地說,“我來擺個滿漢全席!”


    接下來是非常忙碌的一周,因為元旦就要來了,學校和班級都有好多活動,我這個宣傳委員自然是不能閑著。連著幾天放學都在出牆報,魚丁喝光了小賣部裏買來的汽水,咬著一根空吸管靠在講台邊看著我忙上忙下。


    趁著休息的間隙我走過去跟她說話,“要不你先回去吧,這期牆報老班要求特多,今天還不知道要幹到什麽時候呢。”


    “不,等你。”


    “那隨便你。”我說,“不過我沒錢請你吃東西哦。”


    “你的錢都貼小白臉了。”她壞笑著說。


    我拉下臉:“我會真生氣。”


    “豬豆出來了?”她轉了話題。


    “是啊,昨天我爸去接他出來的。”


    “葉天宇真的不上學了?”


    “不知道,我好多天沒去看他。”


    “心裏老惦著吧。”魚丁又壞壞地笑起來。


    “神經。不說這個要死人?”


    “莞爾你和以前很不一樣了,你是不是開始覺得我變得多餘呢?”魚丁真的發起神經來了,她提高了聲音,正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曾燕都聽到了,停下來看著我們。


    我一把把魚丁扯到教室外麵:“姑奶奶,我求你別亂講,好不好?你要是覺得不耐煩,真的不用等我的,我一個人回家沒關係。”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還沒有跟簡凡道歉!”


    “魚丁。”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則,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所以,我不會跟誰道歉的,請你理解也請你原諒。”


    “就算給我個麵子也不行嗎?”魚丁說,“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夾在裏麵有多難受?”


    “那是你自找的。”我心腸很硬卻實事求是。


    “你也喜歡一個人對不對?為了你喜歡的人你也可以遷就對不對?為什麽你就不能理解我呢?”魚丁說著,臉上的淚忽然就掉了下來。不過她迅速地擦掉了它,轉身跑開了。


    我正要去追,曾燕在教室裏喊了起來:“老大,你來看看你個幅標題用紅色還是綠色比較好?”


    算了,魚丁就是這樣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明天就沒事了。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板報還沒出完,隔壁班的一男生就抱著個籃球衝到我們教室裏來喊道:“快去看快去看,你們班史渝比武抬親啦!!!”


    啊???


    我和曾燕丟下手裏的粉筆就往操場上跑,剛去我就被那壯觀的場麵給嚇倒了,我的乖乖,魚丁正在和一群男生打架!


    而且,魚丁好像是來真的,每個招勢看上去都狠辣無比。男生仗著人多勢重才不至於敗得太慘,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又朝著她撲了過去,我拍拍額頭,估計本校百年以來也未上演過如此好戲,大家都在圍觀不說,還時不時地有新的男生參與進去和她過招,看上去就像是在拍電視劇。


    “魚丁,別打了!”我用盡了全聲的力氣,聲音還是被眾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喝彩無情地淹沒了。


    就在此時我看到了簡凡,他也站在操場的邊上,用一種略帶微笑的眼光看著魚丁發瘋。


    “喂!”我衝到他身邊,“到底怎麽回事,你去讓她停下來啊。”


    “沒關係的,你看她多厲害,根本不會受傷。”


    正說著呢,一個男生的拳頭已經找到空隙毫不留情地揮到了魚丁的臉上。這應該是魚丁第一次中招,圍觀的男生們發出變態的歡呼聲。魚丁有些惱了,隻見她退後一步,單腿一飛,一腳踢中那男生的眼睛,那男生當即發出一聲哀嚎,捂住眼睛砰然倒地。


    “不好。”我身邊的簡凡說完,人已經衝了上去。


    魚丁僵在那裏,和她打架的男生們已經四散跑開。


    簡凡俯身抱起那男生的頭說:“怎麽樣,要緊不要緊?”


    “啊啊啊,要死了我要死了……”男生一邊捂住眼睛,一邊發出恐怖的哀叫。


    “快送醫院啊。”我拉住魚丁說,“快快快,我們把他抬起來送到醫院去。”


    “讓他去死!”魚丁指著地上的男生說,“讓他去死,他死了,我去坐牢,你們一個一個都稱心了,還不行嗎?”


    “不要胡說了!”簡凡大喝一聲,“蘇莞爾你快來幫我扶他起來,先看看他的傷勢再說。”


    好不容易,我們才合力把那個男生捂住眼睛的手掰開,他的眼睛一直緊閉著,隻是眼睛外麵有一圈淡紫色的傷痕,還沾著一些魚丁球鞋上的灰塵。


    “要死了,要死了……”那男生還在哼哼。


    “哥們兒你別裝了!”簡凡拍拍他說,“快起來吧。”


    “要賠醫藥費!”男生睜開一隻眼看著我們。


    “再賠你一腳!”魚丁竄上來,睜著血紅的眼睛作勢又要打人,男生嚇得一哆索,背起書包來就跑得老遠地去了。


    魚丁哈哈大笑。


    “你鬧夠了?”我問她。


    “怎麽?蘇小姐不滿意了?”魚丁把書包從地上拎起來,往肩頭上一甩說,“我又不是你那樣的乖乖淑女,你管得著我?”


    “誰願意管你?”我說,“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流氓似的!”


    “蘇莞爾!”魚丁把拳頭舉起來,“你別以為我真不會揍你!”


    “唉唉,有話好說嘛,都是好朋友吵什麽吵呢!”簡凡用力隔開我們倆。


    “英雄救美啊,信不信我連你們倆一起揍。”看來魚丁今天是打算毫不猶豫地將抽風進行到底了。


    我才懶得奉陪她。剛好曾燕上來拉住我說:“老大,肚子餓得咕咕叫了,還要不要幹活啊,不幹我回家了。”


    “你餓了你先回吧。”我說,“我一個人就行。”


    “你什麽都行!”魚丁喊起來說,“你從來都是這樣,一個人什麽都行,你既然這麽厲害,就不配擁有任何的朋友!”


    “魚丁你今天怎麽了?”簡凡也奇怪地看著她。


    “我瘋了!”魚丁指著我,振振有詞地說,“我被她氣瘋了!”


    曾燕哈哈地笑起來說:“你這樣子真的跟瘋了差不多哦。”


    我沒說話,我轉身走了,我怕我說出任何一句話來,都是對我們友情的傷害。而且我知道,這種傷痕一旦存在,要用好多好多的心血才可以修複。我好像真的沒有那個力氣。最起碼,近期沒有。


    我回到教室一個人默默地在黑板上寫字,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寫些什麽,就像我一直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魚丁對我如此生氣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敲教室的門。我扭頭看到簡凡,他已經進來,替我打開了教室裏的燈。


    “這麽黑還在寫,也不注意眼睛。”他說。


    燈光照著我寫得歪歪扭扭的字,我覺得丟臉,於是跳下來拿起濕抹布想擦掉它。


    “我來吧。”簡凡說。


    我沒有堅持,我覺得很累,我一句話也不想說。


    “是迎新年的板報吧。要喜慶一些。”他擦幹淨黑板,向我伸出手說:“我來替你寫吧,像你這樣寫下去,淩晨也完不了工。”說完,他就一把搶過了我手裏的稿子。我沒想到他可以寫得一手如此漂亮字,一筆一筆,漂漂亮亮有力地落在黑板上。


    “是不是覺得我挺專業?”替我抄完一整篇文章後,他回頭問我。


    “還行。”我說。


    他趁機上崗上線:“心不在焉是幹不好任何事情的,寫文章也是如此。“


    “魚丁呢?”我問他。


    “你終於問了。”簡凡說,“我知道你們是很好很好的那種朋友。你不會真正生她的氣的,對不對?”


    “她很喜歡你。”我說。


    “嗬。”簡凡說,“人與人之間的欣賞是很正常的。”


    “因為你,她發我的火,發神經,發瘋。”


    “嗬嗬。是嗎?”簡凡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我麵前說:“那我還為你哭過呢,這筆帳應該怎麽算?”


    教室裏靜極了,隻有日光燈發出沙沙的聲音。我有些害怕地看著簡凡,過了發半天才說:“對不起,我該回家了。”


    我背著書包逃一樣地往教室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簡凡的聲音,那聲音不大,卻是如此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他說:“蘇莞爾,我從沒見過你這麽特別的女生。”


    我驚訝地回頭,他看著我緩緩地吐出四個字:“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的耳朵轟轟地亂響起來。


    第一次。第一次有男生麵對麵用如此深情的言語對我表白,戀愛對我而言一直是想像中縹渺美麗的空中樓閣,毫無實戰經驗的我被這帶著溫度的四個字深度擊中,一時竟挪不開我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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