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知道是成年大鹿,是因為那隻鹿體型巨大,它的角足有半個她那麽長,又分了幾支,更顯鹿的大。


    花葉蓁幾乎不敢呼吸,連小黑貓也安安靜靜的坐在她肩膀上。正當她想悄悄離開時,忽然發現那隻鹿在瘋狂搖頭,似要發怒一般。


    緊接著什麽東西就從它頭上掉了下來,然後它像是嚇了一跳,立即跑開。


    花葉蓁也嚇了一跳,什麽東西掉下來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鹿角掉落下來了,原來這隻鹿正是換角的時候。


    花葉蓁隻思考了一瞬就立即衝出去,抱起溪水邊的兩隻半人高的鹿角裝在自己的竹筐裏,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跑。


    她心跳的有些快,她不敢想象,她竟然能撿到鹿角!她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宋玨的拜師禮不就來了嗎?


    花葉蓁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往回走的時候又擔心這東西在竹筐裏太惹眼,想了想還是撿了些幹枯樹枝擺在竹筐上遮掩一下。


    一直回到老宅都沒碰見人,花葉蓁這才放下心來。


    老宅裏宋珍已經回來,但這次麵上是喜色,她說今日客人多,麵用完了,也不想讓人再送,就先回來了。


    花葉蓁應了一聲,招呼宋玨和宋珍以及宋玉過來,三個人圍過來,花葉蓁又領著三個人去了房裏,然後才扒拉開竹筐上麵的樹枝,露出一裏麵巨大的鹿角來。


    宋家三姐妹都震驚的倒吸一口氣,宋珍忍不住道:“四娘好本事。”


    宋玨看了宋珍一眼,又看看花葉蓁道:“四娘,你...哪來的?”


    花葉蓁抱著小黑貓順毛,頗為得意的說道:“撿來的。”


    “撿的?”宋玉瞪大了眼睛,她看著花葉蓁,慢慢的眼睛裏像是聚滿了星星,她說道:“四娘也太厲害了。”


    “沒什麽啦。”花葉蓁擺擺手,她到現在還有一絲害怕,但又覺得十分慶幸。


    “隨手一撿就是鹿角,四娘怕不是福星轉世?”宋珍笑著,上手摸了摸,“竟然是這樣的手感。”


    “四娘...威武。”宋玨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詞來形容花葉蓁了。


    “阿玨,這就是你明日的拜師禮了,記得帶給顧青。”花葉蓁說道,“他是京裏來的,自然是見過好東西的,但這是新鮮的鹿角,算是我們拜師的誠意。”


    宋玨微愣,片刻後道:“我的拜師禮?”


    花葉蓁點點頭,雖然她也知道這東西金貴,但她也不能拿去賣了換錢。


    在村裏她已經足夠招搖,不能更招搖了,再說這東西現買也還不一定能買的來,賣了買別的東西當禮物又是費腦子的事,直接這東西做拜師禮多好。


    宋玨心裏感動,花葉蓁待她們姐妹三個真的很好,她在心裏暗暗的想,以後若是花四娘需要自己出力,她一定不推辭。


    “謝謝...四娘。”道謝的是宋珍,她作為姐妹之間的老大,最近一直都忙於麵攤,對兩個妹妹顧及的也少。


    都是花四娘想著,為她們打算。


    “客氣什麽?”花葉蓁道,“咱們不是一家人嘛?”


    “是,我們是一家人!”宋玉高喊。


    宋玨也點了點頭,是啊,花四娘與她們任何也一個人都無血緣關係,但比起其他人,她們更像一家人。


    花葉蓁看著她們說道:“快藏起來,明日別忘記了。”


    她看著她們討論這東西藏在哪裏不引人注意,心裏也暖暖的。


    她把她們當做家人,就像她穿書之前的人生,在孤兒院度過漫長的童年,得不到大人的愛,但有溫柔的姐姐和可愛的妹妹。


    她們聚團取暖,相互照應,就像一家人一樣。


    她對宋家三姐妹,也是如此。


    鹿角的事情,除了宋家三姐妹,周明明和顧易並不知曉,隻隱隱覺得家中好像有腥味,但太細微又像是錯覺。


    顧青也聞到了,但他不動聲色,隻當聞不到。


    第二日,正式行拜師禮的日子,宋珍晚了一會出攤,特意陪著宋玨完成拜師禮。


    顧家祖宅院子裏擺起了關二爺,麵前是一隻香爐,裏麵插著香。


    宋玨背著竹筐和花葉蓁等人來到顧家祖宅,一進門就看見顧青目光威嚴的坐在上首,她放下竹筐走上前跪下。


    顧青道:“宋玨,今日拜過關二爺,我將正式收你為徒,你可有異議?”


    宋玨道:“徒兒不敢,能拜師父為師,是我的福氣。”


    顧青點點頭,又道:“習武之人,當一身正氣,不得以此欺男霸女,恃強淩弱,你可能做到?”


    宋玨點頭道:“徒弟一定做到,聽師父的話。”


    “你既拜我為師,往後榮辱,你我師徒”顧青說到這裏頓了頓,宋玨抬眼看他,接著他的話說道:“徒兒與師父榮辱與共。”


    顧青微歎一聲,點了點頭,又示意她上香拜過關二爺,又拜過顧青,這禮便成了。


    顧青沒想著他們能拿出什麽東西當拜師禮,畢竟都是窮苦人家,但當宋玨掀開竹筐上蓋著的布頭,露出裏麵完整的兩隻巨大鹿角的時候,顧青愣住了。


    “師父,這是徒兒的拜師禮。”宋玨說道,“是四娘山上撿的,希望師父不要嫌棄。”


    顧青仔細看過鹿角,這上麵還微微有腥味,正是昨天在老宅聞到的,可見是新鮮,但是這是花四娘撿來的?


    他看看花四娘,她安靜站著,頭上戴了一頂草帽,隻露出下半張臉,但她嘴角牽著笑,給人感覺張揚又平和。


    分明她隻是普通農家女子,但有時也讓人看不透,顧青不禁對她產生了好奇。


    “謝謝你,宋玨,這份禮物,我很喜歡。”顧青說道。


    等所有儀式結束,顧易和周明明都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鹿角,又互相看看。


    他們想起去年打獵,他們也看到一隻鹿,見鹿角漂亮,想殺之取其角,但由於箭術不精,追了一路還是讓它給跑掉了,最後隻打到了幾隻野雞和兔子。


    這裏竟然靠撿就能撿到這麽大的鹿角,周明明著實有些佩服花葉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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