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路走到村學,門口已經有不少人,都是附近村子的。


    門口擺了一張桌子,有一年輕男子端坐在那裏,一邊問話一邊記錄。


    花葉蓁帶著人也走上前,說道:“夫子,我們來報名入學。”


    年輕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是夫子,請問是誰要入學?”


    花葉蓁一指身後四個人說道:“他們四個都要入學。”


    年輕男子方才還笑著的臉在看到宋玨和宋玉兩個小姑娘時拉了下來,他語氣冷淡說道:“我們不收女子。”


    宋玨心裏一緊,心道果然如此,周明明正要上前幫她說話,就聽到花葉蓁的語氣也冷下來說道:“誰說的?你們夫子說的?”


    年輕男子不耐煩道:“自古哪有女子讀書的道理?”


    “我要見你們夫子!”花葉蓁說道。


    這時候,人群中也開始有各種聲音,不用細聽就能鑽進她的耳朵。


    “這是你們村的那個花四娘?”


    “是啊,那兩男孩,一個是撿來的,一個是鰥夫的。”


    “哪有讓姑娘家讀書的?撿來的也供他讀書?她腦子壞子了吧!”


    “聽說她是寡婦,估計受刺激了。”


    花葉蓁就站在桌子前冷冷的看著他,不與他說別的,隻說要見夫子。


    年輕男子臉皮薄,被她盯了一會兒就起身道:“你等著,我去叫夫子。”


    “花妹子!”人群中突然站出來王嬸子,她走上前喊她,“花妹子,你也來了?”


    花葉蓁點點頭道:“嗯,帶孩子們來做入學登記,王嫂子也來?”


    王嬸子笑道:“我剛到就看到你了,我來問問,要是還行,我讓我家二狗也來念書。”


    花葉蓁說道:“我這也問著呢,去喊夫子了,王嫂子等一等。”


    王嬸子“哎”了一聲,與她一起等著。


    不一會兒,裏麵就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留著胡子的男子,年輕男子對他很是恭敬,他走到門口問道:“誰要讓女子入學?”


    花葉蓁看著他應道:“是我。”


    男子打量了一下他,又看看她身後站著的四人,說道:“我們不收女子?”


    “夫子貴姓?”花葉蓁問道。


    “免貴姓程。”程夫子說道。


    “程夫子為何不收女子?”花葉蓁的語氣不再生硬冰冷,更像是在單純的詢問為什麽。


    程夫子見她似乎隻是不解,於是耐心解釋道:“自古都是以男子為先,讀書自然也是。”


    “那...男子先完了就輪到女子了?”花葉蓁眨了眨眼睛繼續問他。


    程夫子微愣,沒有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他是秀才,出身農家,得賀先生賞識到這裏教書,自小也是家裏舉全家之力供他念書,他的兄弟尚且都不識字,更別說他的姐妹。


    在他的意識裏,就是男子讀書,沒有女子讀書的道理。


    但花葉蓁的話語卻叫他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聽她清麗的聲音繼續說道:“男子為先,是不是因為家裏供不起,所以男子為先?”


    “若是家裏供的起,是不是女子就能和男子一樣入學?” 花葉蓁看著他。


    她沒有咄咄逼人,甚至帶著一絲求知欲。


    程夫子還未說話,他身邊的男子又道:“自古就沒有女子讀書的事兒!別添亂了,快走吧!”


    花葉蓁不動,她也不看那男子,隻看程夫子道:“可是大黎律法也沒有禁止女子讀書這一條。”


    程夫子多看了她幾眼,沒想到她竟然搬出大黎律法來,他也不再和她繞彎子,說道:“夫人請回吧,我們不收女子。”


    王嫂子也去拉她,“算了,回去吧。”


    花葉蓁朝她笑笑,掙脫她的手,仍舊看著程夫子說:“我為大黎子民,遵守大黎律法,可律法沒有不讓女子讀書這一說,這便是可以的,程夫子不收是為何?還請夫子說一個緣由。”


    程夫子看著她,她已經說了兩次大黎律法,用律法來壓他,程夫子心中生出被不敬的怒意來。


    “就是大黎的皇後娘娘,也是讀過書識得字的。皇後娘娘也是女子。”周明明忽然插嘴,提起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程夫子隻覺得腦仁疼,他道:“皇後娘娘身份尊貴。”


    “身份尊貴也是女子,律法隻說賤籍不得讀書,可沒有說良民女子也不可以。”周明明說道。


    程夫子此前在別的私塾教過書,從未教過女子,他心裏十分抗拒。


    但他明白,大黎律法確實沒有說女子不得讀書,難道他要做教女子讀書第一人嗎?


    “程夫子,女子讀書不在少數,是程夫子不知道,但不是沒有,我還是那句話,程夫子不收女子,給我們一個緣由, 說的過去,我們便不再糾纏。”


    “但若說不過去,是否又是程夫子私人不願呢?據我所知,村學並非程夫子出錢建造,程夫子若不能決定,還請出能決斷之人。”


    花葉蓁不卑不亢,靜靜的看著他說完。


    對讀書講理之人,自然是用理來說服對方,花葉蓁也沒有胡攪蠻纏,而是真實用道理來說話。


    同時,她也不想與他鬧的太僵,鎮上的私塾太遠,且大部分都是住在裏麵,女子過去不方便。


    她還是希望她們能在村學讀書,每日回家她也放心。


    程夫子需要請示也是真的,但他還是想拒絕掉女子入學,他想了想,想到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於是說道:“女子不如男子,女子更擅長女工刺繡,相夫教子,此乃天性。”


    花葉蓁嗬嗬笑了兩聲,又說道:“那看來程夫子教過女子?既然教過,又為何不收?再說女子不如男子?程夫子如何得知?是程夫子自己以為的?不如先收了一起教,到時再比試,讓我們心甘情願退學才是。”


    “哦?若是比試輸了,你們退學?以後不再來?”程夫子也被激起了鬥誌,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女子也是纏人的很。


    他迫不及待要她們知道他才是對的,女子就是不能讀書。


    “是!”花葉蓁微仰著頭,眼中是不服輸的韌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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