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蓁給她收拾好了衣裳,又摸出一個小錢袋出來給她。


    宋玉接過摸了摸說:“四娘,我有私房錢呢!大姐也給了我好多。”


    花葉蓁笑著道:“你打開看看。”


    宋玉打開,看清裏麵時愣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了閃,她驚訝道:“是...金子?”


    “不止你,宋珍出嫁的時候我給她裝的壓箱錢也是,阿玨走的時候我也給了一小袋。”花葉蓁說的雲淡風輕。


    宋玉微張著的嘴巴卻是很久沒有閉上,許久她壓低聲音說道:“四娘,我一定會好好收著的。”


    花葉蓁笑道:“原本我想每年過年都給你們穿個珠子,又能當個首飾,危急時候也能拿出來用。”


    “結果也來不及了,幹脆給你們都裝好,外麵花錢的地方多,別不舍得。”


    宋玉點點頭,把頭靠在花葉蓁的手臂上撒嬌道:“四娘真好,我都不想走了。”


    花葉蓁笑道:“那你師父可饒不了我。”


    “嘻嘻。”宋玉笑嘻嘻的看似很開心,但離別的傷感還是有的,“今天我陪你睡。”


    花葉蓁摸摸她的小臉道:“好。”


    早在年前說好要走,山上別院就開始準備起來,除了各路打點規劃,還有挑選合適的護衛等。


    老宅這邊就隻需要宋玉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行了。


    說是要走,蘇執又心軟下來,過了年拖啊拖又整整拖了一個月才真正準備出發。


    要走的這天,馬車停在老宅門口,它看著樸素但內裏的空間很大也很舒適,蘇執一身布衣遮住了些許富貴。


    然周身的藥香仍在,與他同來的還有周禛沈確以及蘇茗。


    蘇茗不知內情,走到花葉蓁身邊道:“也不知道我爹怎麽想的,一把年紀了非要出去遊曆。”


    花葉蓁笑笑應道:“大概就是知道自己年紀大了,再不看看外麵的世界就來不及了。”


    說完兩人都笑了笑,一旁的周禛看到兩人有說有笑,默默的往蘇茗身邊走了幾步,蘇茗覺得周邊的溫度都降了不少。


    他默默的閉嘴不敢再說話了。


    此行也不止是蘇執和宋玉,一老一少的組合看似和諧,其實有很大的隱患,周禛特意給宋玉挑了一名婢女。


    這婢女長相普通,看上去也似乎是溫柔無害的,但她一手輕巧的拎起花葉蓁準備的各種吃食。


    花葉蓁挑了挑眉,看來這也不是“普通”的婢女。


    “姐姐真厲害。”宋玉說道。


    婢女兩手放在腹部道:“小玉姑娘喊我竹青就可以了。”


    “好,竹青姐姐。”宋玉笑著看她。


    蘇執看行李都搬的差不多,對宋玉說道:“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宋玉點點頭,折身抱住花葉蓁的腰道:“四娘,我會給你寫信的。”


    花葉蓁回抱住她道:“好!我也會給你寫信的。”


    宋玉把頭埋在她的肚子上,聲音悶悶的,“我也會想你的。”


    “嗯,我也是。”花葉蓁道。


    宋玉抱了一會兒鬆開手,又抱抱高嬤嬤和煤球以及大公雞花天霸,最後找宋白時又找不到。


    她嘟囔道:“宋白怎麽又出去了。”


    她便不再管宋白,轉而對周禛道:“二爺,我要走了。”


    “好,一路順風。”周禛說。


    “師父,我要走了哦。”宋玉又對沈確說道。


    沈確點點頭道:“記住我教你的,別讓人欺負了。”


    宋玉“嗯”了一聲,又對蘇茗說道:“蘇叔叔,你要常回來看四娘。”


    蘇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嗬嗬笑著應道:“會,我會定期回來拿貨的。”


    花葉蓁是相信蘇執的,所以當她和蘇執的眼神對上的時候,蘇執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花葉蓁也點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最後宋玉不舍的爬上馬車,她掀開簾子往外看,還不忘叮囑道:“要是二姐有回信要告訴我哦。”


    花葉蓁揮了揮手道:“知道啦!”


    她在老宅門口目送了宋玨離開,宋珍出嫁,如今又看著宋玉也外出遊曆,她不免感到傷懷。


    花葉蓁微歎了口氣道:“喝茶麽?各位?”


    “好。”周禛淡笑道。


    花葉蓁又看向蘇茗,蘇茗有些糾結,在她的目光之下還是應下來道:“好吧。”


    天氣已經不似過年那會兒嚴寒,但到底還是冷的,花葉蓁讓人把桌椅都擺在屋簷下,背靠牆沒有風吹進來。


    又把炭爐拿出來溫著茶水,之後是做的一些零嘴兒,她弄好一切才坐下。


    手邊已經有一杯熱茶水,她直接端起抿了一口,暖意流淌到胃裏,一時寂靜,沒有人開口說話。


    半杯茶下肚,周禛的聲音響起,他說:“年前打了幾次小仗,過年的時候也不安穩,年後可能會有一次大仗要打。”


    花葉蓁端著茶杯的手頓住,這話聽起來沒頭沒尾,但她明白,他是在告訴她宋玨的處境。


    她放下茶杯道:“嗯,戰士們辛苦,隻希望他們都能平安歸來。”


    周禛看她一眼,說:“宋玨比我想象中更驍勇。”


    花葉蓁聞言看向他,周禛繼續說道:“年前雙方小打小鬧打了幾場,宋玨也立了功,封了護衛。”


    花葉蓁坐直了身體道:“封了護衛?我們阿玨?”


    周禛點點頭又道:“一切軍功章都是打下來的,宋玨雖是女子,但各方麵都不輸男子。”


    花葉蓁得意道:“那是自然!巾幗不讓須眉,女子也能頂半邊天。”說完她喝了口茶繼續道:“但都是男子的地方,阿玨肯定也受了很多非議和質疑才能獲封護衛。”


    “有明昭和顧青在。”周禛道。


    花葉蓁卻搖了搖頭說:“阿玨要強,脾氣也倔,她肯定不想因為靠著誰,也是想要真正的憑借自己的實力去爭取。”


    周禛忽然看向她,深邃的目光裏是不明的含義,他輕輕開口道:“你也是麽?”


    花葉蓁微怔,目光轉過去,隻對上一眼她就移開,她笑了笑說:“我希望我是自由的。”


    周禛移開眼看向前方,自由二字條條框框,但隻有衝破條條框框才是自由。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蘇茗在一旁卻是聽的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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