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府,寶光層出不窮,照耀一方。


    如此震撼的異象,怎麽可能不引來關注。


    一則消息從中流出,許多地區都仿佛地震了一般,引發嘩然。


    “文相府開辦快詩文會,李講與神童文比,已經連續寫出三首登府之作,一人力壓全場!”


    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多少人瞠目結舌,下巴墜落在地。


    “天啊!即興寫出三首登府?”


    “你們這就大驚小怪了,誰不知道,李講在蘊靈境的時候,就已經一日四貫州?”


    “那能一樣嗎?這可是即興五十息!”


    “好想知道李鎮國寫了什麽啊……”


    “急什麽,世安侯能是那種將好東西藏起來,不給別人用的人嗎?嘿嘿,下一期《長安報》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一大群人都在議論這一件事,很是激動,興奮無比。


    這個現象超出許多人的預料。


    很少人想過,李講在民間的聲望竟然能夠大到這種程度。


    “噢?”


    如世外桃源般的靖王府,有人開口,語氣頗為訝異。


    “三皇子竟然把神童帶了過去,與李講文比?”


    昏暗的老樹之下,一道背影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年輕俊秀的臉。


    他的眸子深邃得驚人,白發如瀑,留下兩縷垂在兩頰。


    若是無人告知,很難想象,此人竟然便是權勢滔天的靖王。


    他的容貌,與一般的青年幾乎無差。


    “是的殿下,據悉,李講已經寫出三篇登府了。”下人恭敬地稟報。


    “有意思,若不是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我真想看看,這位名動大唐的詩魔。”


    靖王淡道:“下去吧,文會後續隨時來報。”


    “是,殿下。”


    ————


    一個“雨”,引得十幾人失敗,壓力和難度都太大。


    這樣的事情在快詩文會上,早已屢見不鮮。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場除了李講,還有一人寫出了登府之詩,名叫封錫,乃是洛陽學宮,才名顯赫的天驕。


    隻剩下十個人了。


    李講赫然在列,氣定神閑。


    很多與李講同屆的學子都倍感壓力,有這麽一號人物與自己處於同一時代。


    既是幸運,但也是不幸。


    他真的會硬生生的奪走很多的目光,即便他並沒有刻意的這樣做。


    玄老抽取下一個題目,將紙條麵向眾人。


    “梅。”


    聽到這個題目,許多人都下意識地看向文相。


    眾所周知,這位大人喜愛梅花,甚至都不是一個秘密,在洛陽城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


    “文相若是選詩的話,八成就在這個環節了。”有人低語。


    誰能得到文相的青睞,便能帶走一瓶無想靈液。


    那是一種非常昂貴的天材地寶,即便在場都是非富即貴,卻也沒人會嫌自己的神物多。


    “這一輪多加個要求,寫詞吧。”文相忽然開口,為文會增加了一層難度。


    因為這一句話,不少人隻能放棄原先打好的腹稿,重新開始思考。


    陳初初的動作依舊很快,第一個寫完,寶光騰起,詞成鳴縣。


    許多人看到,都微微點頭。


    神童果然還是有些天賦的,別的不說,光“臨危不亂”一點,就足以表揚。


    李講等了四十五息,方才提筆沾墨。


    看到他有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而來,顯然,對他期望很大。


    在二請天證的時候,李講寫了一首《如夢令》。


    這首詞作,影響深遠,引得無數女子追捧,就連一些大儒都不得不承認,李講的這首詞中有某種文氣,清新典雅,自然脫俗。


    發酵至今,甚至有一部分文人因為太過喜歡,專門仿照李講的這種文筆作詞,隱隱約約,有要形成一種流派的趨勢。


    見李講終於又要寫詞,眾人怎麽可能安定得下來?


    一個個情不自禁就屏住了呼吸。


    李講寫下題目。


    《卜算子·詠梅》。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看到這一句,眾人的臉色沒有多大的變化,甚至有部分人眉頭緩緩蹙緊。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


    驛站外,斷橋旁,梅花寂寞地開放,孤孤單單,無人賞看。


    用這麽一句作為開頭,平庸平常,隨處可見。


    就算是由其他的讀書人寫出,都很容易令人失望,更何況寫的人是李講。


    這對於一位大名鼎鼎的李鎮國而言,太次了,不符合他的水平。


    或許接下來能扭轉?


    眾人這般想,等到了李講的第二句。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黃昏裏獨處就已經足夠愁苦.又遭到風吹雨打而飄落四方。


    眾人眉頭深鎖,這一句怎麽還是在哀怨?


    字裏行間,怎麽把需要“詠”的梅,仿佛寫成了深閨中的怨婦。


    這並非是眾人找茬,事實李講的紙頁,直到現在還沒有才氣流轉。


    這說明,天道也還未認可這一首詞,彼此間未能產生觸動。


    “嗬嗬,看來《如夢令》,是某人詞作之絕唱了。”吳越突兀開口,冷笑譏諷。


    身為兵部尚書之子,又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平日誰敢抽他臉,斷其指?


    即便已經第一時間治療,沒有留下隱患,被那麽多人看見,依舊是深深的羞辱。


    吳越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了,所以才在眾人麵前,肆無忌憚的出聲。


    結果,話音落下,寂靜無比,沒人理會他。


    吳越更生氣了,一張臉憋得通紅。


    此時,李講寫下第三句。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它花開在百花之首.卻無心同百花爭享春光,隻任憑百花去總妒。


    此句開始,李講的紙頁上,終於有才氣騰騰如雲煙般縹緲而出。


    部分人鬆了口氣,雖然目前來看,很有可能詞成鳴縣,對於李鎮國而言有些太低。


    但總歸還是沒有輸掉文比,可以繼續下一道題。


    “李郎才盡。”吳越忽然開口。


    “吳越,你找死?!”


    李恩勃然大怒,騰然起身,此人為了汙他哥哥的才名,居然特意想了一個成語!


    可想而知,若李講真的寫出個鳴縣作品,外麵看不得李講好的人,會如何使用這個成語,攻訐李講!


    甚至,往壞處想。


    這個成語還會流傳下去,後世的所有人,都會用這個成語來形容類似的人。


    那可就相當於,把李講釘在恥辱柱上了!


    而且還是生生世世,很難洗清的那種!


    李恩殺意騰騰,口中甚至已經醞釀起了雪亮的鋒芒。


    此事,李講寫下最後一句。


    “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即使花片飄落被碾作塵泥,也依然有永久的芬芳留在人間。


    筆停,詞成,三道寶光衝天而起,虛空中一顆晶瑩欲滴的果實凝結降下。


    詞成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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