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讓我瞞著家人參賽?”


    “對。”


    “可是……這樣不好吧?”


    雲野算是看出來了。


    曾淼是典型的乖乖女,循規蹈矩,一直活在父母定義的世界裏。


    一點叛逆個性都沒有,不敢跟父母反著來。


    其實骨子裏還是自卑的,對待這種女生要講究點方式方法。


    “沒什麽好或者不好,主要還是看你個人的選擇。


    我問你個問題。


    你今年17歲對吧,滿打滿算活了6205天。


    你覺得你是活了6205天,還是隻活了一天,重複了6205次?”


    曾淼被問住了,直勾勾盯著手機屏幕,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知道雲野什麽意思。


    答案……應該是後者吧。


    隻活了一天,活在被父母定義的那一天。


    從始至終,日複一日。


    “要好好學習,不準早戀!”


    “不準看小說,回家馬上寫作業!”


    “早上禁止睡懶覺,練口語、聽力!”


    ……


    曾淼一直生活在父母的教條裏,從來沒為自己活過。


    如果不是雲野提醒,她甚至意識不到這些。


    的確,是時候做出些改變了。


    可是一想到要忤逆父母的意誌,曾淼又猶豫了。


    她在舒適區待久了,有點不敢逾越火線。


    “要是我爸媽要是發現我偷偷參賽,那就完蛋了。”


    雲野那邊安靜了片刻,隨後發了條意味深長的回複。


    “愛上自己那天,人生才真正開始。”


    言盡於此,接下來就讓曾淼選擇吧。


    雲野沒有替別人做選擇的權利。


    曾淼深陷在這句話裏,掙紮了好久。


    這就是文字的力量,震撼人心。


    短短幾個字,敘述的卻是別人的一生。


    曾淼內心某些東西開始鬆動,眼神逐漸變得堅毅起來。


    “謝謝你,雲野。


    你說的對,我要為自己而活。


    我要參賽,明天就去找龔老師。”


    對話欄沒有再彈出雲野的消息,曾淼感到有些失落,小聲歎了口氣。


    雖然隻是一次同學之間的對話,但她對雲野隱約產生了一些別樣的情愫。


    犀利的談吐,獨到的見解,雲野的這些品質讓曾淼有些著迷。


    雲野……蠻酷的。


    ……


    第二天早讀結束,曾淼獨自找上了龔長林辦公室。


    “龔老師,我想參加全國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


    龔長林有些意外。


    以曾淼的成績來看,衝擊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還是有挺有挑戰性的。


    “為什麽忽然有這種想法?”


    “我喜歡數學,希望能和更多高手同台競技。”


    曾淼是班上名列前茅的好學生。


    她有這份心思,龔長林也不好意思拒絕。


    讓她去參賽也好,不求獲獎,但求見見世麵。


    “行,難得你能這麽想。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既然參賽了,那就必須加倍努力,別半途而廢。


    另外你爸媽知道這件事嗎?”


    得說謊,曾淼心虛得不行。


    不過她很快想起了雲野的原話。


    說謊嘛,其實很簡單,說得越少越好。


    曾淼很聽話,低聲嗯了一句。


    簡短得不能再簡短。


    好在龔長林沒起疑心。


    “那你也跟雲野一樣,每天中午留下上輔導課吧。”


    “好的,謝謝龔老師。”


    曾淼眼中倒映出浮光掠影,邁著歡快的小碎步離開。


    既興奮,又刺激。


    原來說謊也沒那麽難嘛。


    曾淼走後,同辦公室的老師打趣道:“龔老師,你把這小姑娘和雲野放一起學習,不怕他們早戀嗎?


    俊男靚女,情竇初開,很難說不會發生點什麽。”


    龔長林猛然抬起頭來,滿臉驚疑不定。


    他還沒這麽考慮過,的確很有可能。


    要知道雲野可是有前科的。


    誰知道他會不會犯老毛病。


    “不行,我得盯緊一點。


    這可是我班上最優秀的兩個學生,可千萬不能出紕漏。”


    ……


    有了曾淼的加入,中午的輔導課一下子變得活色生香。


    雲野緊挨著曾淼,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十幾歲的女孩香噴噴甜蜜蜜,令人無法拒絕。


    一向穩如老狗的雲野也有些躁動。


    青春期荷爾蒙開始作祟,慢慢影響了他的心態。


    “……今天的課上到這裏,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臨走之前,龔長林把雲野叫了出去。


    “雲野,你小子給我老實點,別欺負人家女同學。”


    雲野納了悶。


    難道他的意圖真就這麽明顯嗎,一下子就讓人看出來了?


    不應該,上輩子白混了?


    “冤枉啊,我是一老實孩子。”


    “你老實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白晚晴那點破事。


    想想之前那段墮落的日子有多不堪,同一個錯誤別犯兩次。”


    除了早戀,龔長林想不出還有什麽能幹擾頂級大腦。


    雲野不以為然,滿口敷衍。


    “知道啦知道啦。”


    見雲野回來,曾淼好奇問道:“龔老師跟你說什麽?”


    “太八卦可不是淑女應該有的品德。”


    曾淼一本正經糾正。


    “不對,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誰都一樣。”


    “好吧,龔老師讓我多照顧照顧你。”


    “謝謝,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要不是你,我根本沒勇氣參賽。”


    雲野翻開練習冊開始答題,一邊答題一邊和曾淼聊天。


    “沒關係,一切都會變好,比如說從胖變成好胖。”


    曾淼下意識捏了捏自己曼妙的腰肢,毫無贅肉。


    “不胖啊。”


    女孩茫然的樣子十分可愛。


    雲野老毛病犯了,伸手捏了捏曾淼吹彈可破的俏臉。


    手感就像捏住了果凍一樣。


    “為了幫你維持身材,下次有泡芙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分擔一點。”


    曾淼呆住了,渾身僵直。


    她沒想到雲野膽子這麽大,居然敢直接上手。


    女孩的羞恥心泛濫,一把拍掉雲野手,低頭開始寫作業。


    雲野同學……怎麽跟個小痞子似的?


    什麽幫忙維持身材?


    明明想吃泡芙!


    而且還占人便宜,好沒禮貌!!!


    雲野意猶未盡。


    世上的真話本就不多,女孩的臉紅足以說明一切。


    這就是情竇初開的感覺嗎?


    不比白晚晴香?


    ……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


    曾淼參加全國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消息不脛而走,班上同學議論紛紛。


    所有人都知道同樣參賽的還有雲野,很難不多想。


    下午課間休息。


    馮希跟白晚晴聊起了這件事。


    白晚晴聽後瞬間警惕起來,語氣不善。


    “曾淼也去參賽,她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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