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眠在送幼弟黑火晚去往幼兒園途中,不忘端詳、整理著幼弟的衣領與額發。


    父母常年外出遊玩不在家,他這個長兄不但如父,還身兼母職,因此這唯一的幼弟十分依賴他。


    “晚晚早餐吃了什麽?”


    黑火眠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娃娃肉嘟嘟的麵頰。


    糯團子掰著肉乎乎的手指,一樣一樣數著:


    “牛奶、煎蛋、兩塊草莓三明治、堅果麥片,還有一瓣紅橙橙。”


    “晚晚真棒,小肚子裝了那麽多早餐呀!”


    男人伸出大手揉了揉糯團子圓鼓鼓的小肚子。


    “昨晚睡得好嗎?還有被嚇醒嗎?”


    “沒有。晚晚昨晚夢見眠眠帶晚晚去釣魚了!”


    “晚晚想去釣魚啊,好。讓眠眠看看行程哈。”


    黑火眠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日程,應:


    “這周末有空,晚晚寫完作業,我們就去釣魚好不好?”


    “好棒!眠眠要帶晚晚去釣魚咯!”


    娃娃興奮鼓掌,抬手輕輕摸了摸長兄整齊白襯衣領外露的修長頸脖。


    “眠眠,你昨晚睡覺被蚊子咬了嗎?脖子那裏好紅呀!”


    黑火晚麵色一紅,下意識抬手掩向脖子。


    “咳,啊,是啊,好大一隻蚊子,還咬了我好幾口。”


    幸好我戴著太陽鏡,晚晚看不到我臉紅。


    一個多小時前,黑火眠洗漱照鏡子時,才發現自己頸脖、鎖骨處一片深深、淺淺的牙印。


    溯從莊園裏沒人膽敢對自己這麽做,除了白水如這個外來者外不做第二人想!


    為了讓幼弟沒有拘束感,更親近自己這個身邊暫時性唯一的血親,黑火眠平時接、送幼弟上、下學時段都會特意穿上衛衣、牛仔褲,而不是正裝西服。


    今天,他為掩飾那些令人遐想連篇的痕跡,特意換上襯衣、西褲,甚至還係上領帶,連南叔看向他時的眼神也難掩些玩味。


    糯團子自然不清楚身旁的長兄在想些什麽,關心接道:


    “喔,那叫南伯伯驅一下蚊子呀。”


    “好。”


    “——不然眠眠今晚上又要被咬。”


    黑火眠才點頭應著,聽到幼弟後半句話,墨鏡後臉頰上的珊瑚紅幾乎暈開半張臉。


    還好座駕已經駛近幼兒園大門,穩穩停靠在路邊。


    黑火眠讚許著支吾:


    “……我家晚晚真懂事,都可以管家了。來,我們到幼兒園了,晚晚要上學了。”


    黑火眠送幼弟進入園區,交給老師牽著小手進入教室。


    揮手告別後,他咬上舌尖抑製著惱羞成怒回到座駕,目光重重瞪向身旁白水如曾經坐過的座位。


    今晚又?


    這是個好問題,今晚我還可還有視頻會議。


    “開車!”黑火眠咬牙擠出命令。


    如果讓我發現她不是我的小毛筆,我一定把她做成她最愛的綿羊玩偶!


    抹黑我風評、害我丟臉還不止,居然還膽敢占我便宜!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向主人家請示、確認:“黑先生,我們是否回莊園?”


    “隻要不回莊園,隨你開到哪。”


    黑火眠吩咐後即時搖上前後座隔板,這才微弓著腰,將臉埋進雙手裏,咬牙暗罵:


    真該死!


    黑火眠,你要保持冷靜,和那個白水如保持距離!


    在沒有百分百確認她是小毛筆之前,你必須和女性,尤其是她這個疑似者保持距離!


    你不能背叛小毛筆,你隻屬於小毛筆!


    司機老何專業平穩地發動引擎,將車輛駛離幼兒園,強抑暗笑:


    老板平時幾乎就沒搖起過這前後座隔板,今天到反常。


    頗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難不成,他害羞了?!


    老何立時來了精神,又快速瞟了一眼隔板,抿唇壞笑。


    有可能有可能!


    說不定老板現在就在害羞回味。


    當年我與老婆新婚第二天早上,都不好意思麵對對方,大暑天的還特意換上了高領衣服,這和老板今天西裝革履不能說毫無關係,隻能說一模一樣!


    看來昨晚的事,千真萬確的!


    下班回家後和老婆八卦去。


    與此同時,黑家宅邸附近的玫瑰圃。


    白水如經郝棉棉提醒,伸手佯裝調整焦距,實則調換前、後鏡頭,並有意提高音量:


    “我覺得這邊的也不錯,看見了嗎?”


    她挪動步子,借由攝像頭仔細觀察緩緩行駛在自己身後的那輛黑色車。


    是我多疑,還是這個住宅區其他的住戶在等人,或者和我剛才那樣帶朋友遊覽小區?


    “看,那裏有隻漂亮的蟲!”


    白水如驟然奔出十幾米,後麵的黑色車輛也即時沿著小路加速行駛。


    白水如突然轉身,看似將手機對準反方向的一株老樹,好奇嚷:


    “咦~!這是什麽樹?”


    那輛車隨之刹車、停穩。


    白水如調回鏡頭,看向屏幕裏的閨蜜,同時慢慢走向玫瑰圃後。


    “棉棉,我懷疑是廖明哲。昨天我離開鍾家來黑宅的路上,就有一輛黑色的車一路跟著我。”


    郝棉棉緊張地瞪大眼眸,說話也開始結巴:


    「那,那怎麽辦?要,要不趕快報\/警?」


    “我不和你說了,我先跑回黑家。”


    「如如,有什麽不對勁就報\/警,快報\/警!」


    白水如蹲在玫瑰花圃後簡單和郝棉棉交代完、結束通話,透過茂密的玫瑰枝幹縫隙,窺探向汽車所停的方向。


    隱約的車門關闔聲響後,是好幾個人踩到草地和土壤的輕微腳步聲。


    看來是有人下車查看情況。


    白水如也不管是否是誤會,撒腿先跑。


    三個從車上下來中的兩個黑色西裝男人隨即奔向白水如。


    第三個男人則在後麵喊:“白水如,把你的手機交出來!”


    白水如眼見兩個健壯男人一左一右包抄向自己,忽而轉身向廖明哲方向奔去。


    白水如這突如其來的改變,果然令三個男人俱是一愣。


    嘿嘿,以前我可沒少用這招來躲剃毛。


    白水如抓緊時機,故技重施轉身奔向原來的既定方向。


    烏楚,烏楚?!救命啊!


    卻奈何沒人回應。


    白水如趕忙拿出手機試圖呼救。


    通訊錄打開即看完:白水如隻在這個全新的手機裏存入了郝棉棉的聯係方式。


    糟糕,我沒存南叔的電話。


    打1\/1\/0?


    我連我具體身處哪裏都不知道!


    耳聞得身後追趕自己的腳步聲越逼越近,白水如這才想起:


    對了,昨晚上黑火眠有聯係我。


    白水如迅速點開短信的回撥電話功能,電話接通後才來得及喊出:


    “有,有人跟蹤我!”


    手機就被人奪走。


    那個保鏢隨即將白水如的手機遞給乘車尾隨而來的廖明哲。


    廖明哲很快就翻閱完畢手機裏的所有照片;除了白水如昨晚做的飾品外,就是一張剛才拍的,晨光下尤沾露珠含苞欲放的玫瑰。


    “你之前用的那個手機裏也沒有,這個也沒有。”


    廖明哲目露凶光逼近,令原本還些斯文俊秀模樣的五官霎時猙獰可怖。


    “還是你把視頻上傳到哪個網站上存著了?!”


    “快說!”


    一個保鏢伸手捏上白水如纖細的頸脖,逐漸用上勁。


    “我說,我說。”


    白水如即時鬆口、示弱,趁著喘息之際闔眸、啟眸,看向浮現在廖明哲頭頂上方的判詞,冷笑:


    “廖明哲,勸你及時收手,‘多行不義必自斃’可不是句空話。”


    “給我綁上車。”


    廖明哲咬牙切齒揮手指揮保鏢:“她小命在我手裏,我不信她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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