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釣魚有意思了!夜光的電子漂好有趣,紅黃綠的像燈光秀,不,應該像紅綠燈。”


    白水如不疑有他,自顧自興奮回憶剛才的夜釣:


    “老板,你說水族會不會也需要遵守交通規則……”。


    黑火眠神色即時輕鬆,執刀利落剔魚鱗、剖魚腹、掏內髒、衝洗後抹鹽,用料酒醃製。


    “哇喔~!老板你戴著墨鏡,刀也能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男人勾著唇角,居高臨下隔著墨鏡也清楚看到她雙眸裏的光。


    “崇拜嗎?”


    “崇拜崇拜。”小姑娘敷衍點頭。我隻崇拜手工藝匠人。


    “隻怕你心裏在說,”男人轉身打開冰箱,“手藝人才令你真欽佩。”


    白水如一驚,趕忙搖頭,“沒,沒有呀!使菜刀也是手工活。”


    她笑嘻嘻舉起剪刀開始剪一朵幹銀耳,隨著“哢嚓哢嚓”聲響起,銀耳屑雪花般落了滿桌。


    她正玩得歡樂,一罐新口味冰淇淋就被大手拈放在眼前。


    “咦~,紅棗味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多吃幾罐補補血?”


    白水如含著一口冰淇淋,闔眸,歎:“我宣布這是我目前第一喜歡的口味。”


    “喜歡就好。”黑火眠寵溺一笑。


    “老板,說起來你的廚藝怎麽會那麽棒?難道你在外國求學時過的是窮養生活?自己洗衣做飯,替別人遛狗送報賺的零花嗎?”


    黑火眠將廚餘垃圾收拾、放進分類垃圾桶後,開始熱油鍋。


    “在我5(萬)歲的時候,我想吃我媽做的荷花煎蛋,但他們卻不在家……”。


    隨著魚被放進熱鍋裏興起的歡快“滋啦”聲,愈發將男人的話音襯得低落、委屈。


    “而我又不想吃阿姨們做的飯菜,於是隻能嚐試自己做。”


    白水如輕輕拍了拍他結實、肌肉線條緊致的上臂,徐徐寬慰:


    “剛才釣魚時,黑先生和我說,他們對於在你小時候把你獨自一個人丟在家裏,感到很愧疚,這是不負父母責任的行為。”


    “雖然無論現在說什麽、做什麽,都無法彌補幼時的你所受到的傷害。”


    小姑娘低眸,頓了頓,過了半分鍾,才接道:


    “不過你父母還在你身邊,你還有機會讓他們多陪你,你也可以多陪他們,這樣就是兩倍的陪伴,很快就可以抵回來了!”


    我倒忘記了,她的身世……


    男人視線很快失焦,再回頭看向白水如時,已是淺淺微笑。


    “或許我小時候不懂事時曾經怪過他們,但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白水如捕捉到他看向自己時的同情,回以會心的淺笑。


    “很久很久很久,那是多久?”


    黑火眠瞟了一眼直接坐在中島台上,吃著冰淇淋聽故事的小姑娘,“久到你可以幫我把薑切成片。”


    “喔喔喔~!”


    某個小姑娘丟下冰淇淋,拿起菜刀以每十秒切一片薑的速度開始幫廚,看著砧板上厚薄不同的薑片,她抱怨地看了看手裏的菜刀。


    看來原身入得廚房的技能點我一點都沒繼承到。


    “冰淇淋化了就不好吃了。”黑火眠將冰淇淋和勺子塞進白水如手裏。


    白水如恭敬不如從命地接過冰淇淋,笑嘻嘻地吃著。


    “好甜呀!”


    白水如含著一口冰淇淋,也不知因何讚歎,帶著些促狹挑眉向身旁的男人。


    “老板是想為未來老板夫人洗手作羹湯嗎?”


    男人頓住動作,扭頭極認真地看著小姑娘,一字一句地問:


    “你說,她會不會不喜歡我這樣?”


    “下廚親自為她做飯嗎?為什麽會不喜歡?”


    “她曾經不辭而別……”,男人說著低下頭。


    白水如覺得自己仿佛能看到墨鏡後,黑火眠眼底裏的落寞,漸盛似夜空中五光十色的焰火,繁盛之後即落寞。


    “或許是誤會?或許,她有什麽無法和你言說的,呃……”。


    白水如含著小勺,搜腸刮肚終於蹦出一個詞:“恐懼?”


    至少她當時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離開的暮弦。


    “恐……懼?”


    黑火眠正揪著心,細細咀嚼其中含義,就見一個女傭捧著高到足以遮擋雙眼的一疊精包裝蔬菜,慢慢走進廚房。


    “我幫你。”


    白水如趕忙上前,小心取走最上麵的幾盒,“咦,你是新來的嗎?”


    戴著口罩的女傭點點頭,“是,我是來替班的。”雞手鴨腳地把蔬菜放進冰箱裏。


    “我就說嘛!莊園裏的所有人我都認得,尤其是廚房區的。”


    白水如在旁邊幫忙遞著蔬菜,悄聲提醒:


    “張姨她們一般把白蘆筍放第二格。噢,白地菇就放那。”


    “……謝謝。”


    “你也不是第一次頂班了吧?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


    “……是啊,好幾次了。”


    黑火眠聞言,下意識看向女傭,又聽得白水如道:


    “難怪,我就說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白水如吃好最後一點冰淇淋,把勺子和高腳玻璃碗放回中島台上。


    那女傭道謝,拿起冰淇淋碗和勺子轉身就要去洗。


    “哦,勺子不用洗了,我待會拿它來喝湯就好。”


    女傭轉過身,點點頭,將勺子遞回給白水如,退出了廚房。


    廚房外。


    “我就和你說這小姑娘能處。”


    黑湛澤一手抱著幺子和油條,緊了緊攬著愛妻嬛腰的手。


    荊佑羲略略抿唇,搖了搖頭。


    “是這樣沒錯,可是咱兒子不是還沒確認她是不是小毛筆嗎?”


    黑火眠將魚湯盛進砂鍋裏,放在中島台上,身子向後傾斜,揚聲向廚房外:


    “大家也站累了,不如我們今晚換個地方吃宵夜怎麽樣?”


    “喝湯湯~!晚晚要喝湯湯!”


    隨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黑火晚第一個被放進廚房,緊接著是興奮吠叫的小油條,最後才是牽著手膩膩歪歪的黑湛澤夫婦。


    “難得我家眠眠下廚,無論在哪裏吃我們都要捧場!”


    荊佑羲上前伸手扶著長子的麵龐,用力吻了吻。


    “媽~!”黑火眠忙伸手扯過紙巾擦去麵頰上的口紅印。


    “對不起對不起,媽的錯媽的錯,不該當著年輕女孩的麵再吻我們眠眠了。”


    荊佑羲才哄著長子,轉身就撲進丈夫懷裏,嚎啕假哭:


    “湛湛,我們的眠眠終於長大了~!”


    黑湛澤配合地邊拍撫愛妻後背,邊朝長子擠擠眼睛。


    白水如慢半拍地指著自己:?


    “我沒開玩笑。”黑火眠轉身舀起一勺濃白的湯試味。


    “我幫忙拿餐具……啊~!”


    白水如隻覺自己嬛腰被一雙大手握住,隨即被舉起安排坐於中島台台沿,平視對上黑火眠雙瞳。


    “老,老板……”,小姑娘窘迫低呼,快速瞥一眼黑湛澤夫婦,扭動著身子就要從中島台上跳下來。


    卻聽聞荊佑羲嬌道:“湛湛,我也要~!”


    “好~!我的羲羲寶貝!”


    黑湛澤同樣輕鬆把愛妻抱坐上中島台,將麵龐湊上,迎接愛妻的香吻獎勵。


    隻剩下糯團子和小狗在地上蹦跳,試圖引發注意。


    “啊~晚晚,晚晚也要舉高高!”


    “汪汪!”


    荊佑羲抬手搭在丈夫肩頭,偏頭挑眉看向小姑娘,“這個視覺角度不錯吧,水如?”


    白水如正與黑火眠四目相對,驚聞問話忙低眸,五秒鍾後才僵硬扭頭,向荊佑羲點頭,“呃,哈,是,是不錯。”


    “嗯啊~!晚晚,晚晚也要舉高高!”


    “汪汪,汪!”


    被討厭的成年人們忽視已久的糯團子和小狗對視,開始自力更生,才自己搬來凳子預備爬高高,就被兩個男人分別抱上中島台。


    黑大廚先後為眾人舀好湯,舉碗簡單說了句“祝湯詞”,“一家子”其樂融融開啟夜宵時間,先後讚歎著魚湯鮮美。


    白水如吹涼勺子裏的魚湯,啜了一小口,回味間看向黑火眠,略略蹙眉,遲疑地問:


    “老板,你在湯裏放了花椒嗎?”


    “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我覺得,舌頭和嘴唇,要天m……”。


    白水如咬字逐漸不清,並且已經有口水沿唇角流下來。


    她手一鬆,湯碗和勺子“鐺啷”掉地,拖長、無力的喘息間,努力抬手試圖按向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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