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如轉身看著養母徐燕來那如麵對不共戴天仇敵的神情,抿了抿唇。


    “棉棉說你找我。我想,你應該是讓我把東西全部拿走。”


    徐燕來似乎才醒起原因,吞了吞口水。


    “在,在樓下雜物房裏。”


    白家住的是老式商品房,住宅樓的一樓是雜物房。


    白水如被接回鍾家當天,徐燕來就把她的東西全部扔到了雜物房。


    “請把鑰匙給我,我拿了東西就走。”


    “雜物房鑰匙在屋裏,我也還有話問你。”


    徐燕來拿出鑰匙打開家門,後退半步,示意白水如入內。


    白水如略略一愣,隨後昂首坦然步入白家門。


    徐燕來尾隨白水如進屋,背對著她倒了一杯涼白開放在茶幾上,便落座沙發上,顯然並沒有去拿雜物房鑰匙的意圖。


    “是你害得穗茹她流離失所,沒好日子過的!”


    白水如聞言,不自覺因懷疑而微微蹙眉,篤定:


    “鍾穗茹利用廖明哲謀劃了違法犯罪的事情,又殺了對方,所以才畏罪逃走的。”


    “而且鍾穗茹她沒失蹤,隻是沒人知道她的確切所在而已。”


    徐燕來即時指向白水如,厲聲喝罵:


    “難道你還要親眼見我親生女兒冰冷僵硬的屍體攤在你麵前,你才會認定她死了嗎?!”


    “難道你要親眼看著她死在你麵前,你才會覺得心情舒暢,覺得是我二十二年來對你不好,而得到的報應嗎?”


    白水如見養母一副恨不得生飲其血啖其肉的猙獰神情,微微抿唇,昂了昂下巴。


    “你到底也和爸爸共同養育了我二十二年,我依然感謝你。”


    白水如從雙肩包裏拿出一疊現金,放在茶幾上。


    “這是我所有的錢。那些東西我不要了,你全都扔了吧。”


    “你不想看見我,我也不願再見你。”


    她起身環顧陌生卻又熟悉的三室一廳,篤定:


    “這裏,我不會再來了。”


    白水如起身步向門口,卻突然被人從後麵用手肘死死勒住頸脖,同時被一個呼吸麵罩捂上口鼻。


    “你根本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在這個家!”


    “沒有你,穗茹才能安生活下去!!”


    呼吸間,來自徐燕來的詛咒逐漸微弱。


    火……眠!


    不過五秒鍾,白水如就迅速失去意識,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溯從莊園黑火眠臥房正上方的屋頂。


    「不好!」


    隱於屋頂的十二暗衛之一低呼未止,就有一團紫黑色火焰從天驟降,砸破全景玻璃窗,徑直落在黑火眠床榻一角,熊熊燃開一片。


    即時由暗處閃出四個暗衛,一個滅火,另一個監控室內負責警惕,兩個暗衛在其餘四個暗衛團團保護下抬走仍處於熟睡中的黑火眠,送進白水如臥室床榻上安置,依舊以720度無死角保護自家主人。


    「上北,你們追到刺客了嗎?」


    「正在追趕!」


    隨著一聲爆炸轟鳴聲驟然響起,2秒後,負責追蹤刺客的四暗衛之一回報:


    「報告,刺客逃了。從方式上來看,和昨晚襲擊白小姐的是同一撥勢力。」


    「你們立即回來一同護衛冥帝,把資料傳給安保部,由他們追查。」


    暗衛首領結束部署,低眸看向經此鬧騰卻仍處於熟睡中的黑火眠。


    飲過具安神、催眠藥效的孟婆湯,除非藥效自行銷退,否則飲用者絕對無法輕易醒來。


    而剛才的襲擊竟有幾分像隻是製造混亂,又或者在試圖……


    仍處於熟睡中的黑火眠似乎由床品上嗅到白水如的氣息,翻身把小姑娘的被子攬入懷中緊緊抱著,兩條大長腿還緊緊夾著被子,繼續沉睡。


    「火……眠……」


    水,如?


    是水如她在呼喚我?


    黑火眠微微擺動腦袋,陡然啟眸坐起身,並攏雙手指腹揉按著太陽穴,類似宿醉的頭痛欲裂感還未被驅散,隨即鼻涕、噴嚏不斷。


    特製的孟婆湯雖然有治療失眠的功效,但黑火眠一直不想服用,原因之一就在於此。


    “白水如她人呢?”黑火眠蹙眉沉聲詢問。


    「冥帝,您醒了?」


    暗衛首領即時聯絡南叔,隨即匯報:


    「南叔說,白小姐早餐後外出說是和買家見麵交易,然後四處遊玩。她開的是南叔的凱迪拉克。」


    “立即定位!”


    此時,徐燕來家客廳中。


    徐燕來穿戴著全套外科手術裝備,將昏迷中的白水如翻滾著推到鋪好的塑料布上,轉身取來電鋸、打開開關,獰笑俯視向白水如。


    “隻要除掉你,穗茹就能安生活下去!!”


    徐燕來屈膝一條腿壓製在白水如肚腹上,蹲下身子,將電鋸瞄準對方纖白的頸脖,笑容隨“嗡嗡”作響的電鋸接近,愈發扭曲。


    千鈞一發之際,驟然有人從後方牢牢鉗製住徐燕來執電鋸的手,勒住她腰迫使其起身將之帶離白水如。


    緊接著“砰”一聲,就有人踹門魚貫而入。


    閔贏舉槍帶隊闖進屋裏,瞄準徐燕來,迅速掃視屋內情況,瞥見黑火眠正蹲下身探著白水如的頸動脈與鼻息,忙焦急喊:


    “快叫救護車!!”


    “徐燕來,你涉嫌非法拘禁及意圖謀殺被拘捕了!”


    閔贏待助手用手銬限製徐燕來行動、押下樓,忙上前查看被黑火眠暫時抱到沙發上的白水如。


    “她怎麽樣?!”


    黑火眠盡量以讓白水如較舒適的姿勢,將她攬在自己懷中。


    “問題不大,應該很快能醒來。”


    閔贏不放心地按向白水如的頸動脈,擰著眉頭,應:


    “她估計是被麻醉了。但徐燕來既然想要她的命,麻醉劑量可能不輕……”。


    才說著,白水如就微微動了一下。


    兩分鍾後,她逐漸啟眸、蘇醒。


    小姑娘雙眸迷蒙了好一會,隱約看清黑火眠後,菱唇上彎出甜甜的微笑,扭動地調整了一下睡姿,緊接著就嘟嘟囔囔起來:


    “黑火眠,胖水豚,晚上不睡……白天困。小眼呆,傻愣登,寧可泡澡……不淋雨。”


    “噗!”


    「噗!」


    閔贏和十二暗衛整齊的憋笑聲融為一體。


    「胡說八道!我們家老板那麽瘦那麽帥,哪裏像水……唔唔唔!」


    不知道哪個暗衛憋不住,開腔為老板鳴不平,卻隨即被同僚捂上了嘴。


    就在這時,120趕到為白水如診斷。


    原本黑著臉的黑火眠忙讓到一旁。


    他聽聞醫生說白水如應該沒有大礙,不過保險起見還是需要去醫院做檢查,這才緩下神情,親自抱著她下樓,送上救護車。


    或許是因曇花所剩的藥效,在化解麻醉劑的藥效。


    徐燕來被女警\/員按著頭押上警車,透過車窗看到一個助手模樣的年輕男人開著一輛賓利進入小區,停車後匆忙拿著墨鏡、風衣和皮鞋遞給穿著睡衣、赤著腳的黑火眠。


    黑火眠接過衣物,立即隨救護車一同去往醫院。


    那助手也隨後開車尾隨救護車離去。


    徐燕來被銬上手銬的雙手緊握成拳,恨恨錘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咬牙擠道:


    “這一切富貴榮華、男人的疼愛與嗬護,本該都屬於我家穗茹!!是我家穗茹的!!!”


    穗茹,不論你在哪裏,你都要好好活著!


    救護車上,黑火眠穿上皮鞋,將風衣套在墨色條紋睡衣外,就聽到某個小姑娘的憋笑聲。


    白水如瞥見黑火眠推了推墨鏡,半嗔半怨地剜了自己一眼,趕忙閉眼,還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翻了個身,背對對方。


    救護車上兩位醫護人員遭黑火眠冷冷一睨,趕忙縮擠在車廂角落裏瑟瑟發抖。


    “裝睡沒用。我知道你熟睡和裝睡分別是什麽模樣。”


    兩位醫護人員聞言都微微紅了臉,壯著膽,豎起耳朵傾聽著眼前“戀人”的打情罵俏。


    白水如卻仍保持背對著黑火眠的睡姿,輕咬著嘴唇,“頑固抵抗”。


    “翅膀硬了,現在都開始現編著各種順口溜來罵我了?這樣的員工要來何用?”


    原來是辦公室禁忌之戀!


    吃雞!我喜歡!


    兩位醫護人員眼神對話。


    某恐懼失業的小姑娘卻即時彈跳坐起身,搖頭擺手解釋:


    “老板,那絕對是你幻……”。


    小姑娘覷著男人的臉色,趕忙改口:


    “不是,是我被麻醉後語言功能失調,思維錯亂……”。


    黑火眠抿直唇線看著白水如,卻突然“噗嗤”一笑,伸手按在她雙肩上,迫使她躺回移動病床。


    “躺下來好好休息。”


    “看你活蹦亂跳的生猛模樣,我估計警\/方會很快找你做筆錄。”


    “喔。”


    男人嗓音越發溫柔。“閉上眼睛。”


    “嗯。”


    心安定下來後,白水如很快有了倦怠之意,迷蒙間隱隱察覺有人揉了揉她的發心,嗓音溫柔且黏膩,自言自語道:


    “還好我及時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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