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點點頭,“的確。如暗衛他們所報,賀廷還有兩件事涉未\/成\/年\/人……”。


    黑火眠眸光倏忽一寒。


    饒是隔著墨鏡,李遊也覺得不寒而栗,趕忙穩了穩心神,接:


    “證據我已經掌握在手,隨時可以轉交執法部門治他的罪。我還懷疑,賀廷他還把獨生女弄進集團董辦,目的不簡單,您還在今天的會議上同意讓他擔任執行董事,會不會……”。


    黑火眠接過文件快速瀏覽,譏諷冷笑,“他才剛開始布局,不用急。”


    “您預備怎麽辦?”


    黑火眠當下心中有了數,略點點頭,“靜靜欣賞他的把戲。不讓他放鬆警惕,這老狐狸又怎麽會翹起尾巴來?以他的野心和脾性,肯定又會弄出什麽幺蛾子。我再寬嚴相濟,也絕不容許他第三次犯我。”


    “你按我說的去做,繼續派人盯緊點。”


    李遊點頭微笑,應:


    “明白。”


    “暗衛剛才報,他們追查今天下午試圖用蛋糕羞辱白小姐的員工,確實是受勢力操縱,根據當時的監控和暗衛們匯報,恐怕對方還不是第一次……”。


    黑火眠墨眉一皺,似想起什麽,默聲呼喚南叔瞬移送來一個小號保險箱。


    黑火眠打開層層上鎖的箱門,又默念法咒解除封印,這才拿出一個特質的密封礦物標本盒,透明材質後固定著一顆烏沉沉的石質不知名礦物,邪氣四溢。


    “多年前,我和水如曾經經曆過一次刺殺。刺客身上都佩戴著這樣的一顆黑色石頭墜子。當時我受傷不得不全部滅了那批刺客,以致於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能查到這塊石頭的出處。”


    客廳裏。


    荊楚然放下酒杯,用餐巾擦嘴後起身看向白水如,“來,表嫂,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白水如抓上一包薯片,蹦跳著和對方步出宅邸,於建築前的噴水池前漫步繞圈。


    “黑火眠因為有表嫂你陪伴在身邊,才會那麽高興。這世上絕對沒有第二個女人能做到。”


    白水如聞言微紅了臉,停下嚼咬零食,低聲回應:


    “有黑火眠在我身邊,我也很高興。”


    荊楚然麵上的微笑不變,白水如卻明顯看出他鬆了一口氣。


    白水如不自覺隨之一笑,卻猛然醒起些什麽,偏著腦袋打量向青年,試探:


    “荊先生?”


    “表嫂,你叫我‘楚然’就好。”荊楚然毫不客氣地伸手拈了兩片薯片,也“喀拉喀拉”嚼咬起來。


    白水如幹脆將薯片袋遞給對方,繞著他徐徐轉圈,“楚然,我感覺我好像曾經聽過,不,是‘見過’你。”她恰好繞到他身後,趕忙轉身背對,輕拍胸口慶幸自己反應迅速。


    而荊楚然聞言身形即時一僵,趕忙抓起一把薯片塞進嘴裏盤算著回答,同時暗暗為自己的機智籲氣。


    荊楚然又咬了兩片薯片後,才半玩笑半認真地應:


    “表嫂,這話可不能給黑火眠那醋集裝箱聽到,不然我們倆都吃不了兜著走。”


    白水如想著心事,一時間沒領會荊楚然的玩笑,“楚然,你在地府的人脈應該也不少吧?我想和你打聽一個……神隻。”


    荊楚然似乎猜到什麽,濃眉不自覺微蹙,卻也不得不應:


    “你說。”


    白水如左右張望,確定沒有旁人、旁飄在側,才低低接:


    “黑氏暮弦。”


    荊楚然的心驟然一緊,暗暗罵了句“果然”,臉上卻掛著逗趣的笑,應:


    “表嫂,你怎麽向我打聽起我們地府冥帝的事了?我剛剛才想提醒你,別讓黑火眠知道你對別的男人感興趣呢,我說了他是醋集裝箱。”


    白水如略略偏頭,打量著荊楚然的神色:


    難道是我想多了?


    黑火眠他,和暮弦沒有關係?


    可是我明明想起,荊楚然的聲音和暮弦某個血親兄弟的十分相像。


    白水如訕笑應:


    “我才不是對暮,你們冥帝感興趣呢!我,我就好奇、八卦一下嘛~!我怕暮弦那家夥身居高位,不但素屍餐位還驕奢淫逸,哪天不高興了,要尋個由頭整黑火眠那怎麽辦?對吧?”


    荊楚然露出一副“言之有理,但我無可奉告”的表情,隨後恭敬地朝白水如鞠了個躬,鄭重其事地道:


    “表嫂,如果有朝一日你發現黑火眠那小子騙了你,請你務必記得,他是無心的。”


    白水如即時怔在原地:


    黑火眠他騙我?


    他為什麽要騙我?!


    他騙我什麽?!


    荊楚然觀察著對方的神情,還待補充些什麽陡然察覺手背一陣刺疼,抬手看去竟有一個火紅色的無名蟲子在叮咬著自己。


    荊楚然才想拍開蟲子,就見它炫耀似地在自己手背上轉了兩圈,背部的白、紅相間花紋莫名像極了一朵在極夜飄搖的曼珠沙華,令他莫名的心底一陣抽動。


    陡然間,荊楚然察覺到銳利的視線,扭頭回視卻又不見有人或其他監控設備窺探自己。


    “怎麽了?”白水如察覺到他的不妥,也順著他的視線環顧四周,玩笑道:


    “難道你也怕飄嗎?”


    “沒有,就是突然想起好久沒吃到張姨做的涼拌海帶絲。”荊楚然抬手虛虛靠向白水如後背,建議:


    “我們回去吧。”


    “好。”


    荊楚然再度回眸,慍怒的視線如同利劍般劈斬過視線範圍內的一切事物。


    距離他們不過一米的綠茵上,那隻不知名的小蟲子鑽回泥土裏,直達深處盡頭。


    才步出宅邸大門的黑火眠敏銳地察覺到什麽,眼神微移,身旁就有暗衛立即領命去查探。


    白水如和荊楚然驀地發現黑火眠鶴立在眼前不遠處,不約而同一驚,心虛地同時吞咽口水。


    白水如旋即因與黑火眠對視而不自覺彎唇嫣然,提起白紗長裙下擺,歡快向對方奔去。


    不會的,黑火眠他不會騙我的。


    小姑娘才奔出兩步就被緊緊擁入一個寬厚、堅實,溫暖且熟悉的懷抱。


    “不見你才二十分鍾,仿佛相隔了兩輩子之久。”瞬移而來的黑火眠將他的至寶牢牢桎梏自己懷中,不留一絲縫隙。


    兩人相擁了半分鍾,黑火眠才撫著白水如的長發,微笑問:


    “我讓張姨給你做了涼拌海帶絲,你要吃嗎?”


    “啊~!涼拌海帶!”白水如踮腳摟著黑火眠脖子雀躍,“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


    “你的喜好我當然都知道。”男人得意地揚起下巴,隨後彎腰,邀功地朝人兒麵前湊。


    白水如抿唇含羞快速親了親男人唇角,小鳥般轉身飛奔回宅邸,“吃涼拌海帶絲去咯~!”


    黑火眠含笑目送心上人奔回宅邸,旋即冷下眉眼,偏頭回視向自己走來的荊楚然,遞出眼神。


    荊楚然走近兩步,低聲提醒:


    “她開始懷疑你了。”


    黑火眠墨眉微抽,回眸迫視表親。


    “我提醒過你的,盡快和她說明前事。你比我更清楚她的脾氣,如果一再隱瞞,待到臨界點時,你猜她會不會出離憤怒至爆發?”


    黑火眠止住腳步,憂心忡忡地望向正透過餐廳窗戶,朝自己揮手的白水如。


    某處宅邸,書房內。


    郝棉棉正與一個男人在全息成像沙盤前研究,就有一個飄進來向兩人匯報情報。


    男人轉身立於落地窗邊,舉目遠眺璀璨陽光與舒卷流雲下,瀑布所匯聚湖泊邊的漫山遍野花海,“她現在進入他的公司工作?”


    郝棉棉端起一小盤糕點優雅吃著,接:


    “看她的樣子是想往珠寶設計方向走。”


    幾乎是在那飄退下、消失的瞬間,男人勾唇帶出意味深長的笑弧,“既然這樣,我當然要全力支持、成全她。”


    男人轉身,不容置喙地宣布:


    “我們的計劃,應該適當增加一些細節內容。”


    郝棉棉微怔,旋即綻開笑容,“你可真有夠恨她的啊~!助她順利到達巔峰,俯瞰一切榮耀與輝煌。”


    隨纖長蔥指打個響指的瞬間,落地窗外的陽光、流雲、瀑布與鮮花等一派蓬勃朝氣景象迅捷化為無數光點,消失。


    原來,這也是全息投影。


    郝棉棉仿佛於窗外令人窒息的無邊黑暗之中看到一張清麗小臉,她滿意大笑,“——再驟然被推墜至深穀,被兩極的絕望、羞辱湮沒至永恒。這可比即時一刀取她性命還要苦痛一萬倍呀!”


    男人冷笑,朝郝棉棉舉杯,“彼此彼此,你不也恨他入骨嗎?”


    郝棉棉手執小銀叉將精致糕點刺得零碎,隨手一扔,隨那清脆的“當”一聲心情大好地起身,“失陪,我去一下洗手間。”


    “請便。”男人淡然笑著端起茶杯,目送對方款步離去。


    所以,其實你不等我開口,一早就已經殃及池魚!


    也好,這樣就不必我親自動手。


    那好歹,也是我的“妹妹”嘛~!


    郝棉棉步出書房帶上門,即時緊咬牙床,緊握拳頭直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以宣泄剛才一直的隱忍不發。


    一個心腹飄立即浮現在她身邊亦步亦趨。


    郝棉棉略略偏頭,心腹飄立即湊近,聆聽著耳語命令。


    “小姐的意思是……”,心腹飄眼珠子一轉,嘿嘿笑出聲來,“我這就去辦,包管讓小姐滿意。”說著躬身行個禮消失於原地。


    郝棉棉明豔眉眼因浸潤於嫉恨中而扭曲變形,更在行走中因光影變化而愈加顯得可怖。


    就連他也……


    哼!白水如,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因為我知道你最在乎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冥帝的青梅抱枕她又逃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上之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上之月並收藏冥帝的青梅抱枕她又逃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