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下午閔贏才醒來,清明漸回就即時覺得頭隱隱作痛,沉重異常。


    我怎麽休假還喝酒。


    他在沙發上癱了五分鍾,才按著太陽穴起身進浴室,接了把水預備洗臉,竟赫然發現自己麵頰上布滿了不同色號的大小口紅印。


    昨晚的一幕幕快速閃掠過他眼前,驚訝得他鬆手握住洗手池邊沿,將臉湊近鏡子辨認麵頰上的口紅印。


    所以,昨晚那些不是幻覺、幻聽,自己真的在家裏參加了精怪和飄的狂歡,還被老太太、老爺子輪流抱著狂親?


    閔贏呼吸一滯,長長吸氣後快速擠出洗麵奶抹上臉和脖子,洗去昨夜的酒氣,進廚房調了被溫的蜂蜜柚子茶一口飲盡。


    這世上真的有飄!


    早上,白水如醒來便試圖搖醒將自己擁在懷裏的黑火眠,“眠眠,起床了,快起床,我們要遲到了!”


    “不急,我們聊會天~!”裝睡的男人重新將戀人捏著自己麵頰的小手一同重新抱在懷裏,“昨晚沒能告訴你,關於那個沈依依的事。”


    白水如即時一個激靈,就要從男人懷裏掙脫、坐起身,嚴肅聆聽。


    “放鬆、放鬆。”黑火眠安撫地輕輕拍撫著小姑娘的薄背,直到她逐漸放鬆下來,才接到:


    “壞消息是,沈依依她的確因為車禍,撞斷了兩根肋骨、右手骨折、左腿粉碎性骨折。”


    白水如深呼吸穩了穩心神,“好消息是……”。


    “沈依依她雖命中該遭此劫難,但也命中有福報該得貴人提點,而且你恰好‘改’的正是被隱藏的那部分判詞。”


    “被‘隱藏’的?”


    黑火眠托腮側臥,淺淺笑著看向小姑娘:


    “你忘記了?判詞分為三個部分:可被看到的部分、可更改部分,以及除非被激活,否則將被永遠‘隱藏’的部分。”


    白水如想起:


    那些獲得天賦,授命去幫助有福報的人‘改命’,他們能被改動的隻有那些可改的部分。


    隱藏部分,除了創寫判詞的神明,隻有“聖物”才能改寫。


    如果……


    白水如即時搖頭否定才探頭的想法。


    我不過就是暮弦的一支玉筆而已,可不是什麽“聖物”。


    幸好黑火眠不是暮弦,不然說不定他會深究……


    白水如突然察覺唇瓣落下黑火眠柔情的一吻,隨後就是對方調侃的問話:


    “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慶幸什麽?”


    “沒有呀~!要慶幸,也是慶幸你對我的了解!”小姑娘笑嘻嘻地伸手貼向男人的大手,與之十字交叉,迅速轉移話題:


    “對了,你怎麽知道我想先知道壞消息的?”籲~!黑火眠怎麽這麽敏銳?!


    黑火眠順勢托起白水如的手,落吻,應:


    “憑我對你的了解。你並不是任性地,一時衝動而為,對不對?”


    黑火眠察覺到白水如握緊自己的大手,會意並滿足一笑:


    “你我預估接下來,你很可能將要開始放開手幹。”男人語調略微上揚,半是疑問半是期待。


    “我不告訴你~!”


    小姑娘雙手將男人往床榻上一推,迅速叫笑著連滾帶爬趕在對方抓住自己之前下床,率先衝進浴室“砰”地關上門。


    沒錯!


    如黑火眠所說,我的確一直在找尋我和這世間的聯係與羈絆;在“多管閑事”間,我證明了我不是無緣無故存在於這個世間的,我是被需要的!


    鍾先生之前也提點過我“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既然我被賦予了這項能力,那麽我隻能接受,並善加利用。


    黑火眠將手放在鼻前嗅聞著小姑娘身上的桔梗香,隨即微笑闔眸,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有她陪伴的日子,真美好!


    「兒子,兒子?沒打擾你吧?」


    突然間,黑火眠腦海裏傳來荊佑羲的聲音。


    媽?


    黑火眠一骨碌坐起身,默聲與腦海中來自荊佑羲的音訊對話:


    你們完成封印沒有?


    「本來是快完成了……但是,恐怕需要你親自來一趟。」


    黑火眠以臨時出差為由告別白水如,留下十個暗衛保護她,又囑咐南叔多看著些她後,立即回地府快馬加鞭趕向肆淵。


    待黑火眠趕到肆淵地界時,遠遠就看到一股煙嫋嫋由肆淵近淵口處升起。


    烽火?!


    黑火眠陡然一震,即時鞭策所乘的翼獸加快飛翔速度。


    爸、媽?!你們現在情況怎麽樣?


    黑火眠頻頻呼喚,卻得不到父母回應,不由得愈加忐忑。


    難道是突然遇險,所以放煙向我求助?!


    合他們兩人之力都無法擊敗的敵人,會是誰?!


    突然間,荊佑羲焦急的呼救回蕩腦海:


    「兒子?你到哪了?快點來快點來!再晚就來不及了!」


    「媽!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麽危險了?!」


    音訊,再度戛然中斷。


    肆淵地界內氣場混亂,即便是靈力如黑火眠級別的也無法瞬移,隻得再度鞭策翼獸加快飛行。


    半小時後,黑火眠勒令翼獸俯衝向肆淵淵口,由半空中跳下、狂奔趕往煙升起的地方。


    黑火眠距離煙源大約還有百多米處,便停下腳步,囑咐跟隨自己的兩個暗衛分散開以掩護自己。


    黑火眠逼近煙源,居高臨下看向山穀間那團散發著煙的篝火堆,嗅聞到那源源不斷飄來的香氣,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晚晚,小心燙。”黑湛澤正和愛妻微笑耳語,吃著烤肉,眼見幺子伸手要去拿仍架在篝火上烤製的肉塊,忙抓住他的小手,勸阻。


    還好,親爹總親媽靠譜些。黑火眠搖搖頭,放下擔憂幼弟的心,揚聲調侃:


    “這種時候你們還能開心野營,那就是情勢不嚴重了。”


    “眠眠~!”黑火晚見長兄出現,歡快地起身衝向對方,一雙沾著油汙的小手用力抱住對方強健、筆直的雙腿,貼上自己的小胖臉摩挲著,嘟囔:


    “晚晚好想眠眠呀!”


    “眠眠也想晚晚呀~!”黑火眠彎腰抱起幼弟,親了親對方的小臉蛋。


    黑火晚抱著長兄頸脖,貼著他耳朵小聲道:


    “眠眠,粑粑麻麻有些怪怪的。他們說,有很多又香又甜軟綿綿的石頭在這附近溜達。”


    “這樣啊,那晚晚有沒有留住兩顆石頭陪晚晚玩呢?”黑火眠邊哄著幼弟,抓起濕巾開始幫對方擦拭臉蛋上的油漬、醬汁,“看看你們兩個把親兒子照顧成什麽樣?”


    “兒子,你這一身機甲很帥呀~!脫下來給你爹我也試試!!”黑湛澤麵色微紅,有些一搖三晃地邁步上前。


    “什麽機甲~?這是天使翅膀啦~!”


    荊佑羲東倒西歪地上前,笑嘻嘻地撞開丈夫,靠在長子身上,伸手摸了摸對方腹部,驚喜異常地嚷:


    “我們不過才離開一周,你就懷了水如的孩子四個月了?”荊佑羲打了個飽嗝,嘿嘿笑著虛點了點長子,“暗渡陳倉~珠胎暗結!”


    基於確實和白水如有過親昵行為,黑火眠瞬間紅了臉,擠開父母的包圍圈,“你們是吃了什麽,還是中了什麽毒?”


    黑火晚指向倒在不遠處的兩、三頭缺胳膊少腿的魔獸,“粑粑麻麻吃了那個。”


    “你們帶了足夠多的食物,居然還冒險吃魔獸?!”


    黑湛澤將手立於唇邊,湊近長子憨態可掬地耳語:


    “我們之前旅行時沒少吃奇怪的動、植物,也沒出過事啊~!”


    “是啊,兒子。事情是緊急,但也要吃飯啊不是?”荊佑羲笑嘻嘻地將抓著一塊烤肉的手搭在黑火眠肩膀,嚼咬烤肉後舔了舔手指,還抹在對方西服衣袖上。


    黑火眠:“……”。


    “我們意外地發現這肆淵附近的怪獸味道還不錯!”


    “就是會像蘑菇一樣,有些有毒,會致幻。”


    黑火眠:“……”


    黑火眠捏了捏眉心,“希望你們不會告訴我,你們發現的情況,是幻覺。”


    “啪”的清脆聲響,荊佑羲揮臂一巴掌拍在長子翹臀上,朝幺子揚了揚下巴,“晚晚,帶你那忤逆哥哥去看看你的發現。”


    糯團子扯了扯長兄褲腿,指向某處,甕聲甕氣地令:


    “眠眠隨晚晚來!”


    三人兩飄隨黑火晚在肆淵間快速跳躍,十多分鍾後來到後山一個極為隱秘的石縫前。


    “我們在封印時察覺到總有力量在流失,雖然流逝不大,卻一直隱隱存在。”黑湛澤指向某處,“最後還是靠晚晚,才找到了這處地方。”


    黑火眠闔眸感受著四周氣的流動速度與方向,判斷:


    “有泉靄的氣息,看來的確是她在離開時,留下了暗門。”


    “她既然已經成功逃離肆淵,丁岬也被她弄成那副鬼樣子,她為什麽還要留下一個門,給誰?”


    “兒子,你預備怎麽處理?”


    “先探明再說。”黑火眠上前,徐徐伸手探向那處產生破洞的結界,闔眸感受著。


    黑湛澤夫婦也隨手上前效仿長子,嚐試讀取其中信息。


    “我可以看見一些影像……”,黑火眠沉默了幾秒鍾,驟然睜眸回頭看向幼弟,指令兩個暗衛:


    “將晚晚帶離這裏!”


    在黑火眠“出差”的幾天中,白水如依舊保持著之前的日程:為上、下班回到溯從莊園也是埋進設計室裏趕自己的設計,同時抽時間學習gia課程。


    這天午休,白水如囫圇吃過午飯,才預備再度開工,就被楊戎叫送一份文件放在董事長辦公室。


    白水如不以為意,應著、抱起文件就匆匆往黑火眠辦公室趕,自言自語著:


    “今天午休至少得趕3張設計稿出來。”


    兩個提著外賣盒去往茶水間的女同事留意到她的身影,嗤笑議論:


    “董事長出差,她還巴巴地往辦公室去做什麽?總不能還膽敢帶其他男人往那裏偷\/情去吧?”


    另一個勾唇媚笑,“說不定,就是和董事長偷\/情呢?難道你不知道有種y叫……”。


    “噓,可別讓監控聽到。我可不想再被董事長暗戳戳加班懲罰。”兩女同時覷向上方監控,湊近同伴以手掩唇後耳語,看著辦公室方向邪肆笑個不停。


    白水如按動門鎖上的密碼才進入黑火眠辦公室,突然就被門後一雙有力臂膀從身後抱住,門也隨之被對方“砰”地關上。


    “啊~!”白水如尖叫著試圖從那個臂膀中跳轉過身,卻突然察覺到懷抱主人的熟悉感,試探喚:


    “黑火眠?”


    “寶貝,我好想你。”黑火眠滿足地抱著懷裏溫暖的身軀,彎腰埋頭於她頸窩處嗅聞著那僅有沐浴露和洗衣液香味,不夾雜任何化妝品和香水味的氣息。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男人溫熱的鼻息均勻噴灑在她修長脖頸處,迅速將紅暈染到她雙頰。


    男人緊緊擁了她2分鍾,才應:


    “剛剛到,想給你個驚喜。”他嗓音中罕見地流露出疲憊、失望,以及一些急需紓解的強烈穀欠望。


    “黑火眠?”小姑娘有些疑惑地又喚。


    “別動,讓我抱一抱就好。”男人明明隻是略微彎腰所說出的話語,卻卑微地如同下跪仰望的祈求。


    “我不會離開你的,”白水如輕緩轉動,踮腳抬手捧住黑火眠的麵龐,以指腹描摹著他的眉眼,引導著他落坐沙發上,“你想抱多久都可以。”她取下他的墨鏡,將他抱在懷裏。


    “別離開我。”黑火眠在睡著前,始終喃喃著同一句。


    白水如接連好幾天午休時間一到就直接衝進到黑火眠辦公室,囫圇吞棗風卷殘雲吃好午餐,洗了一把臉就立即開始趕工。


    黑火眠為小姑娘鉗著蟹腿,小心拈去蟹殼,心疼道:


    “我就該現在立刻馬上公布我和你的關係,為你正名,讓你在冥·心打橫走。”


    “我,嗯好香~!我又不是螃蟹……”,白水如捧著湯碗大口灌了兩、三口,這才舒緩幹涸了一上午的喉嚨。


    “吃了我家的螃蟹,就要做我家的螃蟹夫人~!”男人將剛取出的蟹腿送進小姑娘嘴裏。


    白水如努力長大小嘴嗷嗚咬下海鮮,以及之前送進小嘴裏的炸油團、糯米飯快速嚼咬著就吞咽,誰知卻卡在喉嚨裏。


    黑火眠忙遞上熱茶,又是心疼地幫忙向下撫順她頸脖、輔助她吞咽。


    白水如忙皺眉擺手,還想張嘴說話,旋即被戀人勸住:


    “你先喝點水,別操心這個。”


    白水如借著熱茶吞下飯菜,又潤了潤喉,這才趕忙勸阻:


    “呼,還是茉莉花茶的氣味沁人心脾。黑火眠,你可千萬別公開。”


    黑火眠俊顏即時黑了兩、三個色號,幾乎與今天所戴的藏藍色墨鏡渾然一色,“怎麽?我黑火眠就這麽見不得人嗎?”


    他長指捏向她粉頰,微眯眼眸努力收斂著殺氣,盯看向她,“還是你在外麵有了其他男人?李遊?還是你的‘閔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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