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火眠的確是作弊了:他讓人在官網做了手腳,依照他對她的了解,提供給她最擅長發揮的命題。


    而其餘人的,無論題目或所提供的材質,都稍顯刁鑽。


    水如,隻要是你所想完成的事,我都會竭盡全力去支持你、幫助你!


    白水如被黑火眠環著柳腰一起步出辦公室,恰巧見閔贏被李遊請出會議室向自己這邊而來,她陡然間醒起對方的來意呼吸不由得一滯,握拳深呼吸間抬手撥開腰間健臂,先黑火眠快步上前,眼神遊移、有些不安地抬眸向閔贏,“閔贏哥哥,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會來?不會,不會是……”。


    “是什麽時候開始,你看到我出現會是這種害怕、敬而遠之的神情?”青年有些無奈又好笑地撓了撓後腦勺,“我可是自認為警\/民關係做得還不錯的。誒呀,看來今年是沒有機會評先進了。”


    “不,不是啊,我,我就是。”白水如深深呼吸,訕笑著轉了話題:


    “閔贏哥哥,你最近好嗎?”


    閔贏笑而不答,抬手自然且親切地輕輕拍了拍她肩膀,解釋:


    “放心,我真的隻是路過,見你們冥·心的保安有所動作,所以我才上來的。”閔贏抿唇笑著,掃了麵色略黑一度的黑火眠,接:


    “放心,如果黑火眠那家夥真犯了什麽事,我第一時間通知你逃離他。”


    白水如仿佛能從青年那雙點墨如漆的雙眸中,讀到他在心底堅定盟誓:


    我能護得了你,給你永遠的安心。


    不經意間,黑火眠上前,不著痕跡地伸手攬向白水如香肩,另一隻手伸向閔贏,“閔隊長,怠慢了,請進我辦公室聊。”


    白水如微睜眼瞳,快速掃視過兩個男人,啟唇正想說些什麽,就見閔贏竟破天荒地朝對方伸出手,點頭,“你好,黑先生。”


    白水如下意識點頭,回以感激的微笑。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黑火眠上前,不著痕跡地伸手攬向白水如香肩,伸手向閔贏,


    站在不遠處等候的李遊倏忽感受到兩道銳利目光掃視過自己,凜然站直,刻意、揚聲虛咳了一聲,成功吸引白水如和閔贏的注意力。


    閔贏竟破天荒地主動朝黑火眠伸出手,“你好,黑先生。”


    黑火眠上前,不著痕跡地伸手攬向白水如香肩,伸手向閔贏,“閔隊長,怠慢了,請進我辦公室聊。”


    黑火眠在轉身進入辦公室之前,回眸向那清麗身影,他唇瓣微微輕闔,做出親吻的動作,如願見自家小姑娘麵色一紅,嬌嗔跺了跺腳轉身跑了後,這才帶上辦公室門。


    閔贏落坐後,正色重新介紹自己,“冥帝暮弦,我是碧落國新任的聯絡員閔贏。”


    黑火眠沒有半分驚訝,抬手邀請對方喝茶,自己隨後低眸閑閑品茗。


    “我沒想到政\/府早在76年前就和你們地府達成了合作關係。”閔贏掃了一眼熱氣茶香四溢的茶杯,審視的視線重新聚焦於對方麵上。


    黑火眠不緊不慢地應:


    “‘3·17’惡\/性\/殺\/人\/碎\/屍\/案等十大懸而未決多年的惡性案件、趙啟29億貪\/汙\/案、搗毀三國間諜網並抓捕259個間\/諜,這許多案件你們能輕易找到線索、偵破,多少有那麽一點點功勞是屬於那些飄的。”


    閔贏俊顏上掠過些許推測被證實的釋然,略略收了收唇線,試圖再奪回主控權,“不過,最令我意外的還是,竟然是你向上級推薦的我。那麽剛才……”,閔贏微微一牽唇,噙著玩味笑意毫不畏懼地迎向對方的目光,“我也先一步捕捉到了線索。”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黑火眠神情坦蕩且平靜,毫無破綻,“以閔隊長的效率,下一步肯定會逮捕嫌疑犯了。如果有需要冥·心上下配合的,請盡管說。”


    閔贏挑眉微微抬起下頜,目含挑釁、懷疑地迫視回對方,“所以你不但聯合我國政\/府,還與外國飄界的主要……神明達成協議,你的連橫是為了什麽?對付一個合縱多國野望勢力,試圖征\/服地麵上全人類莫須有的戰\/爭瘋子?”


    黑火眠不置可否,隻是平靜品茗,視線偶爾落於對方麵上,既沒有過多關注,也不曾失卻禮貌。


    “你們的合縱連橫最好是以彼此為敵,而不是假途滅虢。”閔贏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頓放茶杯後起身站直,“畢竟曆史上借刀殺人、以逸待勞的故事多得很。”


    黑火眠低眸放下茶盞的輕微聲響遙相呼應清晰傳來的關門聲。


    作為情敵,威脅不過爾爾;作為夥伴,倒是挺警惕。


    黑火眠瞥見李遊眉眼間的欲言又止,給了對方一個眼神示意。


    李遊斟酌用詞後,緩緩讚:


    “冥帝您真有眼光,當初萬裏挑一出閔贏,他的業務能力的確出類拔萃。”


    黑火眠輕嗤,白了一眼助手,“你什麽時候說話,也開始拐彎抹角了?”


    “是。”李遊低眸頷首,偷偷訕笑奉承:


    “冥帝您眼光獨到知人善用。”


    黑火眠掃了一眼連連搖頭的青年,輕飄飄遞出一句:


    “看來,你厭倦做我的助手了。”


    李遊被唬了一跳,忙站直匯報:


    “我,我馬上去派人跟進秦熹三人。”說罷原地消失。


    瞬移通道裏,李遊輕籲:


    “呼~說起來,那時候冥帝確實連白小姐的行蹤都沒掌握,如何能一早知道閔贏和白水如有淵源,借提拔來拿捏他?是我多心了,是我多心。”


    白水如敲門進入會客室時,恰好聽見門後傳來皖澈的半撒嬌半威脅:


    “姐~!你吃什麽吃嘛~!那女人說不定讓人下了毒!你不許吃~!我說不許吃!”


    秦熹打開皖澈那份餐盒,放在對方麵前,勸:


    “你姐姐今晚為了找你,跑了7、8家酒吧,九點多了晚飯還沒得吃,你說她餓不餓?”說著為未婚妻布了好幾樣菜,“蘭蘭,這個好吃。如果我們出事,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難道你還不知道那些有錢人的勢力有多強大嗎?!隨時把我們當做塵埃吸進吸塵器裏,倒進垃圾桶!都不需要分類處理那種處理!”皖澈如同爆鳴般溢出怒其不爭與失望,仍抱著一絲希冀能罵醒至親:


    “對於他們來說,讓我們永不見天日,甚至毀屍滅跡是什麽難事嗎?!”


    正細嚼慢咽的皖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即便氣惱幼弟今天的言行,眉眼間依舊沒有顯現過多情緒;的確人如其名,氣質如蘭,“我們不是至今安然無恙嗎?如果黑火眠他們如果真的殘暴黑心,完全可以在發現我們之時就當場滅掉我們,而不是浪費時間聽我們說那麽多。”她微微張著嘴才要咬下一口精致糕點,就被幼弟一把拍開。


    白水如抬手示意暗衛們不必提醒皖蘭等三人,闔上門後,淡定揚聲解釋:


    “黑火眠和我都沒讓人在食物裏下毒。如果你們出事,還是在冥·心裏出的事,對冥·心沒有任何好處。”


    皖蘭等三人僵在原地齊齊扭頭看向白水如。


    皖澈怒火驟然衝到頂點,叫嚷轉身彎腰抬手將滿桌糕點、熱飲全掃到地上,“都讓你別吃了!丟臉死了!”


    “阿澈!”皖蘭低喝幼弟,道歉的同時開始和秦熹收拾一地的狼藉。


    “沒事,你不用忙。”白水如輕輕拉起皖蘭,請他們三人落坐,“我來是想說,請你們相信黑火眠,他一定會公平公正公開地判決這次比賽。”


    “呸!你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皖澈不顧姐姐與秦熹勸阻,倏忽站起身指著白水如罵:


    “你明明已經拿到了冠軍,還在我們麵前假惺惺,是想惡心誰?!你根本不知道我們都經曆過什麽,有多重視每一次能讓我們生存、向上的機會?!”


    白水如眉目慈憫,端正落坐,坦然、冷靜應:


    “我當然知道你們之前經曆了什麽。”她凝神片刻後,啟眸依次梭巡三人頭頂的判詞,簡述了三人的經曆。


    皖蘭看似神情平靜,雙手卻不自覺握成拳並微微顫抖。


    皖澈陡然又想站起身,卻被皺眉的秦熹攔住,按坐回沙發上。


    白水如話音才落,皖澈就翹起二郎腿,迫不及待地叫囂:


    “我們的故事夠精彩嗎?你們滿意了嗎?!”皖澈啐:


    “不過是不道德地花錢挖人隱私而已,果然是有錢能使飄推磨!”說著隨手一指,“你讓你的飄跟班再向你匯報匯報啊~!比如我屁股上有幾顆痣、我一頓吃幾塊肉?”


    白水如白了一眼朝自己比出“0”手勢捂著肚子忍俊不止的暗衛十三,“看見過去的事算什麽本事,能預言未來才是牛。”


    她淡淡掃了一眼皖澈頭頂上方的判詞,“比如說你待會會摔掉一顆門牙,喝水打39個嗝,然後你還會做你最討厭的打掃衛生三個月。”


    “笑話,你祖宗我身手敏捷,我會摔跤摔斷門牙?!我還喝水打嗝、打掃衛……”,皖澈昂首挺胸在會客室裏四處蹦躂、跳躍,絲毫沒有留意到腳下地毯的一角正如蛇一般無聲無息地昂起一角。


    “小心!”


    話音才落,皖澈就被地毯絆倒,“啊”地一聲俯趴在地。


    所幸人摔在沙發上,下巴磕到了扶手,唇角即時有血流出來。


    “阿澈,你沒事吧?!”


    秦熹率先上前扶起妻弟。


    皖蘭心疼地忙遞上一杯水和紙巾,緊張地查看著幼弟的傷勢。


    皖澈朝自己手心裏吐了一樣東西,隨後驚恐地看向白水如,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瑟縮在姐姐身後,喝水漱口卻不斷打起嗝。


    「哈哈哈!冥後她是和誰學的這虛張聲勢!」


    「不是老七就是老九!哈哈哈!不過還得靠我們倆挽尊!」


    「你掀地毯我拉腿,完美合作!give me five!」


    白水如掃了一眼在旁大笑擊掌的暗衛十一和暗衛三,在聽聞輕輕敲門聲時回眸應門。


    即時有冥·心食堂職員推著餐車入內,送來新鮮熱乎的餐點,擺放在桌上。


    白水如旁若無人地淺笑,不疾不徐,應:


    “可能你們前段時間在坊間看到過或者聽到過一些關於我身世的傳聞:


    親生母親逃婚、原本想算計自己的丈夫養育自己與前男友的孩子——我,隨後又遭人嗦擺,將我和另一個女嬰調包。”


    “二十多年後,我的親生母親才認回我,因為我的身世曝光,她不得不拉下那個與我被互調身份的女孩,推我去繼續聯姻。”


    送餐的冥·心職員動作明顯略微停頓,隻是頗有道德素養,依舊目不斜視地擺放好餐點、收拾好地麵的狼藉後退出。


    白水如拿起湯勺為依次三人舀熱骨頭湯,“而那個‘妹妹’因為失落、嫉妒、貪婪與憤怒,煽動便宜‘未婚夫’綁架我、傷害我;我多次差點被這個‘妹妹’毒害、刺殺、還被養母迷醉、差點遭遇肢解。最後,我親眼目睹了對我關懷備至的養父被我的親生母親毒害。”


    皖蘭傾身,伸手安撫地輕輕拍了拍白水如的手臂。


    白水如朝對方點點頭作為回應,視線重新落於皖澈麵上,“雖然每個人的人生經曆不同,但我相信某些情感是相通的。正如你們感同身受我一樣,我也深有同感你們的。”


    皖蘭點點頭,轉身拍撫著幼弟肩膀,鼓勵他去釋放早已生成的憐憫與同情。


    皖澈抿了抿唇,與姐姐對視後再投向白水如的目光裏消散不少蔑視與厭惡,卻迅速低眸看向掌心裏自己的門牙,尷尬地踢了踢地毯。


    敲門聲響起,黑火眠推門進入,“抱歉,剛才我去接待了市刑警支隊隊長。他是循例過來打個招呼,已經走了。”


    皖蘭和秦熹聞言自沙發上站起身,頗鬆了一口氣。


    被姐姐扯動衣袖的皖澈,背轉過身抹了一把眼淚,隨後也站起身。


    白水如朝黑火眠遞了一個“對他們好一些”的眼神後,告辭離開。


    白水如帶上門,背靠門板長長喘息:


    白水如,你最近可以越來越輕鬆地看到旁人的判詞了。


    這算是……好事嗎?


    這個“天賦”會不會招來暮弦?畢竟《生死簿》被翻閱,是會留下瀏覽痕跡的。


    別想那麽多了,暮弦如果真的找來,你是肯定打不過的,逃就是了。


    而且,你要相信黑火眠會保護好。


    白水如握拳打氣,轉身步向電梯下樓工作。


    趕快完成工作,不然晚餐要變夜宵了。


    最後一線晚霞傍晚,黑火眠乘坐的座駕才駛入溯從莊園主宅,黑火眠就透過蔥鬱灌木從隱隱望到住宅大門處立有一個朝自己奮力揮手的熟悉身影。


    男人隨即像一個孩子般興奮地扒在車窗,探出半個身子同樣伸長手臂回應向女孩。


    車才堪堪停下他就趕忙推門下車,快步衝上台階一把將人兒擁抱在懷裏,“我真笨,居然忘記瞬移了!”


    白水如留意到管家南叔、李遊和迎接的仆人正含笑或欣慰、或豔羨地注視著他們,她忙縮腿、下蹲從男人懷裏脫出來,“黑火眠,我要和你說個事。”


    黑火眠迅速重新熊抱上白水如,“我先表示同意。”


    李遊識趣地朝白水如點點頭,隨南叔先一步步入客廳。


    “我都還沒說呢~,你同意什麽?你先放開我啦~!”白水如掙脫不開男人懷抱,輕咬下唇,唇角上揚出一個促狹的笑,用手指戳向對方腰間,果然成功令他笑彎腰、鬆開自己。


    “我就是同意……哈哈哈~!”黑火眠邊大笑著,邊再度霸道地將人兒桎梏在自己懷裏,哄著“小毛筆,乖~”,隨後讓她踩在自己鋥亮皮鞋上,帶著她開始悠然跳著華爾茲入餐廳。


    “你幹嘛呀~!這麽多人~!”小姑娘通紅著小臉,迅速掙紮著從男人腳麵上跳下地,撅著小嘴踹了一腳對方腿骨。


    “哪裏有人?”黑火眠扭頭向左,掃視餐桌旁的眾人:


    李遊轉身佯裝欣賞餐桌花,南叔則有條不紊地指揮傭人上菜,傭人們各司其職目不斜視。


    黑火眠扭頭向右掃視眾暗衛,“連飄都沒有。”


    眾暗衛胡亂轉身撞作一團,然後才在暗衛十二的口令下磕磕絆絆地列隊向小餐廳用餐。


    小情侶相鄰落座,“說吧,”黑火眠伸長手臂牽上人兒的手,“你一說我就同意,都不帶想的。”


    “我想拿鍾先生留給我遺產的一部分用來成立兩個基金會,其中一個叫‘破土向陽’:


    用以搜救、助養社會上那些失去父母、沒有血親收養,或者受父母、血親虐待的那部分年齡稍大的未成年人,幫助他們脫離陰暗、進入福利院、孤兒院等公益機構健康生活,無憂慮地接受義務教育直至大學畢業;並且設立督查組,暗訪、舉報公益機構、收養家庭的虐待行為。”


    “另一個基金會,用以幫助那些苦苦追尋自己的夢想,但缺乏實現機會的有誌之士,這個基金會的名字我都取好了,叫——‘石破天驚’。”


    白水如滔滔不絕發言完畢,才發現黑火眠與李遊不約而同相視,一個人得意洋洋,另一人詫異佩服,她視線睃巡兩人,語氣中有微不可察的忐忑,“怎麽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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