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澄迅速閃入臥室貼牆站立,側耳傾聽著廚房料理台的流水水,而後輕盈且迅速地來到電腦前,查詢著什麽而後飛快敲擊鍵盤傳遞著莫名的信息。


    “澄,你要不要先吃些別的?”齊初的嗓音和從身後環上自己腰間的雙臂幾乎同時出現,唬得皎澄身形一僵同時“啪”地一聲迅疾闔蓋上筆記本電腦。


    男人躬俯的身形也明顯地僵硬。


    十多米外的廚房方向傳來的流水聲嘩嘩,在連呼吸聲都屏住的溫馨臥房裏顯得尤其詭異,如同凶狠暴徒在行凶完畢後的瞬間,難掩的已經飆升至頂點的興奮與成就感。


    不知過了多久,齊初才率先開腔:


    “看來,我們之間有些誤會。”克製、冷靜,甚至淡漠無情。


    關闔大門的輕微聲響似歎息又是冷哼。


    皎澄愣了一瞬,旋即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齊初駕駛座駕駛出公寓大樓停車場,正預備絕塵而去,卻下意識刹車緩緩停下,仰頭間視線穿越車窗、建築外牆與窗戶,仿佛能看見正拿著手機和某人交談中的皎澄。


    嗬。


    他竟然從來沒想過,他身邊、枕邊的女人會有秘密瞞著自己。


    齊初緊咬牙床,座駕車速指針飛快飆升至120公裏\/小時連闖27個紅燈。


    不論那個秘密關於什麽……


    他不允許任何人背叛自己!不許!


    “吱——嘎!”


    齊初甩掉第9個驅車追趕自己的交警後,驀地急踩刹車停下,尖銳且綿長的刹車聲如同無數無形利刃同時整齊刺入他的胸膛。


    齊初十指因緊握方向盤而泛白,他用額頭重重撞擊向方向盤,無意中長按下喇叭。


    至少90分貝的刺耳噪音如同一個隔離罩,短暫地將他與地\/府的陰鬱、罪惡隔絕。


    ……她,會是那個例外嗎?


    冥·心大廈58樓設計中心總監辦公室。


    韓書漓闔上幾個新人交上來的設計稿,正揉按著眉心令自己放鬆,就聽到敲門聲響,“進。”


    黑火眠推門進來,落座後留意到向韓書漓麵露疲憊之色,勸:


    “員工的身體健康也是公司資產之一。我建議你給自己放一放假,休息休息。”


    韓書漓沒好氣地彈了彈那疊文件夾,“如果董事長兼總裁的你看到這些小朋友們交上來的作品,你肯定會氣得以後連生理假、鬱悶假都不給她們放。”


    黑火眠勾了勾唇,“員工的身體健康是公司資產之一,心理因素也必須照顧到,我才會是位合格的老板。”


    “黑火眠,早知道你有一天會變得這麽幽默,當初我也不會讓你出這麽高的年薪請我。”韓書漓看向黑火眠放在桌上的絲絨盒,“看來董事長這次不是來檢查我這個總監工作進程的。怎麽,伯母又有珠寶要改造嗎?”


    黑火眠站起身,神色鄭重地向韓書漓點了點頭,“抱歉。”


    韓書漓一怔,眼瞳微轉,唇角微微上揚出了然的笑意,打開絲絨盒。


    盒內放著一款藍寶石項鏈。


    項圈造型有些陌生,但她又細看十來秒後辨認出:


    這正是自己幾年前,受對方所托設計要送給白水如的那個項圈。


    “很不錯。”韓書漓淡然一笑,抬眸對上黑火眠,應:


    “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你要道歉。”


    黑火眠雖然明知對方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依舊慎重解釋:


    “你是我當初誠意委托設計‘如水’項圈的設計師,而我和我未婚妻她在沒有經過你的許可下擅自修改、又重製了項圈,是對身為設計師的你不尊重、對作品的不重視。”


    “與其由旁人看見後換成另外版本告訴你,不如我親自道歉來得有誠意。”


    韓書漓的確在第一時間得到,關於黑火眠讓人根據白水如的設計改造那件藍寶石項圈的風聲。


    而那時候,不過是與羅德裏格斯宴會的第三天的中午。


    而僅僅過去不到兩周時間,新的項鏈就完成改造來到了自己麵前:


    效率遠高於其他任何大牌的私人定製。


    韓書漓同樣起身還禮,淡然一笑,“老板言重了。身為設計師,將作品交付給甲方後就完成了托付。作品自有它自己的命運,這不是我一個凡人能決定並且擔憂得來的。”


    她麵上罕見顯露雖然淺淡,但清晰可變的讚許之色,“而且我必須承認,你的眼光很好。”她再度低眸以視線描摹項鏈,欣慰地輕輕點了兩下頭,“作為朋友,我很替你高興,你一直以來隱忍堆砌,不敢盡數釋放的心意得到進一步的確認和回應。”


    黑火眠難得在外人麵前露出微笑,隻是眼波始終繾綣地流轉於項鏈上,仿佛所笑凝的是戀人充滿生命力,內斂卻又活潑的笑顏。


    說話間,辦公室門再度被敲響,進來的卻是端著托盤的白水如。


    白水如先將一杯熱茶端給黑火眠,兩人迅速交換眼色;隨後,她將一杯咖啡放在韓書漓麵前,“韓總監,這是您喜歡的冰美式。”


    韓書漓點點頭,“謝謝。”


    白水如將托盤夾在身側,鄭重朝韓書漓90度鞠躬,“很抱歉。需要向總監你道歉的人是我。而且道歉,就不應該假手於人,沒想到我還是遲了一步……”,她說著扭頭悄悄瞥了一眼未婚夫。


    黑火眠抬手捏向白水如的小手,長指隨即滑進她素手指間,綢繆癡纏。


    “你們小兩口真的非常有意思,為了這點小事如此鄭重其事地道歉,到顯得我小氣了。”韓書漓起身示意白水如坐下,視線逡巡著前者與黑火眠,饒有興致點評:


    “之前我設計項圈的理念,源自於海、天單方麵嗬護與牽掛海燕,自我壓抑地又矛盾地鍥而不舍追求。”


    白水如含羞帶怯地快速掃一眼黑火眠,低頭偷笑。


    “項圈、手鐲、項鏈這些飾品都起源於枷鎖,是古代戰勝部落強\/\/占女\/\/性\/\/奴\/\/隸,防止她們逃跑的男性統治者暴\/\/力\/\/強\/\/權手段,”韓書漓的目光最後玩味地落於白水如麵上,“當時的你的陰鬱想法是:甚至不惜在必要時刻采取強硬手段,將所愛之人永久留在自己身邊。”


    白水如聞言,悄悄瞪了一眼黑火眠:


    沒想到你小子居然膽敢玩囚困\/弓雖\/製\/愛?!還是對我?!


    黑火眠伸手想去拉人兒的手,卻被對方避開:


    夫人,我冤枉啊!回家我好好和你解釋好不好?


    白水如拍開黑火眠再次探向自己的手,隨後狠狠跺了一腳男人的鞋頭:


    你還想我跟你回家?!做夢!黑火眠!


    韓書漓憋住笑,喝了一口冰咖啡,繼續道:


    “那麽現在,海燕已經將海與天掛在心頭,去到哪裏都不忘銜於喙裏,項圈改成項鏈,百煉鋼為繞指柔。”


    白水如麵色通紅,倏忽起身朝韓書漓點頭示意,“總監,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出去工作了。”又掃了一眼眉眼溫柔又帶著些促狹笑看向自己的黑火眠,“董事長。”就匆匆小跑出辦公室。


    白水如帶上門時,恰巧聽聞韓書漓淡淡飄來一句:


    “我該怎麽說你們小兩口呢?心有靈犀,但仍有一些莫名的隔閡……”。


    隔閡?


    是指我嗎?


    我對暮弦,不是,我對黑火……


    白水如一時間愣在原地,雙眸一瞬不瞬。


    我為什麽會突然想到暮弦?


    “這是你女性的直覺嗎?還是說已經如此明顯了?”黑火眠沉吟、思索了一下,自言自語:


    “我是要抓緊時間處理一下,不然她又會跑了。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把她鎖在家裏,永遠不離開我的視線就好了。”


    辦公室裏,黑火眠聞言下意識抿了抿唇,起身扣上西服紐扣,看一眼韓書漓後,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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