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隻是有些驚訝這一擊竟然沒有打廢雲奕,仍然速度不減,不打算乘勝追擊。


    “不聽!”雲奕此時雙臂都難以形成有效戰力,隻能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站立起來,情急之下,隻能呼叫不聽。


    老道剛聽到雲奕的呼救,還沒來得及防備,突然視野外就有一個東西直射自己。


    轟隆一聲,揚起大量塵土。


    雲奕看到這種威力心中大喜,可是再看向遠處的不聽,卻發現它仍是死死盯著塵土中,瞳孔豎起,尾巴有力的甩動。


    “好小子,還有同夥。”塵土內傳來老道的聲音。


    看著塵土內一道黑影越來越清晰,雲奕頓感不妙,可是身體受傷還沒來得及逃開,那老道就衝出了塵土,直奔雲奕而來。


    粗糙的手掌從背後抓住雲奕的脖子,老道躲在他的身後,警惕的注意著剛才射來攻擊的方向。


    “咳咳。”雲奕被掐著脖子呼吸困難,手中的長歌劍也跌落在地上。


    可能是剛才攻擊的原因,也可能是自己距離老道更近,現在雲奕終於發現老道的周身有一道靈氣形成的外殼,老道自身體內沒有靈氣,有靈氣波動的地方是老道的胸口位置,那不是丹田所在,應該是有什麽法寶在哪。


    “貓妖?”塵土散去,老道這次看得仔細,前方出現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一隻貓,看到不是打更人的埋伏,老道反而沒有直接逃跑的想法。


    “原來是靈劍派的。”老道看到了雲奕腰間的竹木令牌,笑道:“這修為剛入門,敢單槍匹馬直接來找我,有勇氣。”


    “不過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一邊說著,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


    雲奕臉色通紅,雖然大腦的缺氧導致自己有些恍惚,他還是對著不聽使眼色,同時調動異種內丹,配合《吞星納月》吐納術,一個呼吸間聚集來大量靈氣。


    老道一驚,還沒來得及將雲奕掐死,更來不及丟出去,雲奕周身向外爆發出一股大量靈氣,這靈氣沒有威力,但是仍有力道,老道的手被迫被靈氣彈開,身體也被這力道向後推去。


    雲奕被這靈氣推出撲向地麵,同時又是一顆壓縮而成的氣丹,剛剛好的擦過雲奕頭頂,射向他身後的老道。


    又是一聲巨響,老道直接被擊飛,撞倒他身後的土牆,落在院內。


    遲則生變,老道不打算糾纏,直接從院內的另一個方向,越過牆頭逃跑。


    “不聽,快,再來一發。”雲奕眼看對方要跑,趕緊招呼不聽繼續阻攔。


    不聽走到雲奕身旁,沒有追擊,盯著院內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沒有內丹,能引動靈氣全靠是我的精神力,體外凝丹消耗很大的好不好,他要是不跑還是決定殺你,我也無能為力。”


    咻~


    這是一道身影越過雲奕上空,直奔老道離開的方向追去,看到熟悉的劍光,雲奕知曉這是《禦劍訣》,是銀鑼淺色趕來了。


    不聽沒在意老道和淺色,而是直接往老道之前的院內走去:“這裏麵有那墨色玉牌上的味道,那老道什麽都沒拿就直接要跑,沒準這裏有解咒的材料。”


    身體的疼痛使得雲奕不得不坐下調息,吐納靈氣修複內傷,沒辦法跟著不聽進屋,隻能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調息片刻,身體有所好轉,雲奕支撐著身體,拾起長歌劍,走進屋內去尋找不聽。


    “不聽。”扶著門框走進屋內,雲奕先找尋不聽的身影。


    “雲小子你快來。”裏屋內傳來不聽聲音。


    雲奕擔心不聽的安危,趕緊趕了過去。


    進入裏屋,不聽正端坐在屋內的桌上,它的麵前是一大塊漆黑色的石頭,石頭內似乎有靈氣湧動,還有靈光顯現,光透過石頭,照映出石頭本來的顏色,綠色。


    這是一整塊墨玉,並且它裏麵散發的那種感覺,和觀星樓的那塊墨玉牌子一樣。


    “真的好熟悉,這是誰的味道。”不聽喃喃的念叨著。


    雲奕害怕不聽被這墨玉影響,直接伸手將它提起打算放到自己的肩上。


    “這東西影響不到我,你沒看到它周圍這幾塊石頭嗎?是這石頭壓製了它。”不聽掙脫出來,抖了抖身子說道。


    雲奕這才注意到,這一大塊墨玉正被幾個灰色石頭包圍著,他開口問道:“這石頭是什麽來曆?”


    不聽搖搖尾巴:“很熟悉,但是卻記不起來,不過這兩種東西的力量相互抵消,應該可以用它去救孫老爺。”


    “雲師弟。”屋外傳來淺色的聲音。


    雲奕在屋內回應,並讓淺色直接進來。


    淺色邁入屋內,看著臉色蒼白,嘴角還有些血跡的雲奕,開口說道:“還好你沒有出什麽事情,我帶著銀鑼回到衙門去找李金鑼,李金鑼立刻就認出了這東西,這是之前魏國北境曾經爆發過的咒,是由一個邪教組織不知在哪個處遺跡裏找到的,他們宣揚在咒中活下,就會成為新的人類,獲得永生。”


    “不過這個咒無法控製,隻能通過一種灰色的石頭才能壓製,如果將兩者放在一起引爆,則會同時消亡,所以我就立刻趕回孫府想要跟你說這個情況,能帶來咒並且自己沒事,那老道肯定同時帶有灰色石頭。”


    “我趕到孫府的時候,屬下說你已經出發去找老道,我不敢耽擱直接禦劍趕來。”


    “原來如此,多謝師兄幫忙。”雲奕聽完抱拳感謝道:“那老道呢?師兄是否將他抓住。”


    說到老道,淺色有些羞愧地搖頭道:“沒能留下老道,那老道應該不是修行者,他的一招一式雖有靈氣,但是和修行者不同,沒有指法,也無口訣,修為已經達到五骨境,還能在我的手中逃脫。”


    “他的靈氣應該來自他胸前的一件法寶。”雲奕將自己到來之後的情況告訴了淺色,裏麵自然也包括他發現的老道的異常,不過弱化了不聽的存在,說是一人一貓配合下,重傷自保。


    商量好對策,雲奕取走一塊灰色石頭,破壞了穩定的結構,那墨玉開始活躍起來,陰邪的靈氣湧動。


    尚有餘力的淺色直接,口念咒語,一劍刺出。


    砰的一聲,那墨玉灰色石頭和下麵的桌子化作一道火光,直接變為灰燼。


    兩人一貓走出小院,這邊出現了幾次聲響,還留在鎮上的人自然也過來圍觀起來。


    “打更人辦案,各位不必恐慌,農戶老周是邪教教徒,如今已經逃離此處,更為鄉親若是在平日裏有收到老周贈予的,無論是什麽,建議去城中打更人衙門檢查檢查,這裏也有衙差來善後,不要靠近也不要圍觀了,都散了吧。”淺色看著圍觀的居民,熟練的開口解釋並吩咐後續安排。


    大魏子民自然是認得淺色身上的打更人差服和他腰間的銀鑼,聽到老周是邪教教徒皆四散而去,估計會有不少人要去衙門。


    淺色也不耽擱,直接扔出靈劍,拉著雲奕禦劍飛回榕城。


    沒有先去衙門,而是直接將雲奕送回了孫府。


    “雲師弟,你先去救孫老爺,我要先回衙門上報此次情況,切記,方掌櫃是要交給衙門的。”淺色放下雲奕,說完就直接飛走。


    “雲少爺,老爺是不是有救了。”孫強一直在府內等著消息呢,老早就看到飛劍回來,看到雲奕自然忍不住出口詢問。


    雲奕看著著急的孫強,輕鬆地笑道:“自然,老爺有救了。”


    再次回到孫老爺屋內,掏出灰色石頭,根據從淺色那裏得來的方法,運轉靈氣射入灰色石頭內,灰色石頭震碎,碎成的粉末自主的飄向躺在床上的孫富貴。


    沒過多久,孫老爺體內的那種陰邪的感受消散了,烏紫色的嘴唇也重新變成淡粉色。


    雲奕長出了一口氣,看著一旁的孫夫人笑著說道:“夫人別怕,老爺已經沒有危險了,等他自己醒來就行。”


    孫夫人眼眶全是淚水,走到雲奕身邊緊緊抓住他的手,哽咽的說道:“小奕多虧了你,好孩子,多虧了你啊。”


    說著眼淚再也無法忍住,如決堤之水一般湧出,兒子不在身邊,丈夫突遭橫禍,現在得以解決化險為夷,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下來,情緒忍不住的宣泄。


    雲奕有些感慨,這樣被人關心的感受,同時也能感受到夫人對自己真實的感情,是真實的依靠的感受,他輕輕拍了怕夫人的手,說道:“老爺收我為義子,孫凱視我為兄長,夫人同樣待我不薄,我自當竭盡全力的。”


    不再打擾孫老爺,雲奕退出房間,走到院內,院內這時還留守著幾位打更人。


    雲奕抱拳說道:“多謝各位今日相助,孫老爺已無大礙,還請各位前去廳上休息,府中會安排各位吃些便飯。”


    雖說是職責所在,但也都是性情中人,幾位打更人抱拳後就走出院子,在孫強的引導下去往前廳。


    “你還是把東西吐出來吧,一會兒淺銀鑼來了,從你肚子裏掏出來可就不好了。”雲奕目不斜視的看著他們離開,低聲說道。


    雖然說話時沒有看著不聽,但是它知道這是在說自己,冷哼了一聲:“哼,要不是我幫你,你都死在那老道手裏了,忙活大半天,我什麽也沒得到,吞個內丹咋麽啦。”呸的一下將那碧玉的內丹吐了出來。


    雲奕將內丹拾起,揮揮手,直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繞過兩個院子,來到的孫府後麵堆放雜物的地方,門口正守著兩個家丁,看到來人是雲奕,兩人連忙齊聲說道:“雲少爺。”


    “他人還在裏麵?”


    “人還在裏麵,好好的。”一位家丁點頭回答道。


    雲奕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道:“辛苦了,去休息吧。”


    兩人守著這裏大半天,寸步不離,現在總算可以去歇一會兒了。


    推門進屋,屋內靠在爛木桌旁的,正是被孫強五花大綁的遠航商號的方掌櫃。


    看到雲奕進屋,他趕緊挪動自己的身體,跪在那裏,嗚嗚的發出聲音。


    雲奕在他麵前蹲下,伸手拽下了他口中塞著的破布。


    “雲少爺,我知道錯了雲少爺,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您饒我一命吧雲少爺,主使是那個老道,不是我,不是我啊。”嘴上的破布被扯下,方掌櫃趕緊開口說道,隻是半天沒有喝水,聲音沙啞刺耳。


    “噓。”雲奕食指放在嘴邊,方掌櫃自然很識趣,立刻閉了嘴。


    “我問,你答,你每個問題隻有一次機會。”雲奕站起身,沒有看向方掌櫃,而是目光平視前方。


    方掌櫃不敢看雲奕,緊張的想要咽口水,隻是現在口幹舌燥,一個吞咽的動作都讓自己的喉嚨刺痛。


    “那老道什麽來曆。”


    “城南十裏鎮上的農戶,我讓人打聽過,十年前搬過去的,說是從雷州躲避仇家來的,會些炮製藥酒的法子。”聽到雲奕開口,方掌櫃當即就不做隱瞞的全數回答。


    “他是什麽時候找上你的。”


    “四年前,就是孫老爺宴請我們沒多久,他就來找我,問我想不想吃下孫老爺的家業。得知他是想取孫老爺性命,我可不敢答應;前些日子他又找了我許多次,說是他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孫老爺大病一場,大夫治不好,當他一病不起的時候,我就可以找機會吞並他的產業。”方掌櫃激動的說道:“當時他沒跟我說孫老爺會死,我以為他改變了方法,隻是讓孫老爺大病一場我才做的,事後他才告訴我孫老爺會死的,我也是被他蒙騙的,您饒我一命吧。”


    在屋內待了半個時辰雲奕才走出來,方掌櫃了解的信息也不多,不過雲奕還是得到他一些重要消息。


    十年前老道搬到城南小鎮,與他和雲棟來榕城的時間接近;他和孫凱離開後,老道才開始接觸的方掌櫃;自己脖子上的石牌不聽會熟悉,老道的墨玉不聽也是熟悉。


    根據現在得到的信息,老道的目標,可能是自己,如果說為什麽不趁著自己還小的時候動手,要麽是時機不到,要麽是不能確定。


    而老道來自雷州,這個消息不知真假,但是有一點信息有些意思,冀城,就在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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