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平台上待了幾日,背囊內的幹糧幾乎是消耗殆盡,兩個水袋裏的水哪怕已經很節省的狀態下也隻剩下幾口的量了。


    不過好在雲奕的腿骨已經愈合,隻是目前無法承受高強度的使用,僅僅是支撐起短途的行走倒是不成問題。


    食物見底之前還想著讓不聽去林中狩獵一些野雞、兔子這些小動物的,結果它跑出去半天卻是一點收獲沒有,想來也正常,它吃東西都隻是因為自己嘴饞而不是饑餓,當然不會什麽捕獵技巧。


    雲奕抬了抬自己的左腿,內視法看到左腿骨骼幾乎痊愈,但是這麽多天沒有使用它倒是有些生疏的感覺,他先在平台上慢慢活動活動身體。


    這幾天夜裏那猛虎還是會來這附近晃悠,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雲奕已經將‘白齒’取出帶在了身邊,那猛虎沒有再靠近這裏,而是遠遠的對這邊觀察著。


    一貓一人在平台上觀察很久,確認了現在那隻猛虎應該已經離開,身上已經被劃破的青衫長袍被他沿著紋路拆下,係在一起成一個長長的布條,他將一頭係在崖邊突起的石塊上,用力拉了幾下試了試,倒是還算穩固。


    這平台有三四丈的高度,僅僅是依靠這個布條根本夠不到地麵,他將另一頭交給不聽,然後將不聽拋到最近的那棵樹上,不聽緊緊的扒在樹幹上,之後將這一頭係在樹上。


    雲奕這才通過這個布條,晃晃悠悠地爬到樹上,好在靈劍山的道袍還算結實,沒有在中途斷掉將他摔到地上。


    接著他手腳並用,在不聽的引導下從樹上溜了下來。


    落地之後,雲奕就看向西方,在下來之前他就考慮過之後的行動,根據現實情況分析,如果僅靠自己,想從雨州的山脈中穿過,無疑要花費很久,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哪怕手裏有可以一定程度‘震懾’猛獸的‘白齒’在,也僅僅是降低了一點點難度,後續具體會發生什麽根本無法預測。


    所以他決定先去找途遙劍,帶走途遙劍的怪鳥是往西方向飛的,在空中的時候雲奕注意到過,那個方向是一片山穀,由幾座山脈交匯形成的,山穀裏有一片巨大的湖泊。


    生命需要水源,那怪鳥體型龐大,湖泊倒是山中比較合適的水源,縱使那怪鳥不在那裏,雲奕也可以沿著湖泊北上,總歸比在山林中暈頭轉向的趕路要安全一些。


    打定主意,雲奕便左手持帶著劍鞘的長歌劍當作探路和拐杖使用,右手握在白齒纏著衣布的把手處。


    不聽也沒有趴在雲奕的肩上,而是在雲奕的附近晃悠,起到收集信息和探路的作用。


    在林中走了許久,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以至於雲奕並不清楚走了多遠的路程,並且還要時不時的停下來通過不聽爬上樹木觀察太陽來確認方向。


    因為那隻猛虎時常會去平台附近,趁著手中還有一些口糧,雲奕一刻也不敢耽擱,畢竟自己現在的狀態,哪怕能打死它,自己行動不算方便,也必然會被他所傷,他可不想再多變數,隻想先遠離那隻老虎之後再考慮狩獵食物的問題。


    走走停停一整日都在趕路,停下確認方向的時候也不忘運轉途遙劍的口訣去感知一下途遙劍的存在,可惜一點回應也沒有。


    又到了傍晚,林中的光線要黑的比外麵更快,他不得不停下趕路的腳步,找了一棵粗壯的大樹,慢慢爬到樹上,離地兩三丈的一處大的枝椏上靠著樹幹坐著歇息。


    他吃下僅剩下的一些口糧,喝了一口水袋裏的水,搖了搖水袋裏應該還有一些,雲奕不敢直接喝光,他要給自己留一些後路。


    不聽默不作聲的匍在樹枝上,尾巴在樹枝的左右邊甩來甩去,頗為無聊。


    “你要是覺得沒什麽事,倒是可以在附近看看有沒有水源,也可以試著看能不能抓到些什麽。”雲奕也看出了不聽的狀態,笑著輕輕說道。


    不聽回頭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兒,認真地說道:“那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說完它像一隻精靈一樣,靈活的在樹枝間跳躍穿梭,很快就消失在漆黑昏暗的樹林中。


    從背囊裏拿出石匣,將手中的白齒再次裝了進去,連著石匣一起放回背囊,之後雲奕便盤膝坐著,再次運轉吐納術《吞星納月》。


    能夠短短幾日,左腿骨的傷痕能夠這麽快的恢複也全靠這個吐納術,大量的靈氣被引動吸納進入身體筋脈,再走過丹田通向四肢百骸,讓所有的血脈骨骼都被靈氣滋潤。


    這個方法也是雲奕在修養腿傷的時候碰巧發現的,也隻有這樣能夠引動巨量靈氣的吐納術才能夠支撐起來。


    雲奕並沒有在此時此刻閉目冥想,而是收緊瞳孔,仔細地觀察著林中動靜,特別是自己走過來的方向,畢竟白齒已經收起,它的影響應該會有所減弱。


    在平台休養,不能行動的那幾日雲奕也思考過許多,他大概猜到自己脖子上的那塊圓形的小石牌的來曆,應該是老於故事中,羅瑞羅青發現的裝《成仙圖》的那個盒子上掉下來的。


    而裝著白齒的匣子的材料幾乎和那石牌別無二致,那麽這個石匣應該也能夠掩蓋白齒的氣息,雲奕將它裝起就是想看看那隻老虎有沒有追來。


    等了很久,從太陽下山到現在的深夜,沒有太陽,黑色的夜幕中最顯眼的是那露出的一點點月牙,也分不清現在具體是夜裏什麽時候。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是修行在身的雲奕也頓感疲憊,幾次差點睡去,也隻能強行打起精神。


    也不知道不聽現在跑到哪裏去了,不過雲奕並不擔心它,普通的動物哪怕是猛獸應該也無法傷害到不聽這樣的精怪。


    又等了許久,一隻健碩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看那黑影的體型,雲奕就能判斷出那就是之前等在石台下的那隻猛虎。


    雲奕立刻來了精神,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冷冷地盯著它一點點的靠近。


    那猛虎應該是循著雲奕一路上留下的氣味追到這裏的,畢竟一個受傷的獵物就在嘴邊,它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在雲奕眼中,它又何嚐不是獵物。


    就在老虎快走到雲奕所在的這棵樹下,他輕輕地將長歌劍抽出,縱使劍鞘是竹木做的,依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老虎耳朵抖動,突然抬頭看去。


    巨大的樹木軀幹樹枝擋住了大部分的視野,但是還是察覺到情況不對,沒等它轉頭跑開,一柄長劍直接朝自己直直射來。


    在靈氣的加持下,丟出的長劍速度極快,瞬息間就抵達老虎的麵前,老虎躲閃不及,被這鋒利的靈劍刺穿了前肢,它發出一聲巨大的嘶吼,隨後直接往回跑去。


    雲奕沒有立刻從樹上下去,沒等多久便等到了趕回來的不聽。


    “什麽動靜,怎麽回事?”不聽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查看雲奕,發現他並無異議便問道。


    雲奕簡單的將剛剛發生的經過說給它聽,並說道:“這林中太黑,我視野有限,不敢盲目去追擊,隻能等你回來。”


    “你倒是不傻。”不聽說著往樹下爬去,邊爬便說道:“走,這可是個大獵物,我可是好些日子沒吃到烤虎掌了,這幾日我看你過的可憐可是一口吃的都沒要。”


    雲奕跟著不聽一路尾隨那隻老虎跑過的地方,無論是感受長歌劍的位置,還是追蹤一路上的血跡,這對雲奕來說是巨大的挑戰,但是對不聽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前麵奔跑著的不聽突然停下腳步,一路小跑來的雲奕也趕緊停了下來,左腿傳來陣陣酸疼。


    “就在前麵了,我們悄悄過去?”不聽回頭朝著雲奕問道。


    雲奕搖搖頭,揉一揉自己的左腿回答道:“你先偷偷過去,要是它不行了你就直接搞定它來找我,如果它還比較難對付,你就直接來找我,我先恢複一下。”


    說著他將背囊裏放在石匣中的白齒拿了出來,同時開始開始運轉龜甲術,準備將自己的身體用靈氣提前包裹起來。


    “我確實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不聽鄙夷的看了一眼他,轉頭躡手躡腳的朝著前方慢慢靠近。


    沒過一會兒不聽就跑了回來,沒有絲毫隱藏自己的動靜。


    雲奕看著不聽的表現,有些期待的開口問道:“你搞定它了?”


    “我看它不行了,如果對它來一發氣丹太浪費精神力,你去補刀一下應該就搞定了。”


    得知老虎的狀態如此糟糕,雲奕大喜過望,自己已經被龜甲術特質化的靈氣包裹了全身,獵殺它將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雲奕悄悄地摸到老虎近處,從側麵手握著白齒突襲朝著它的脖頸處紮下去。


    它因為失血太多已經有些恍惚,麵對雲奕的攻擊並沒有過多的反抗,又是大量的鮮血從頸部噴出,沒多久它就斷了氣。


    雲奕將長歌劍抽出,然後使用白齒劃開它的皮肉,廢了老大功夫才將它的毛皮剝下,接著從背囊裏拿出鹽巴,在毛皮內側揉搓了許久,之後將毛皮掛在旁邊的樹枝上。


    不聽在旁邊等了很久,看著雲奕的動作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在幹嘛,怎麽不烤肉,我要吃肉。”


    雲奕得意的笑道:“我長袍都沒了,這剛好可以做個大氅,夜裏沒那麽冷了就不用生火了。”


    處理完這些雲奕才開始處理剩下的骨肉,用白齒將成塊的肉割下,長歌劍作砍刀用斷骨,幾乎是處理了一整夜,直到頭頂的樹頂上露出一些亮光,才將大部分處理完。


    同樣碾碎鹽巴撒在肉塊上,將它們也掛在高高的樹枝上,升起火架烤一部分,剩下的雲奕沒有辦法帶走,也不打算留下。


    和不聽一邊享受著許久沒有嚐到的肉味,雲奕也問起了它昨天夜裏的收獲。


    提起收獲不聽才想起來,它告訴雲奕,附近有一條細小的溪流,也是向著山下山穀的方向流去了,沒準就是匯入山穀中湖泊的水流。


    得知附近還有水源,雲奕這才徹底放下心裏,現在食物和水源都有了,就不用擔心這兩個月的生活問題,他長出一口氣,輕鬆的拿起火架上的烤肉,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咬上一口,此前從沒有哪次的烤肉有這一口烤肉這般的美味。


    吃飽了肚子,也將水袋中最後一些水喝完,雲奕將兩個水袋掛在不聽身上,伸手要拍拍它的腦袋說道:“就拜托你去那小溪裏打兩袋水回來吧,畢竟你知道它在哪,我還要在這裏守著咱的肉呢。”


    不聽偏過頭躲開雲奕伸來的手,又看了看還架在火上的烤肉,不信任的看著雲奕說道:“那你別給我吃完了,我還沒吃好呢,喵!”


    在雲奕的保證中,不聽一步三回頭的帶著兩個水袋朝著之前探路找到的小溪跑去。


    雲奕也確實沒有再去拿烤肉,而是先將白齒拿在手上準備擦拭上麵的血跡,哪知白齒一如往常,依舊雪白明亮,一塵不染的模樣。


    將白齒放到一旁,拾起地上的長歌劍,劍上沾著些碎骨肉,雲奕用僅剩下的長袍布料在劍身上擦拭。


    不自覺地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沒想到拜入靈劍派卻沒學會統禦靈劍隔空殺敵,反而拿著靈劍做起了屠夫獵戶的工作,分屍解肉;都說靈劍有靈,也不知道長歌劍有沒有悔恨被自己帶出來。


    也沒有等待太久,不聽就帶著兩袋裝滿水的水袋搖搖晃晃的往這裏跑來,隔得老遠就在伸頭看向這邊的火架上,看到火架上的肉沒有變少,頓時放鬆下來,步伐也變得輕快。


    因為需要晾肉幹的緣故,這幾日都沒怎麽趕路,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每日他們都會往山下走一段路程,萬幸這幾天都是晴天,山中也沒有下雨,夜晚將東西收起,日出再掛在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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