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通過盤問走進寶山城,這裏倒是和宜城很相像,城裏也多是獵戶打扮的人,還有許多商鋪。


    雲奕帶著不聽四處打聽,得知城中最有名的是聯華商號,什麽生意都有涉獵,問得商號地址,便直接前往。


    來到商號總部門口一看,也不愧它的名頭,寶山城的最中心,距離城主府和打更人衙門也都是一街之隔。


    大門外的柱子上題字瀟灑大氣,雲奕自己雖然書法不佳,但也知道這是十分非凡的墨寶,應當是出自一位有才學的大家之手。


    門上的雕花,透過門看進去屋內的懸梁,陳列,都是精致的木製物,看不到鑲金帶銀,卻也足顯品質。


    布袋裏的肉幹就剩下三四斤的樣子,布袋也早都收起來和肉幹一起放在背囊裏。


    此時店門口的夥計看到一身著虎皮大氅,肩趴神俊狸花貓,年紀輕輕,卻看上去目露睿光,隻是臉上有道明顯的疤痕的雲奕,隻道是那個武學世家的大公子,趕緊上前笑臉相迎。


    “這位公子來我們聯華商號有什麽生意嗎?”說著抬手示意雲奕進屋內商談。


    雲奕跟著他的引導,直接來到二樓一處小屋內,屋門輕輕關上,門外的聲音就被過濾了大半,窗外更是一處幽靜的巷子,並無行人。


    “這位公子有什麽生意要交給咱們聯華商號呢?”夥計問道。


    雲奕拎了拎身上的虎皮大氅,開口道:“這件虎皮能賣個什麽價錢。”


    說完將大氅脫下,放在屋內桌上。


    夥計伸手摸了摸,說道:“這是一隻成年雄虎的皮毛。”


    說著他又輕輕拿起,仔細打量繼續說道:“皮毛完整,就是處理的有些粗糙。”


    接著他又看向雲奕道:“公子是要出售這件虎皮?”


    雲奕點頭回應。


    “那虎頭和虎骨,虎鞭公子那裏有嗎?一同出售的話,價格可以給的更高些。”夥計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生意,直接問起其他東西。


    “狩獵地點不在這裏,因為不方便,就沒有帶回來,倒是有三四斤肉幹,你們收嗎?”雲奕攤了攤手,回答道。


    夥計有些遺憾的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東西齊全的話,倒是可以給您算個二十五兩黃金的,隻有這個成色的虎皮的話,隻能給您算個十兩黃金;肉幹的話也可以收,我們商號也是有酒樓的,一斤給您算五兩白銀。”


    反正虎皮大氅對他來說並沒什麽作用,肉幹也已經吃夠了,雲奕可以深刻的認識到,錢才是行走江湖的必須之物,現在都兌換成銀錢,倒是可以購置馬匹,換換夥食了。


    走出聯華商號,趁著附近沒人,不聽趕緊在雲奕的耳邊慫恿他去酒樓吃飯,他也沒有拒絕,在山裏都熬了倆仨月,自己也是快忘記大酒樓美味飯菜的味道了。


    扭頭就轉去了聯華酒樓,和商號總部不同,這裏裝飾得富麗堂皇,現在沒到飯點,但是酒樓裏依舊是熱熱鬧鬧有不少人。


    夥計熱情的招呼著雲奕和不聽進去,找了處座位坐下。


    “客官想吃點什麽?您今兒真是來著了,今兒早我們店裏才來了一批新鮮的虎肉,您嚐嚐?”夥計熱情的介紹著。


    夥計的介紹直接讓雲奕臉色蠟黃,連連搖頭。


    見顧客拒絕,夥計繼續道:“客人這是不喜歡鮮肉嗎?我們這裏還有才到貨的風幹臘肉。”


    “別了,我們不想吃這個,換些其他動物的就行了,再來些素的。”雲奕趕緊阻止。


    夥計離開的時候,一旁的不聽還肯定的朝著雲奕點頭。


    雖然和宜城一樣都是山珍,但是做法還是大相徑庭,口感和味道都十分不同,不聽仰麵躺在桌上,肚子鼓鼓的。


    美味的食物讓人胃口大開,雲奕也是難得的吃的又好又飽。


    在位置上休息片刻,起身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抱起不聽在賬房那兒結了飯錢,轉身就離開了。


    花了些時間在城裏找了處客棧,看上去普普通通,進了店內依舊是普普通通,一問價格,仍是普普通通,哪怕剛在城中有名的酒樓點了頓好的吃食,但是銀錢是有限的,何況雲奕也不是貪圖享樂的人,該省省該花花,住宿又不需要多好的條件,馬馬虎虎就成。


    第二天一早,退了客房離開客棧,昨天終於是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覺,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他在城中商市轉了半天,買了匹棕色駿馬,馬兒健碩絲毫不輸軍馬。


    又將自己背囊裏的破布袋換了新的,買了些幹糧,鹽巴,最重要的是買了兩份地圖,雨州圖和雷州圖。


    不過圖上的信息自然是比不得之前從門中帶出的雲州圖那般詳細,畢竟有些特殊地方普通人是沒辦法探查的如此詳細的。


    不過路上的官道,城池城鎮,山川大河都標注出來,將地圖拿著看了看,選定了一條圖上看上去相較不遠的路線。


    雲奕牽著馬,帶著不聽,因為寶山城西北方向仍是連綿的山脈,所以他從北城門走出寶山城,準備沿著北城門外的官道,先往東北方向去。


    早上進出城的人要比昨日下午來的多,不過城門依舊是半開的狀態,雲奕牽馬穿過城門,走一小段距離這才騎上馬,揚鞭啟程。


    不聽四肢緊繃,死死抓住馬兒的鬃毛,趴在馬脖子上,這是它第一次騎馬,迎麵的風揚起馬兒的鬃毛,同樣也捋順了不聽身上的毛發。


    不過它並不在知道,這其實也是雲奕第一次騎馬,以前要不就是走路,要不就是坐馬車上車夫旁邊,自己倒是從來沒有學習過騎馬。


    好在沒學過但是時常見到,自己的體格又十分強壯有力,雙腳踩在馬鐙上,雙腿夾住馬肚子,縱使馬兒奔跑起來,馬背上的他仍是穩如泰山。


    隱藏起自己第一次起碼的緊張和興奮,裝作老手一樣的瞟了一眼不聽,傲嬌的說道:“貓大爺你閱曆豐富,怎麽乘個馬還這麽緊張,四肢都僵硬了,你要是受不了就來我懷裏。”


    臉上和耳邊呼呼掠過的風刺激著它的神經,聽出了雲奕這是在幸災樂禍,但是它也沒有辦法,逞強的說道:“大爺我以前是用飛的,誰在地上跑啊,那麽慢!”


    耳邊的風聲太大,雲奕也聽不清不聽說了些什麽,隻道是它嘴硬罷了。


    大半日的時間,路過一處官道路途附近的城鎮,雲奕打開地圖看了看,這裏距離出發的寶山城並不算很遠,地圖上下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跟這距離相當,天黑前應該是趕不到了。


    接著他準備讓馬兒停下,他用力勒緊韁繩,馬兒被韁繩牽動揚起了頭,快速停下並翹起前蹄,哪知雲奕此時雙腿有些麻木,並沒有夾緊,直接從馬背上被甩了下來,摔到地上。


    反倒是不聽等馬兒站穩後才輕盈的跳到地麵上,一臉鄙視的看著地上的雲奕說道:“雲小子你這馬上功夫不行啊。”


    雲奕起身揉了揉屁股,拍拍身上沾著的塵土,好在這裏近期沒降過水,不然就變成泥人了。


    他走到馬兒旁邊,拉過牽馬繩,剛剛跑過了,現在城鎮倒是在自己身後了。


    不聽沒有再上馬,而是跑動三兩步,又跳到雲奕的肩上,在他灰色粗布衣上踩出幾個清晰的貓爪印。


    城鎮中有打更人,還更多一些,甚至在街道上都有巡邏的,雲奕在鎮上找了處客棧,要了間客房,將馬兒交給客棧夥計牽去馬廄照料,自己則帶著不聽在城鎮裏轉轉。


    轉過一圈才知道,這座城鎮裏有官府的驛站,怪不得打更人更多。


    看上去驛站有不少人,站外還有身穿大魏軍服的士兵守著,站內應該是有什麽重要人物或者信息。


    雲奕沒有過多停留,在鎮上找了處飯館吃了些熱食,就早早的回到客棧去了。


    反正閑來無事,那就抓緊時間修行,在房間內的床上閉目打坐,吐納靈氣,延伸精神力,經過這段時間的冥想提升,雲奕感覺自己的精神力能夠朝著一個方向延伸超過三四丈的距離。


    但是如果有障礙物抵擋的情況下,就沒辦法感知到阻攔物後麵的情況,想要感知的更詳細全麵,則需要更加龐大的精神力,直接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個球形區域,這樣這個區域內的東西不用眼睛去看,便都能了如指掌。


    他將這一發現告訴了不聽,換來的卻是不聽一種看傻子的表情。


    “雲小子,你修行速度不慢,資質應該也不算差,這種規律你這麽久了才知道?”不聽言語中都是笑聲,繼續道:“我還以為在鳳羽山教給你神識溝通之法的時候,你就能意識到呢。”


    雲奕也是被這兩句挖苦整的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底氣不足地說道:“我試了幾次神識溝通的法門,發現精神力根本不夠用,就放棄了,那時哪會多想。”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接著就聽見有人在門口說道:“客官,城裏的衙差老爺來查房,麻煩您開下門。”


    不聽跳到地上,雲奕起身走去開門。


    屋門打開,門外是之前見過的店裏的夥計,他身邊站著兩位身著差服的打更人,一人腰間掛著銅鑼。


    見雲奕開門,兩位打更人沒有詢問,直接越過他邁入屋內,夥計略帶歉意的朝著雲奕點了點,就轉身離開。


    雲奕轉身,還沒等他開口,那位見習打更人就先聲奪人,說道:“你師承何派,要去哪裏。”


    聽出那見習打更人言語中的不善,雲奕心中一緊,他想到了雲羅山莊事件中的打更人銀鑼陳鬆,沒做太多思索,麵無表情,依照著以前就料想過的回答,說道:“雲州靈劍派門徒,雲奕,下山遊曆路過此地。”


    聽聞雲奕自報家門,進屋就坐在屋內桌旁的銅鑼微微偏頭,上下打量著他,自然也看到了他腰間的竹木令牌。


    他勾了勾手指,以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拿來看看。”


    雲奕知曉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也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就先照著對方的要求做,將腰間的竹木令牌取下。


    那見習拿過令牌,遞給了銅鑼;銅鑼接過令牌仔細地看了幾眼,又抬頭瞄了一眼見習,接著將令牌拍到桌上。


    隨著砰的一聲,那見習率先開口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靈劍派門徒,你定是西謨過來的細作,束手就擒。”


    說著就抽出腰間佩刀,眼看就要向雲奕動手。


    雲奕第一時間選擇躲閃,沒有立刻還手,好在見習打更人實力一般,也就是入門水平,武學招式看上去也沒有那麽熟練,破綻百出的樣子。


    他躲起來遊刃有餘,見習打更人連續的三招都被他躲過,但他就是沒有還手。


    眼看雲奕在見習打更人的招式空隙間躲閃,沒有還手的意思,他悄悄地翻起手腕,掐蘭花指,嘴唇微動,接著中指彈出。


    靈氣的波動哪怕微弱,但是這麽近的距離雲奕還是很快感受到了,隻是來不及躲閃,左腿小腿就被擊中,一瞬間的疼痛雖然沒有造成傷害,但是卻讓他的行動停滯。


    麵對再次揮來的攻擊,他不得不邁出右腿接近對方,抬起手抓在對方握刀手的手腕上用力一捏,接著用身軀臂膀撞擊對方軀幹。


    接著那見習打更人便佩刀脫手落在地上,自己則是直接往後摔去,重重地落在地板上。


    雲奕暗道不好,真正交手才感受到那見習打更人根本沒有出手的力道。


    “你居然敢暴力抗法,襲擊衙差!”那銅鑼直接拍桌站起,表情憤怒地說道:“剛剛我仔細查看,確認你這令牌是真的,本來隻要說清楚便好,而你卻不配合我們調查,暴力打傷衙差,我要將你捉拿回去。”


    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那名見習打更人麵色痛苦的站起來,說道:“銅鑼大人,既然他的身份沒有問題,那就是我擅作主張,不怪他。”


    “但是他打傷你是真,這做不得假,襲擊衙差也是重罪。”銅鑼的話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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