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立府,自皇宮出,至長公主府入。


    唐清璃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微微抬頭,長公主府四個鎏金大字映入眼簾。


    她壓下心頭澎湃而洶湧的激動,搭著譚誠的伸來的手臂,一步一步朝著裏麵踏去。


    四周圍觀的百姓無一不驚歎長公主的美貌,這便是她們南朝的搖光星呀,真真漂亮!


    長公主府占地頗大,雖不及宮中,但應有盡有,麗日流金,春風駱蕩,古槐影映進長公主府正堂長窗內,清風徐來竹簾翩動,素屏生輝。


    “公主入府!”


    禮儀官看著長公主踏入府中,隨即大聲道:“禮成!”


    當聽到此話,唐清璃忐忑不安的心終究是放下了,她知道,自己脫離了前世的桎梏,最起碼當下,無人能將自己送去和親了。


    “恭喜皇姐。”


    皇子公主們紛紛圍了上來,今日出宮可是父皇允許的,特地來為皇姐祝賀。


    說句實話,他們也很羨慕,皇姐這排場實在是太大了!尋常公主立府不僅未曾有禮儀官,這所置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更是數不勝數。


    更別說太後又在自己的私庫中取了些許為長公主又添了幾分,這長公主啊,當真是得寵!


    唐清璃也不敷衍,一一應下後更是讓人將她的皇弟皇妹們安排妥當,稍後便要開始宴席了。


    “皇上駕到!”


    伴隨一聲公鴨嗓似的叫聲響起,在場的人紛紛起身跪在地上,唐清璃也不例外。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


    南安帝今日心情大好,他來到唐清璃麵前,將之扶了起來。


    “謝父皇。”


    唐清璃笑著起身,將自己的主位讓給了南安帝,她未曾想南安帝居然會過來。


    依著規矩,這南安帝在太和殿舉行授封大典後送長公主出宮,禮便是成了,也基本並無皇帝出宮的先例,隻這一出,在場的人便知,這南安帝,著實是寵愛長公主啊!


    因是長公主的立府之喜,朝中不少的大臣都派人送來了賀禮,但不可親自上門祝賀,這是規矩,同時也是為了防止朝臣與後宮私聯。


    要知道,今日長公主府可是有不少宮中娘娘派來的人,誰都不會在這個日子來觸南安帝的黴頭。


    “都坐吧。”


    南安帝滿意地看著宴席,坐著的都是自己的孩子,他說了幾句場麵話,然後就拿起了筷子。


    有南安帝在,唐清璃自然不會傻傻的去說話,看他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就安排人準備開席。


    二十八道熱菜,二十八道冷菜,湯羹十八道,各色糕點共計二十四道,南安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規格才能配得上他的嬌嬌女!


    因著南安帝在,在場的皇子公主也不敢逾矩,唐清璃隻提了兩杯酒,剩下的都在自酌自飲,唐清璃也樂得清淨,反正她身子骨不好,不宜飲酒,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待一切都結束後,南安帝大手一揮便將未立府的皇子公主給帶走了,立府之事也算是落下帷幕。


    入夜,唐清璃臥於軟榻上,這長公主府的後院早就被她換成了自己人,如今被稱為銅牆鐵壁也不為過。


    “殿下,這是後宮幾位娘娘送來的賀禮。”


    枳橘和靈芝被唐清璃派去整理賀禮,因著立府,她隻能帶四名宮女和兩名太監出宮,餘下的會全部回內務府重新分配。


    唐清璃也未猶豫,直接就點了這三人陪著自己一起離來,餘下的幾位自然是挑一些沒什麽心眼的。


    譚誠方才在處理宴席後續收尾的事,此刻也匆匆趕來了。


    “真是大手筆啊。”


    唐清璃接過了枳橘遞來的禮單,不自覺挑了挑眉。


    這四妃出手都極為闊綽,哪怕是前陣子被罰的靜妃也送來了厚禮,估計是想著求和。


    因是按照賀禮的輕重排序,唐清璃往下看去,位於四妃之下的麗嬪送來的禮竟也不小。


    “有些不能收。”


    唐清璃點了一句,把看完的禮單遞回給了枳橘。


    “奴婢明白。”


    靈芝應了一聲,道:“那些過於貴重或者存著別樣心思的,奴婢們都挑出來了,會尋個由頭送回去的。


    “做得好。”


    唐清璃笑了笑,有她們在自己果然省心。


    “殿下,這是朝堂中大人的。”


    靈芝又拿出了一份禮單,這份禮單比剛剛的那份還要厚很多。


    唐清璃接過,最上方的自然是兩位親王叔叔送來的賀禮,接著便是已經封王的三位皇子,再往下便是按照品級排序的各位大臣。


    肅親王被南安帝軟禁的事不是什麽秘密,這其中還有唐清璃的手筆在。


    上一世並非在這個時候,而是南安帝臨近駕崩之時他才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那時肅親王勾結禦林軍統領,想要逼宮,讓南安帝將皇位傳給他。


    南安帝早早就立好了聖旨,在自己駕崩之後將皇位傳給唐明安,又怎麽可能會修改遺詔?


    幸而那時的禦林軍還有過半數的人對南安帝忠心耿耿,再加上唐明安帶著自己的府兵前來護駕,肅親王才沒有得逞。


    否則,還真就被他篡位成功了。


    對於這個皇叔,唐清璃談不生喜歡也談不上討厭,不過能夠用肅親王此事來做點事,讓南安帝覺得她是自己的福星,又何樂而不為呢?


    但南安帝布局實在是太慢了,先是小心謹慎地把他所有安插的勢力都拔掉,這才軟禁了他,對外還稱肅親王生病了,穩住他的封地。


    算算日子,南安帝安排的虎狼軍應該已經踏入肅親王的封地中,準備把封地收回來了吧?


    過段時日,這肅親王估計便會暴斃而亡,這是不反抗的結果,若是反抗,那他的狼子野心,南安帝也不會為他隱藏半分。


    收回思緒,唐清璃放下了禮單,這京都,也是挺亂的,不安生啊!


    “殿下,夜深了,不然歇息了吧。”


    枳橘看著唐清璃臉色不大好的樣子,又想起她身子骨弱,今日吵吵嚷嚷的,估計殿下也累著了。


    “備水沐浴吧。”


    唐清璃點點頭應了聲,又吩咐譚誠將府中的人都安排好,可千萬不能出什麽疏漏。


    雖然府中大部分都是自己人,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些總歸沒錯。


    譚誠應下,隨即離開了唐清璃的院中,靈芝和枳橘將禮單收好,而後便去為唐清璃準備浴池。


    南安帝寵愛唐清璃,長公主府自然修建了浴池,唐清璃屏退伺候的人,獨自坐在浴池,靠著池壁小憩。


    哪怕已經出了宮,她也不敢完全放鬆,唐清璃幽幽地歎了口氣,無法,南安帝心思重,哪怕上次的試探也沒能讓他完全放下戒備。


    如今唐清璃是因著搖光星的名頭和南安帝對雲華的卷簾及愧疚才得到了這麽多。


    她隻要行差踏錯一步,後患無窮啊!


    良久,唐清璃睜開了雙眼,京都,不能待了。


    在昭國公府的幫助下,韓霜錦的永樂城之行可謂是非常順利。


    不僅去到了韓少時未能打聽到的地方,就連銀子都少花了很多,這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田莊中,韓霜錦看著麵前看似身形羸弱,實則出手極為狠辣的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她第一眼便看中的人,不為其他,他眼中強烈的求生和滔天的恨意便足以讓他成為韓霜錦手中的利刃。


    若是在之前,韓霜錦或許還不會選擇這個少年,畢竟自己那時候,看到那些人都是怯懦害怕的模樣,之前是官宦子弟,勳貴又如何?


    既無權勢,又成為了官奴,在這裏輕則被辱罵發賣出去,重則直接被打死,隨便拿個草席裹了就丟了。


    在南朝,官奴比普通奴隸的生存空間更低,而且更賤,死了也不會有人問去處。


    原本在南安帝之前,官奴還是有一定的地位,最起碼吃穿不愁,也不會被隨意打殺發賣。


    初登帝位的南安帝自然也是如此,但一切都在雲華逝世後變了,他對這些都不再上心,一心沉迷於帝王的權衡之術。


    手底下人最會見風使舵,時間久了,官奴的地位自然一降再降,若是父輩有政敵的,保不齊還會被買回去折磨致死。


    韓霜錦雖不是什麽救世主,但看到他們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但不能操之過急,要一步一步慢慢來,韓氏終歸能力有限,她總不可能把覺得可憐的那些人全部都給買回去,那樣不切實際。


    在那一群官奴中,隻有這個少年的求生欲望和手段最凶殘,她如今隨了昭國公,今後的路還不止如何,有他在身邊也不錯。


    她在管事的嬤嬤那裏知道了這個少年的身份,前鎮北侯之子於芥蘭。


    這於芥蘭之父於戰,前鎮北侯乃是南朝赫赫有名的常勝將軍,其手中的紅纓長槍一出所向披靡,幾乎是戰無不勝,打得外邦聞風喪膽。


    於芥蘭更是子承父業,二人在鎮守北州的時候立下了赫赫戰功。


    可好景不長,於戰獲封鎮北侯後次年被查出通敵罪證,南安帝震怒,不僅下令徹查,更是派出了禦林軍相助,若有違抗或者貪汙受賄者,就地處決。


    而後雖發現此事乃旁人栽贓嫁禍,但鎮北侯確實與外邦女子有染,此女子更是外邦王室,這可直接讓南安帝氣炸了。


    不僅摘了鎮北侯和那女子的腦袋,而且還下令鎮北侯府中子嗣全部充為官奴,丫鬟侍衛等直接處斬,以絕後患。


    於芥蘭自然不信自己忠心耿耿的父親會是與外邦女子勾結的蠅頭鼠輩,但在於芥蘭看到他們將證據狠狠砸在於戰麵前,以及於戰那百般疼愛的妾室肩膀上的印記時,他知道,自己錯了。


    於戰,並未通敵,卻真的與外邦女子勾結有染。


    於芥蘭不解,於戰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他分明對外邦痛恨不已,在戰場上更是毫不猶豫取敵人首級。


    要是留有活口的,他還會毫不猶豫再讓人補上一刀,他一直教導自己,外邦人奸詐狡猾,不管是誰都不可盡信。


    可在他心中光明磊落的父親,是從何時起,為了這個妾室居然瞞天過海,讓其假裝是自己副將的妹妹。


    他說這個女子因為副將戰死無家可歸,最後成為了於戰的妾室,就當做是於戰為了報答副將在戰場上護他之功。


    於芥蘭是於戰的嫡子,鎮北侯世子,下一任鎮北侯。


    他有著錚錚鐵骨,在朝廷派人來的時候甚至還覺得是南安帝為了收回兵權提的借口罷了,誰知道嗎,真的是於戰做了錯事。


    聖旨一下,他和自己的娘親還有那些庶弟庶妹一同充做官奴。


    娘親本就嬌生慣養,成為官奴之後吃不夠睡不好,不多時便去了,他的那些庶弟庶妹也是投機取巧之輩,很快就因為順從和聽話被管事以一個不錯的價錢賣了出去。


    隻有他,因為寧折不彎,不懂得變通,所以一直被留著,輾轉不同的城池,若是韓霜錦不出現,他估計活不過一月了。


    於芥蘭的傷勢很重,韓霜錦把他和其他人買回來之後就安排了大夫先幫他們看病治傷,一切等好了再說。


    “小姐,這鎮北侯世子真的沒問題嗎?”


    韓少時還是有些擔心,雖然有昭國公兜著,但小姐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直接帶回了一個前世子爺。


    其他的倒還好,多是一些沒什麽權勢,犯了錯的侍衛或者府兵,小姐挑的那些多是老實的,好好敲打應該不是問題。


    隻不過這個於芥蘭看起來桀驁不馴,又有個世子爺的身份在,哪怕如今成為了官奴,怕也是個心高氣傲的,


    “有問題呀。”


    韓霜錦看了一眼於芥蘭和那些官奴之後也沒多說什麽就回了院子,這幾天他們吃得不錯,也有在按照她準備的操練之法操練,雖然於芥蘭不講話,但底子最好,對自己又狠,在他們之中進步是最快的。


    回了院子之後她就讓人把躺椅搬了出來,這會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入春的太陽暖暖的又不強烈,曬得人昏昏欲睡,她不自覺又有些困了。


    “那您還...”


    韓少時有些急了,小姐知道有問題怎麽還把人給帶回來了!


    “哎呀,你著急什麽。”


    韓霜錦睜開了眼睛,看著韓少時說:“有問題就解決問題,躲避能夠解決問題嗎?”


    “話雖如此,可他畢竟是罪臣之子,而且還...”


    韓少時一直知曉民不與官鬥的道理,他們能夠進那個品級的奴隸市場本就是個意外,小姐可倒好,直接挑了個燙手山芋。


    “若是他真的有那麽大的問題,昭國公會不阻止我?”


    韓霜錦坐直了身子,這個躺椅效果不錯,可以讓木工再做兩個,送到祖母和娘親的院子裏去。


    其實也可以多做幾個,送到城主府,幹脆直接開一家雜貨店好了!專門來賣這些東西,這永州城的百姓應該消費得起。


    “小姐,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你家小姐我是那麽蠢的人嘛?”


    韓霜錦有些無奈,淡淡道:“不止我們,這永州城近半數的皇商都為昭國公府馬首是瞻!”


    “這...之前可從未聽聞。”


    韓少時有些震驚,這永樂郡近半數的皇商都被昭國公府收入麾下了?不可能吧!


    雖說皇商無實權,但大部分的皇商都很有傲氣,他們可是受朝廷庇佑的,這昭國公是用了什麽法子,讓這些人都成為了他麾下的人。


    “事實就是如此。”


    韓霜錦在回來之後便派了青黛去側麵查了一下這件事,此事在她看來疑點重重,雖然他拿出了原身送給韓升平的玉佩,但她還是很警惕。


    果不其然,青黛查出了點眉目,韓家不是第一個,也不是唯一一個。


    就是不知道為何昭國公府會這麽著急籠絡勢力,真奇怪啊。


    “那我們…”


    “靜觀其變吧。”


    韓霜錦起身,昭國公府做這麽多顯然是事出有因,說不準是永樂公主授意的,她倒是想看看,這位公主究竟想做什麽。


    韓氏如今雖然和昭國公府扯上了點關係,但高氏也不是什麽良善的主,若這高氏真是三皇子唐明安的錢袋子,那韓氏對付他,也沒那麽順利。


    這高致遠遷來永州城的時間也不短,短時間內連根拔起肯定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還虎視眈眈盯著韓氏皇商的位置。


    韓霜錦自覺如今最大的對手便是這高氏,不過他對自己的紗有信心,隻要琉璃紗能夠製出,再加上昭國公府,這皇商之位定然能夠留在韓家。


    隻不過,自己就成了昭國公,又或者應該說是永樂公主的錢袋子。


    好吧,短時間內來看是不太虧的,等後麵見到那個永樂公主再看具體情況吧。


    韓霜錦也不是一個束縛自己的人,有大腿幹嘛不抱啊?她又不傻,隻要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不違背自己的道德底線,她都願意去嚐試。


    “是。”


    韓少時知道多說無益,小姐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那他就不多說了。


    “此事不要和祖母還有娘親提。”


    韓霜錦看了一眼韓少時,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小姐…這…”


    韓少時有些擔心,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不和老夫人說的話,萬一出了事…


    “若是什麽事都要依靠祖母,那我這家主也算是白當了。”


    韓霜錦雖然語氣淡淡地,卻帶著讓人不容反駁的堅定,韓少時聽了之後便不再多說什麽了。


    “這裏我會讓青黛來處理,少時叔就專心盯著府裏的事吧。”


    “小姐,您這是不信任我!”


    韓少時有些錯愕,他看著韓霜錦,連忙道:“這些人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怎麽能交給青黛?”


    “韓少時。”


    這是韓霜錦第一次喊韓少時的全名,她確實是尊重他,因為他的年紀和在府中的資曆,還有他護衛韓升平的那麽多功勞,讓韓霜錦很信任他。


    但信任歸信任,韓霜錦是主,韓少時在她身邊這段時日經常把她的事傳給韓老夫人聽。


    起初也便罷了,許是祖母憂心自己,但如今越發過分,她敢保證,此事她不讓韓少時提,他過段時日還是會不露痕跡地泄露出去。


    因為他本質上仍覺得自己需要照顧,一個人撐不起這家主之位。


    出於對韓升平的尊敬,韓霜錦可以裝作看不見,但決不允許他往自己的頭上踩。


    這是底線。


    “小姐。”


    韓少時連忙抱拳應下。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韓霜錦看著他,不容置疑道:“你的任務,從今往後便是守好韓家,其他的事,不必過問。”


    “是。”


    韓少時抿了抿唇,終究沒有多說什麽,隻大聲應了下來,他知道,小姐不相信自己了。


    “去吧。”


    韓霜錦擺了擺手,麵對比自己大那麽多的叔叔給自己行禮,真的是頂不住,但是偏偏又不能多說什麽。


    罷了罷了,以後讓他待在府中便是,最起碼目前的他足夠忠心,可以減少不少韓霜錦的後顧之憂。


    七日後,韓霜錦正在後院和韓老夫人說話,花月嫵派人請她去一趟鋪子裏。


    “好,我收拾下便去。”


    韓霜錦應了一聲,近日鋪子沒什麽問題,她的饑餓營銷也很成功,如今布莊的進賬如日俱增,高氏估計快要忍不住了。


    而除了布莊,韓霜錦還派人私底下去收了好幾間鋪子,神秘兮兮的,說是到時候給韓老夫人還有柳棠一個驚喜,她們怎麽問都不說。


    芍藥早就安排好了馬車,這青黛也不知道被小姐遣去何處了,已經多日未見人影了。


    不過小姐信任她,也不擔心,想來她應是無礙的,自己還是別多想了。


    “想什麽呢芍藥?”


    韓霜錦看著有些發呆的芍藥,這人之前也不會這樣啊,莫不是昨日沒睡好?


    “小姐,奴婢在擔心青黛。”


    芍藥沒有隱瞞自己所思所想,她與青黛雖然認識的時日不長,但已經把她當做姊妹了。


    青黛瘦瘦小小的,哪怕在韓霜錦身旁將養了那麽些日子,也還是沒多幾斤肉,著實讓人憂心。


    “放心吧,那個丫頭比你想得厲害的多。”


    韓霜錦聽了這話不免笑笑,這段日子她先是把青黛帶在身邊,而後又讓她獨自去做了不少“任務”。


    雖然還不算是完全出師,但也已經能扛事了,隻不過她們關係好,芍藥擔心青黛,韓霜錦自然不會多說什麽,隻和她提了一句。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布莊門前,韓霜錦下馬車,看著明顯少了不少人的客人,有些訝異。


    “小姐。”


    陳惟書早就候在了鋪子前,看到韓霜錦便趕忙把她往樓上帶。


    “這是出了什麽事,如此著急忙慌的。”


    “小姐,月嫵自創的花色出了仿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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