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


    純嬪握著帕子的手不自覺用上了幾分力,明明都是嬪位,陛下卻是格外鍾愛麗嬪。


    不僅常去重華宮,而且對唐明鑫也是大為寵愛,近日唐明安一脈失勢之後,陛下此番舉動無疑是在向大家表露,這唐明鑫是他看好的皇子。


    “備上兩份茶點,隨本宮去令妃娘娘那裏坐坐。”


    純嬪心緒流轉,並未選擇直接去養心殿在南安帝麵前刷存在感,而是惦記上了令妃。


    令妃膝下無子無女,但架不住陛下喜歡,且母族勢力也強大,足夠讓她穩居四妃之一。


    而且無子,陛下似乎對令妃更是信任,多數憂愁時都宿在令妃的寢宮,這段日子除了重華宮,陛下去最多的地方便是令妃那裏了。


    “是。”


    海棠應了聲,很快就備好了茶點。


    純嬪換了身素色的宮裝,隻戴了珍珠耳環,化了淡妝便帶著海棠出門了。


    昭純宮中,令妃正在泡茶。


    南安帝日前送了一斤稀有的翡翠茶,聽說這一年也就產十斤,能夠留下來送進宮的也就五斤。


    他惦記著令妃愛喝茶,就勻了一斤來。


    令妃自然是喜不自勝,這不僅是茶,更代表著帝王的寵愛,要知道,宮中其他妃子可沒有這翡翠茶。


    “娘娘,純嬪來了。”


    阮一川接了小太監的通傳,來到了令妃麵前。


    “倒是稀奇。”


    令妃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靠在軟榻上,輕笑著說了句:“那便快把人傳進來吧。”


    “是。”


    阮一川應聲退下,不一會便把純嬪帶進來了。


    “臣妾見過令妃娘娘。”


    純嬪低順地行了個禮,又說:“小廚房做了兩道不錯的點心,臣妾聽聞娘娘格外鍾意這栗子酥,便想著過來了,不知可有叨擾娘娘?”


    “純嬪這是說的哪裏話,本宮被妹妹惦記,開心還來不及呢,又如何能說是叨擾?”


    令妃輕笑,擺了擺手便免了她的禮,輕聲說:“妹妹快坐。”


    “多謝姐姐。”


    純嬪這才起身坐在了令妃身側,看著麵前的茶,笑著說:“這茶香四溢,姐姐的茶道當真一絕。”


    “妹妹可別誇我了,是這茶好。”


    令妃笑著搖了搖頭,又取了一個杯子倒了半杯茶,遞給她說了:“這茶乃是陛下特賜的翡翠,若是妹妹不嫌棄,可嚐嚐喜不喜歡。”


    “姐姐這是哪裏話,妹妹怎會嫌棄?。”


    純嬪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眸光賊亮,這茶入口清香,回味帶了絲甘甜,確乃極品。


    兩人便就著茶和糕點聊了幾句,純嬪並未多說,一杯茶喝完她就提出要走了。


    “妹妹不再多坐會?”


    令妃摸了摸手中的護甲,柔聲說:“好不容易來姐姐這一趟,留下一起用膳吧。”


    “這太打擾姐姐了。”


    純嬪微微搖頭,她知道如今兩人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能夠一起用膳的地步。


    “那便依妹妹了。”


    令妃心知她們的關係也就到這裏了,便讓憐星把人給送了出去。


    “娘娘,可要傳膳?”


    回來的憐星看著令妃有些疲憊的樣子,輕輕地問了一句。


    “傳吧。”


    令妃點了點頭,輕笑著說:“倒是個懂得看人眼色的,不過還是有些著急了。”


    “娘娘是說純嬪?”


    憐星點了個小宮女去小廚房讓做點清淡的,這幾日越發熱了,太過重口的東西娘娘吃不下去。


    “是。”


    令妃點了點頭:“這唐明安失勢實在太過突然,陛下又不得不罰,靜妃花了那麽大力氣也就保住了一個皇子之位,日後還能有什麽用。”


    “奴婢看這段日子靜妃可不怎麽好受。”


    憐星的話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宮中最會的便是踩低捧高,原本的益王,如今的三皇子,隻要陛下不喜,哪怕是妃位,為難也不會少。


    如今後宮中又沒有皇後,哪怕被私底下為難了,陛下不管,那便是無人能討個說法。


    尤其如今陛下不喜,靜妃隻能把自己吃的苦咬碎了吞到肚子裏去。


    什麽?你說去告狀?那當然可以啊,不過依著南安帝那性子,想必還會丟給靜妃一個興風作浪的名,到那時可就真的哭都沒地方哭了。


    “正常。”


    令妃掩嘴咳嗽了一聲,這天氣轉熱她貪涼,喝了不少冷的果子飲,眼下倒是有些發寒了。


    “娘娘可是不舒服,要不奴婢傳太醫?”


    “無礙,幫我倒杯熱茶。”


    “是。”


    憐星趕忙倒了杯熱茶遞給令妃,看她喝下舒服後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這璃兒如何了。”


    令妃放下了茶杯,輕聲說:“攪動風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娘娘,陛下給公主的賞賜可不少。”


    憐星寬慰了令妃一句,又說:“而且殿下如今身份尊貴,自然不會被人欺負。”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令妃歎了口氣,幽幽地說:“可惜陛下不同意讓我撫養璃兒。”


    “畢竟,長公主年紀也大了?”


    憐星猜測了一句,這後宮中可多的是年紀小生母地位又不顯的皇子公主。


    按理來說令妃隨意選一個都好過如今一直苦苦等著長公主。


    “或許是吧。”


    令妃知道應當不是這個原因,更多的是南安帝不想讓人染指後位。


    嫡親長公主之母,自然是後位的不二人選。


    可南安帝不想,便不會有半分心思,前陣子傳出陛下要立貴妃的消息,後宮中還真騷動了一段日子。


    她原也以為陛下是開竅了,轉念一想便知曉他怕是在試探著誰,不僅壓下了要去探聽消息的奴婢,而且一直都未曾多做什麽。


    果不其然,過段時間這消息便被壓了下去,陛下還狠狠地斥責了後宮中那些對此有心思的人,賢妃也赫然在列。


    這麗嬪倒是和自己一樣什麽事都不問,而且膝下還有八皇子在,想必這也是南安帝準備把他推出去平衡朝局的原因吧。


    “娘娘,先用膳吧。”


    憐星看著她這副樣子,害怕她憂思過重,連忙勸說了一句。


    “罷了罷了,用膳吧。”


    令妃幽幽歎了一聲,左右她也沒有子嗣,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重華宮中,南安帝正陪著麗嬪用膳。


    “這道珍珠丸子不錯。”


    南安帝頭一回讚賞了一道肉丸子,主要是這其中加了清脆爽口的馬蹄,在這個有些微微燥熱的夏日得了幾分涼意。


    “陛下喜歡便好。”


    麗嬪並未說出南安帝喜歡便日日來吃的話,否則必定會讓南安帝覺得自己不識大體,爭寵奪權。


    “近日鑫兒的功課如何?”


    因著唐明鑫午間時分是在上書房和旁的皇子一起用的午膳,故而南安帝今日並未見到他。


    “鑫兒很是刻苦,對太傅布置的課業都做得很認真。”


    麗嬪笑了笑,又說:“不過臣妾有些擔心他,這幾日一直看書至深夜也不停,怕他把身子熬壞了。”


    “確實是,不能如此,身體應當是第一位的。”


    南安帝點了點頭,又說:“且與鑫兒好好說,切莫讓孩子覺得身體不重要,若是年紀尚輕就一身病可就不好了。”


    “臣妾明白。”


    麗嬪乖順地點了點頭,又給南安帝盛了一碗湯。


    “再過幾日便是鑫兒的生辰了。”


    南安帝喝了口湯,提了句:“鑫兒也不小了,應當為朕分擔分擔了。”


    “這是自然。”


    麗嬪喜不自勝,南安帝這話說得明白了,是要直接把唐明鑫帶到朝中去了!


    “好了,用膳吧。”


    南安帝滿意地看著麗嬪開心的樣子。


    在這後宮中,太多人都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隻有麗嬪不會,她想說什麽便說了,想做什麽便做了,也正是因此,南安帝才會對她有幾分好。


    永樂郡,永樂城,韓宅。


    “總算是到了,讓我歇會。”


    韓霜錦一到地方就直接奔向了自己的床鋪,一躺在上麵就舒服地歎了一聲。


    “小姐,這還沒鋪床呢。”


    青黛緊隨其後跟著她一起進門,此處是之前韓霜錦派人買下的,宅中有幾個粗使丫鬟負責日常掃灑,但是房中的床鋪什麽的都未曾布置過。


    “沒關係,我先躺會。”


    韓霜錦擺了擺手,她是真的有點累。


    本來兩天的路程,因為這次帶的人和行李太多,硬生生拉長變成了五天。


    這五天她一直坐在馬車上,屁股都要坐麻了。


    青黛也知道韓霜錦的性子,當下也不多說什麽,隻幫她關上了門,然後留了一個丫鬟守著不讓人打擾,便抓著於芥蘭一起去整理帶來的人和東西了。


    至於那一萬石糧食,早在於芥蘭整理完後就讓他提前送來了,借著雲家酒肆的名義和成輑陽搭上了線,直接是半賣半送,這會糧食應該已經到定康郡了。


    “小姐歇下了?”


    於芥蘭看出來的隻有韓霜錦一個人,眨了眨眼睛問了句。


    “小姐累了。”


    青黛點了點頭,說:“我們按照府中原有的進行布置就行了。”


    “好。”


    於芥蘭應了一聲,剛剛來到門口,就看到了門口有人站著。


    “你們是?”


    “我們是依著貴人的吩咐,特意來送禮的。”


    來人大大方方地說了一句,擺了擺手放下了手中幾個箱子,輕聲說:“這邊東西既然送到了,我們便先離開了,還請公子代為轉達。”


    “多謝。”


    於芥蘭抱拳應了聲,看人走了便讓手底下的護衛把東西都抬了進去。


    “你認識他?”


    青黛看於芥蘭直接把東西收下,有些好奇地問。


    “是長公主府中的。”


    於芥蘭點了點頭,輕輕說了句:“領頭之人的腰牌是長公主府中的。”


    “原來如此。”


    青黛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隻跟著於芥蘭一同把東西搬進院子裏了。


    這邊沾了床的韓霜錦直接就睡著了,眯了半個時辰才緩了過來。


    “小姐,你醒啦。”


    在門口丫鬟看到韓霜錦推門,連忙上前。


    “睡醒了。”


    韓霜錦點了點頭,說:“去打點溫水過來讓我洗洗臉吧。”


    “是。”


    小丫鬟很快就端來了熱水,廚房一直燒好了備在一邊,就是候著等韓霜錦醒來能用上。


    “芥蘭和青黛在哪裏?”


    洗完了臉,韓霜錦覺得自己可算是活過來了。


    “都在院子裏整理內務。”


    丫鬟想了想,方才一直有人進進出出的,就是他們在安排事情。


    “讓他們來見我。”


    韓霜錦點了點頭,擺擺手就讓丫鬟下去了。


    不一會兒,於芥蘭和青黛就一同出現了。


    “小姐。”


    “事情都辦的怎麽樣?”


    韓霜錦讓兩人一同坐下,問了句。


    “一切都妥當。”


    青黛點了點頭,又說:“方才長公主讓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吃的用的都有,還有不少擺件。”


    “都挺貴的。”


    於芥蘭默默補充了一句。


    “公主殿下當真財大氣粗。”


    韓霜錦聽了這話微微愣了一下,不過想想估計也正常,畢竟這是永樂城,有幾個公主的眼線也是應當的。


    不過她確實是沒想到公主會給自己送東西,聽這於芥蘭的意思,估計還挺貴的。


    她買的這個宅子不是很大,因為想著省點錢買鋪子之類的,所以挑了一個位置不偏僻,但是相對比較完善的宅子,夠住她自己和一些人手就行。


    她已經在想公主殿下送來的那些很貴的擺件,放在宅子裏會不會被偷了。


    “小姐,這是箱子裏的信。”


    青黛將方才收起的信拿了出來,遞給了韓霜錦。


    韓霜錦接過,這是唐清璃送來的信,自己送來的一萬石糧食已經送去定康郡了,而且依著韓霜錦的意思,這一萬石糧食半賣半送,到時候官府邸報會特意附上韓霜錦的名字。


    “還是殿下靠譜。”


    韓霜錦看了這信很開心,這邸報一發,到時候她想做的事情也能夠展開了。


    “小姐可要先用些膳食?”


    青黛看著韓霜錦這麽開心的樣子就知道事情大概是已經辦妥了,也很開心。


    “用些吧,芥蘭你去雲家酒肆買點酒。”


    韓霜錦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小酌兩杯,這個朝代的酒度數並不高,喝起來也不醉人,她挺喜歡的。


    “是。”


    於芥蘭二話不說便應下,轉身離開了房中。


    韓霜錦看了眼青黛,又問:“月嫵安置好了?”


    “花小姐還在休息,她有些不舒服。”


    青黛點了點頭,花月嫵這次暈車得厲害,方才到了房中也是一起歇下了,這會還沒起。


    “那給她備點粥吧。”


    韓霜錦點了點頭,本來還想著和她聊一聊明鋪子日的選址,還有先開哪一個的,不過她既然不舒服,暫且還是就先好好歇著。


    “是。”


    青黛應下,很快小廚房就端上了早就備下的麵,上麵蓋了兩層鹵子。


    一層是韓霜錦最愛的醬牛肉,另一層是廣福樓的特色涼菜,這醬牛肉還是韓霜錦一直舍不得吃,讓人好好存著帶過來的。


    “你吃過了嗎?”


    韓霜錦用帕子擦了擦手,攪拌了一下送上來的麵,這麵也是她愛的堿水麵,廚房做得越來越好了。


    “奴婢吃過了。”


    青黛乖乖點了點頭,畢竟他們到的時候也是有些晚了,她便做主讓下人一同先吃飯。


    “做的對。”


    韓霜錦點頭,擺手就讓她下去了,自己就吃個飯,也不需要她在旁邊候著。


    公主府,書房。


    “殿下,東西已經送到了。”


    許三歸來到唐清璃麵前,方才他帶著手下一起去,但是並未出麵,看東西都送到了於芥蘭手上,便直接回來複命了。


    “好。”


    唐清璃點了點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許三歸一言未發,他自知這會不應當發話。


    “三歸。”


    “屬下在。”


    “孤問你,你覺得孤是一個怎樣的人?”


    唐清璃看著許三歸,淡淡問。


    “殿下,憂心百姓,是個好人。”


    這是許三歸的第一反應,他未加思索便直接脫口而出,在他心中,殿下確實如此。


    “好人嗎…”


    唐清璃又歎了一聲,將手中的信放在了桌上,這是宮中傳來的情報,再過幾日便是八皇子的生辰,南安帝會在那個日子為唐明鑫封王。


    而七皇子唐明雩與九皇子唐明琅,依著南安帝的性子,自然也會在當日一同封王。


    封號未定,但如今南安帝若是已經想著在唐明鑫生辰的日子為他們加封為王,這地位的尊貴,自然已經顯而易見。


    南安帝這是下了心思,想要唐明鑫往前推啊。


    唐明鑫並非他屬意的皇子,既然南安帝要把他推出來做擋箭牌,她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麗嬪此前的試探她一直記在心中,南安帝若是真的喜歡這個皇子,想必會把他藏的很好,不會輕易就把他給推出來。


    至於七皇子和九皇子,她不自覺想起了之前跟在自己身邊那個軟軟乖乖的弟弟。


    唐明琅雖出生自帶異象,但是時間長了反而泯於眾人,南安帝對他有多大的期望,而後便有多大的失望,他雖然是皇子,但與唐清璃的地位差不多。


    不過有純嬪護著,到底還是比唐清璃要強幾分,但是不知為何,這唐明琅特別喜歡和她一起玩。


    好幾次她前腳出了慈寧宮,後腳就遇上了這個軟乎乎的弟弟,她其實也愛帶著他,不過後來有一次他們一起出去玩,唐明琅年紀小又沒有穿厚衣服,回去之後便感染風寒了。


    純嬪知道此事後雷霆大怒,不僅勒令唐明琅以後不許和唐清璃玩,而且還試圖來討個說法。


    要不是太後護著她,唐清璃估計會被重罰。


    從那時起,有宮人盯著,唐明琅便再也沒有來找過唐清璃。


    不過,唐清璃並未忘記那場宮宴上唐明琅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雙眸中的思緒太多,不是闊別已久重逢的驚喜,反而帶著幾分埋怨和占有。


    那樣的意味太強烈,讓唐清璃心頭不適。


    故而她在後麵拒絕了唐明琅的拜訪,一次又一次,她本想著直接讓人遞信給純嬪,後來還沒等他這麽做,唐明琅倒是安分了。


    也是從那時開始,她方才知自己這個弟弟或許從來就並未泯於眾人,不過是在暫避鋒芒罷了。


    若真是如此,那她或許會支持唐明雩,而並非是唐明琅。


    唐明雩雖在一眾皇子中並不顯山露水,但在自己立府那日她見過,不僅儀表堂堂,而且與自己交談的時候格外有分寸,並未多說什麽。


    上一世中她被仇恨蒙蔽,倒是未多關注其他皇子,那時隻聽唐明安提了一句,不該有的心思全部按死,後來那些皇子死的死,傷的傷,留下來的也隻有一個小小的十三皇子,其他全數沒了。


    這一世,如今的唐明安或許掀不起什麽風浪了,倒是這奪嫡的皇子多了,這局麵也更加破朔迷離。


    她不是個好人,與任何人相交都隻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罷了。


    “三歸。”


    “屬下在。”


    許三歸抱拳,心裏有些擔憂,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孤有一事要你去辦,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唐清璃看著他,語氣加重。


    “屬下必定不負公主所托。”


    許三歸聞言直接跪了下來,抱拳誠懇地說:“若非得殿下庇佑,屬下恐怕活不到今日。”


    “你可知謝時安?”


    唐清璃看著他,輕聲問。


    “略有耳聞,謝大人是這永安城的城主,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許三歸點了點頭,此人極為出名,在他的治下,永安城蒸蒸日上。


    “如今,有人要他的命。”


    唐清璃回憶著上一輩子發生的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也就是這兩日了:“孤要你護住他,而且還要把那人抓出來。”


    “這…殿下…”


    許三歸有些猶豫:“謝大人身旁有隨行龍衛,又怎麽需要屬下保護?而且這人…”


    “他還真需要。”


    唐清璃輕笑,此刻那位龍衛應當在床上養傷。


    上一世,大皇子一派看中了永安城主,想要把他納入自己陣營,謝時安一心為民,自然是不想加入這爭權奪利的鬥爭中,毫不猶豫便拒絕了。


    大皇子一派本想不了了之,未曾想他查著永安城中的徇私枉法之事,居然查到了大皇子的人頭上。


    那人也是個蠢的,做事張揚,留下了不少證據,若是被揭發,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就連大皇子都保不住他,他自然不想死,便求上了謝時安。


    謝時安不是徇私枉法的人,不僅未答應,甚至還直接把來送信的小廝給扣住了,這下直接把那人惹惱了,添油加醋告訴了大皇子。


    大皇子當然不可能聽信他一麵之詞,想著派人來尋謝時安,就當作是給自己一個麵子,讓謝時安把這件事揭過去。


    豈料謝時安不僅沒有給大皇子所謂的麵子,還直接把人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貴為皇子卻一點都不把百姓放在心中,簡直不配稱王!


    這下直接把他惹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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