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遲收起信物,“沒想過,但早晚的事,即便做戲也該做全套。”


    霧影更欣慰,“那主子與墨小姐恰好在同一天送出信物,這便是緣分。”


    楚玄遲未置可否,隻是吩咐他,“送本王回書房,再著人準備香料。”


    既然墨昭華送來了香囊,他自然該使用,做戲也得配合,不是麽?


    待霧影推著他回到書房,墨昭華也已出了禦王府,被月影扶著上馬車。


    墨昭華坐下,背靠著車壁整理裙擺,而後抬手,用手背摸了摸發燙的臉。


    她懊惱不已,上輩子也活到了將近三十,重生回來怎比小女兒家還不穩重。


    換做是前世的自己,這個年齡也不會說出那種不要臉的話,真是要羞死人了。


    也不知楚玄遲會怎麽想她,會不會覺得她輕浮,甚至是認為她水性楊花?


    月影忍俊不禁,明知她很在意還故意說,“小姐,您的臉還紅著呢。”


    墨昭華裝模作樣的用手扇風,找了個借口,“外麵太陽太大,有些熱。”


    “奴婢也沒說是其他的原因呀。”月影逗她,“況且今兒明明是大陰天。”


    如今正值梅雨時節,能不下雨就已經不錯,哪來的太陽,墨昭華真是口不擇言。


    墨昭華尷尬不已,佯怒道:“這事不許告訴別人,尤其是琥珀,她嘴沒把門。”


    月影俏皮的眨著眼睛,“小姐與奴婢,有了越來越多的小秘密,不怕奴婢背主?”


    墨昭華從未想過要防著她,“有什麽好怕?你可是王爺的人,又豈會害我?”


    月影趁機問道:“小姐就這般信任王爺?”


    墨昭華反問,“王爺是我未來的夫君,我不信他,難道應該信其他人麽?”


    ***


    轉眼之間,距離長公主府的賞花宴便已月餘。


    楚玄寒還未能給墨瑤華名分,容清提起落發之事,被墨韞給擋了回去。


    理由很簡單,等祁王那邊的消息,即便是為妾,容清也無權處置墨瑤華。


    墨瑤華有楚玄寒護著,容清本也沒真想處置,不過是出於主母之責才提及。


    今夜楚玄寒又夜探香閨,墨瑤華委屈的提起此事,暗示他盡快解決她的名分。


    楚玄寒安撫她,“瑤瑤再耐心等些日子,待本王定下婚事,才好提納妃。”


    正妻未娶,一般都不會先納妃,之前是情況特殊,他才在長公主府提了出來。


    既然當時他連長公主都未能拿下,後續自是不敢再向文宗帝提及,隻專心選妃。


    墨昭華已有了婚約,他不得不另娶,因著選擇實在太多,他需要好好斟酌。


    墨瑤華等的心急,“六郎選妃也有好幾個月了,還沒權衡好該娶誰麽?”


    楚玄寒對她倒是很坦然,“沒能娶到墨昭華,本王本是意屬於她那表妹。”


    墨昭華隻有兩個表妹,一個是輔國公的孫女容悅,另一個是嘉善公主。


    墨瑤華自然知道是容悅,“娶她也能得到輔國公府支持,畢竟八皇子已廢。”


    楚玄寒坐在床沿抱著她,手不太安分,“可她還未及笄,瑤瑤又不能再等下去。”


    墨瑤華抓住他遊走的手,“是瑤瑤連累了六郎,想幫忙卻反將事情弄的複雜。”


    “這怎能是連累,瑤瑤不也是一心為本王麽?連母妃都誇瑤瑤聰慧過人。”


    楚玄寒趁機把玩起了墨瑤華的柔夷,又是捏手指,又是撓掌心。


    “真的?”墨瑤華手心被他撓的癢癢,當即握成了拳頭,“良妃娘娘誇了瑤瑤?”


    楚玄寒還不肯消停,“你此前的計劃很不錯,被人破壞也在你我的預料之外。”


    墨瑤華早就想得到良妃認可,欣喜若狂,“六郎定然為瑤瑤說了不少好話。”


    楚玄寒朝她脖頸吹氣,“本王隻說了實話,是瑤瑤自己得到了母妃認可。”


    墨瑤華縮了縮脖子,“六郎你真好,那如今六郎可有心儀的正妃人選。”


    “母妃比較滿意鎮國將軍府的嫡孫女,本王也覺得她所能給予的助力不錯。”


    楚玄寒得寸進尺,腦袋微微一偏,輕輕在墨瑤華白皙的脖頸上落下一吻 。


    墨瑤華沒躲,“鎮國將軍府的勢力,倒跟輔國公府差不多,就是尉遲小姐……”


    楚玄寒繼續嫻熟的撩撥她,“尉遲霽月怎麽了?瑤瑤可是與她有什麽齟齬?”


    “瑤瑤本身與她並無交集,隻是從賞花宴來看,尉遲小姐似乎心悅六郎。”


    墨瑤華在賞花宴上,除了與楚玄寒眉目傳情,便是關注哪些人有望入府為妃。


    尉遲霽月從未掩飾自己對楚玄寒的愛意,她自然注意到了,心裏有些吃味。


    楚玄寒輕笑,“傻丫頭,本王風光霽月,有幾個女子不心動,但本王隻心悅你。”


    墨瑤華想想也是,她的六郎能文能武,溫潤謙遜,玉樹臨風,哪家姑娘不愛?


    她轉過頭看向楚玄寒,眸光嫵媚,極為勾人,“瑤瑤也隻心悅六郎……”


    楚玄寒抱著她往後一倒,再利落的翻個身,便將她壓在身下,“瑤兒……”


    燭火搖曳下,被拉下的幔帳掩去旖旎,一件女子的衣物被丟出來,落在地上。


    ***


    五月底,梅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


    楚玄寒的婚事終於定下,嫡妃乃正是尉遲霽月。


    賜婚聖旨已下,欽天監擬好婚期,就在四個月後的九月二十八。


    墨昭華得知後極其開心,這正是她中意的祁王妃,好的不能再好。


    琥珀疑惑不解的問她,“小姐,祁王賜婚,您為何如此高興?”


    墨昭華笑靨如花而不自知,“我有很高興嗎?”


    珍珠抿著唇,不讓自己笑出來,“翹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咳咳……”墨昭華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那我收斂些。”


    琥珀追問,“小姐還沒告訴奴婢為何高興呢,也讓奴婢開心下。”


    “也沒什麽大事,他婚事有著落,以後提到他的情事就不會帶上我。”


    墨昭華沒說尉遲霽月的事,隻是找了個借口,這些年她確實在當假想敵。


    楚玄寒明明不愛她,卻表現的很愛慕,以至於她被那些心悅他的女子嫉妒。


    琥珀果然信了,“對哦,以後那些小姐就隻能嫉妒尉遲小姐,不會再恨小姐。”


    珍珠換了個話題,“不知道三小姐怎麽想,她與祁王的事至今沒個結果。”


    琥珀撇了撇嘴,“管她怎麽想呢,隻要別哭到咱小姐跟前就行,煩人。”


    說到這個,珍珠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事,“三小姐似乎有些日子沒來。”


    自從賞花宴歸來後,墨瑤華一次都沒來過倚霞院,以前是隔三差五的來。


    琥珀憤憤不平,“不來才好,想到那次賞花宴,她險些害了小姐我就生恨。”


    她每每想起那天還心有餘悸,若是那日香囊中真有羯布羅花,後果將不堪設想。


    楚玄寒賜婚的事,連墨昭華這邊都得到了消息,楚玄遲自然更是早已知曉。


    他如今在意的是墨昭華的反應,入夜後便在等月影的信件,拿到了立馬展開。


    看完他卻皺起了眉頭,疑惑的低喃,“奇怪……”


    霧影不知內容,連忙問,“怎麽了,主子?”


    楚玄遲將信件給他,“鎮國將軍府能給與楚玄寒的助力不小,她為何高興?”


    “這個……”霧影看完也是一頭霧水,“屬下也猜不透墨二小姐的心思。”


    楚玄遲想不通便擔憂,怕其中有詐,“從今日起,讓人盯著尉遲霽月。”


    “是,主子。”霧影應聲大步走到燭台旁,拿開燈罩準備將信件燒毀。


    他有些擔心,主子讓月影這麽監視著墨昭華,會不會埋下什麽隱患?


    萬一她並非楚玄寒的棋子,而是真心實意對主子,知道這事會很傷心吧?


    “哎喲……”一心想著此事,霧影沒注意到信件已燃完,火舌舔到了他的手。


    楚玄遲倒是注意到他發呆,但不僅沒提醒,反而幸災樂禍,“該,讓你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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