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


    墨瑤華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中。


    錦秋坐在一旁,手裏還在做著小孩子的衣物。


    這自是為墨瑤華的孩子所準備,別人準備的她可不放心。


    墨瑤華撐著腦袋側躺,百無聊賴,“不知六郎何時才能帶我出門?”


    錦秋一邊幹活兒一邊回應,“娘娘如今懷著皇長孫,王爺著實不方便。”


    因著這極有可能是皇長孫,裏裏外外多少雙眼睛都盯著,楚玄寒不敢冒這險。


    墨瑤華卻隻想著能出去炫耀一番,“那年底的新歲宴,也不帶我同去麽?”


    錦秋斟酌著回答,“新歲宴這般重要,屆時娘娘的身子若輕鬆,王爺應該會帶。”


    墨瑤華這些日子沒少打聽,“聽聞端陽與中秋宮宴,晉王是隻帶了正妃與側妃入宮。”


    “端陽與中秋,怎能與新歲宴相比?況且晉王有四妃,咱王爺又沒側妃,自然可帶娘娘。”


    錦秋入府時間不長,但舍得花錢,上下打點的不錯,倒是能為墨瑤華打聽不少的消息。


    墨瑤華輕撫著小腹,“但願如此,我盼了這麽多年,這是第一次機會,我不想錯過。”


    她從記事起,便常常看著墨昭華入宮,不是太後召見,便是見德妃,後又成為公主伴讀。


    每年三節還能跟著墨韞參加宮宴,雖然最初墨韞官階低,沒資格入正殿,可她也羨慕。


    如今她成了祁王庶妃,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參加宮宴,還能入得正殿,又怎會不期待?


    錦秋放下針線歇息,“眾人皆知晉王府後院熱鬧,王爺與王妃今日前去,不知會否出事。”


    “青天白日能出什麽事?即便出事也是他們府裏的事,難不成還能怪到咱王爺身上來?”


    錦秋很不放心,“怕就怕有人利用王爺,讓王爺與晉王生了嫌隙,那對王爺多不好?”


    “不是還有那廢物與賤人在麽?六郎天資聰穎,自會拉他們下水,甚至做替罪羊。”


    錦秋這才笑了起來,“若真能如此,倒是最好不過。”


    墨瑤華對楚玄寒有信心,“放心,六郎是要幹大事的人,又豈能讓人給算計了?”


    與此同時,晉王府中,騎射已然開始。


    這次四個箭靶不再擺成一排,而是擺在四個方位,如此騎馬才會互不影響。


    晉王依舊是射出第一支箭,可惜他未能像定點射箭時那般,一箭便射中靶心。


    他這一箭偏離的很嚴重,心下不免懊惱,今日他可是有意炫耀自己的實力。


    楚玄遲的戰神之名,不僅讓南昭國聞風喪膽,也讓東陵國的萬民將其奉為神明。


    他前幾年聽著楚玄遲屢戰屢勝的消息,早已嫉妒的發狂,甚至一度動了從軍的心思。


    結果純惠貴妃和左相輪番勸說,他也自知吃不了苦,這才打消念頭,留在盛京城。


    楚玄寒與晉王正好相反,第一箭便險些射中靶心,看的尉遲霽月大呼,“王爺好箭術!”


    也正是這一聲,又打斷了楚玄遲的思緒,他隻好先作罷,準備等回去了再仔細想想。


    瑞王和尉遲霽月緊接著也射出箭矢,隻不過前者脫靶,後者勉強射中了箭靶邊緣。


    晉王不服氣,“看來六皇弟經過定點射箭,已不再生疏,這第一箭便將本王比了下去。”


    楚玄寒說著場麵話,“是已有了點感覺,但也全憑大皇兄的相讓,讓玄寒出了風頭。”


    晉王沒再做聲,繼續射箭,他今日是要證明實力,可不能最後連楚玄寒都比不過。


    四匹馬在場中奔跑著,馬背上的人意氣風發,不斷的搭弓射箭,再沒人脫過靶。


    晉王的狀態不太好,連續射了幾支箭,都未能射中靶心,而箭術本是他最擅長的。


    楚玄寒看的也很疑惑,他的箭術雖然不錯,但有意藏拙,因此晉王才能一直壓著他。


    沈曦月這些年沒少陪晉王去騎射,甚至打獵,對他的箭術很清楚,眼下並非他的水平。


    她小聲嘀咕,“奇怪,王爺的騎射怎突然不行了?難不成是顧忌情分,有意相讓?”


    晉王又怎會允許他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搶風頭,他現在是真沒狀態,而問題出在馬上。


    這是他最鍾愛的一匹馬,原本是烈馬,最後被他馴服,因此他青睞有加,沒少騎它出門。


    可今日這馬似乎有些腿軟,跑的沒一點勁,以至於總讓他估算錯誤,未能射中靶心。


    尉遲霽月突然驚呼一聲,“快閃開。”


    她胯下的矮腳馬,突然往晉王那邊衝去,似已失去控製。


    晉王一勒韁繩,躲開尉遲霽月的馬,厲聲質問,“這怎麽回事兒?”


    尉遲霽月的馬還在橫衝直撞,“我也不知道,這馬突然就不受控製。”


    楚玄寒隨後跟著提醒,“大皇兄,我這馬也已失控,我根本扯不住韁繩。”


    “六皇兄,快躲開。”伴著瑞王的厲呼,他的馬已然衝向楚玄寒,明顯也失控。


    晉王剛才還勉強能控製住馬匹,隨著另外三匹馬的亂竄,他的馬也開始橫衝直撞。


    馬夫和下人過來幫忙,結果兩人被馬蹄踢開,一人被踩踏的慘叫連連,現場一片混亂。


    尉遲霽月的矮腳馬最先被人製服,她驚魂未定的退出內場,然而剛到外場,就聽一聲驚呼。


    “曦月,快走。”


    晉王的馬匹竟然衝破馬場圍欄,朝楚玄遲他們狂奔而去。


    霧影眼明手快,一把抓住輪椅拔地而起,楚玄遲則及時抓住了兩旁的扶手。


    立在墨昭華身後的花影反應也不慢,在她霍然起身後,雙手從後抱住她飛起來。


    風影反應慢了些,如今已無需顧主子,便伸手撈起了離她最近的李瑩,飛身離開。


    轉眼間的工夫,原地便隻剩下剛剛站起來的沈曦月,以及幾個失聲尖叫的丫鬟。


    好在晉王馬術也了得,在關鍵時刻勒住了韁繩,讓發狂的駿馬堪堪停在了他們跟前。


    沈曦月已然呆若木雞,張著嘴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但雙手卻下意識護住了小腹。


    晉王剛想鬆口氣,伴著馬蹄聲,身後猛然又傳來了楚玄寒的聲音,“大皇兄,快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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