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居。


    尉遲霽月早已聽聞楚玄寒去了梧桐苑。


    本以為他看過墨瑤華便會過來,如今又得知他歇在那裏。


    她氣的直咬牙,“責罵幾句便動了胎氣?懷了身子便這般嬌貴的麽?”


    倚翠時刻想著邀功,“娘娘,明日要不要奴婢找青花打聽點今晚的情況?”


    尉遲霽月怒道:“這還用問?入府這般久隻一個眼線,連二等丫鬟都拿不下。”


    倚翠解釋,“庶妃有身孕,錦秋看著緊,二等丫鬟又全是陪嫁,奴婢也沒有法子。”


    尉遲霽月冷嗤,“一個庶女而已,竟帶這麽多陪嫁過來,禦王妃當初都隻帶了兩人。”


    倚荷想了想,“墨尚書寵妾滅妻早已是人盡皆知,想來禦王妃在府裏時,過的著實不好。”


    尉遲霽月擰著眉,“父親不好,不還有母親麽?既能得到十裏紅妝,還愁得不到幾個陪嫁?”


    想當初墨昭華出嫁,她本是想著看笑話,哪成想人家要排場有排場,要嫁妝也有嫁妝。


    正是因此,她才強烈要求鎮國將軍府給她備十裏紅妝,絕對不能被墨昭華給比下去。


    為此她的兄嫂還有些不高興,畢竟女子的嫁妝屬於自己,他們感覺這是吃了大虧。


    倚翠猜測道:“那可能是不需要吧,禦王在大婚前送了個婢女,聽說禦王妃出門必帶。”


    倚翠也想起了月影,“對,禦王妃出嫁前曾約我們小姐見過一麵,帶的正是那婢女。”


    提到月影,尉遲霽月嘲諷的笑了起來,“這傻子,人家給她送了個眼線,她還真當成寶。”


    另一廂,禦王府。


    剛伺候完楚玄遲洗漱,正在寬衣解帶的墨昭華突然打了個噴嚏,“阿嚏——”


    楚玄遲已在床上平躺下,見狀擔心了起來,“昭昭可是染上風寒了?”


    盛京的冬天很冷,眼下都快下初雪了,溫度自是很低,墨昭華又成日忙碌。


    雖說醫者不自醫,但墨昭華這點小病還是能瞧,“沒有,估摸著是有人罵妾身。”


    楚玄遲這才放心下來,“不是墨韞那老匹夫,便是你那庶妹了,他們今日被下了臉。”


    墨昭華換上寢衣,“隨他們罵,妾身又聽不到,他們即便罵出花來,妾身也不會少塊肉。”


    “我家昭昭沉穩又大氣。”楚玄遲笑著問她,“既已應付完探病之事,明日便教你習武如何?”


    墨昭華脫鞋上榻,聞言動作猛然一頓,“不可,夫君胸口的傷今日才裂開,不能有大動作。”


    涉及到身體,楚玄遲便不會跟她爭辯,隻會聽從,“這次需休養幾日,昭昭才讓我出門?”


    墨昭華在他身邊躺下,“少說也得三五日吧,妾身正好趁這幾日把衣物做好,然後專心習武。”


    楚玄遲身子未恢複,容易受寒,她緊趕慢趕,隻想趕在初雪之前把他禦寒的貼身衣物做好。


    他伸手攬住她,“好,那我趁著初雪還未落下,去一趟城外,見見鐵騎的統領與副統領。”


    鐵騎有一位統領,兩位副統領,都是他一手選拔出來,再親眼看著他們一步步爬上來。


    在南疆的十年裏,他除了自我成長,立下赫赫戰功,也為南疆軍選拔了不少的良將。


    因此即便他如今沒了南疆軍的兵權,可若真有什麽事,他還是有一定的號召力。


    墨昭華惋惜,“可惜軍營重地,女子不得入,否則昭昭還真想親眼見識下三千鐵騎兵。”


    楚玄遲愛軍也重軍,“虎符我可以給你玩,但這個我真不能帶你去,最多隻能在軍營外。”


    墨昭華也不希望他徇私枉法,落下把柄,“沒關係,妾身能理解,本就隻是想想。”


    楚玄遲抱緊了她,情難自禁,“我的昭昭既冰雪聰明,又溫柔體貼,還如此善解人意。”


    ***


    翌日,祁王府。


    倚翠悄悄去找青花打聽昨晚的消息。


    青花昨日運氣好,進去送水時,正好聽到他們提及過去。


    雖隻在剛進去時聽到一句,後續兩人便閉了嘴,可卻聽到了重要信息。


    尉遲霽月聽完倚翠的稟告臉色大變,“怪墨昭華有賜婚,無法帶她入府?”


    墨瑤華每次在尉遲霽月這裏受了委屈,便要怪墨昭華,同樣的話不厭其煩的說。


    這次說的時候青花到了珠簾外,正好聽到,看到她進來,她才打住了這話題。


    “青花隻聽到這一句,庶妃的語氣還帶著點恨意,奴婢猜庶妃說的應該是咱王府。”


    楚玄寒原本想娶墨昭華的事,被傳的有鼻子有眼,倚翠常跟著尉遲霽月,自然也知道。


    尉遲霽月咬了咬銀牙,“還真被娘親猜對了,這個賤蹄子果然早就與王爺有染。”


    倚荷心生妒忌,便故意提醒,“青花的話能盡信麽?會不會是在離間王爺與王妃?”


    倚翠知道她的心思,“若是離間計,這對庶妃有何好處?你若懷疑,可自己找個眼線。”


    尉遲霽月已然確定,“無需多疑,從王爺對那賤人的在意與稱呼,我便已看出端倪。”


    前幾日青花才傳過一個重要的消息,祁王在私底下喊墨瑤華為瑤瑤,而不是庶妃。


    倚翠附和,“就是,王爺在大婚前還會親昵的喚王妃的閨名,大婚後幾乎沒怎麽喚過。”


    尉遲霽月妒火中燒,“我早該想到,在長公主府時王爺百般維護,換做別人早以侍妾抬入府。”


    倚翠火上澆油,“所以咱王爺這是怕委屈了庶妃吧?”


    倚荷道:“奴婢也想起一事,王妃入府這麽些天無動靜,庶妃卻隻在那一次便有了身孕。”


    倚翠幫腔,“哪有這般巧的事,她又非送子觀音,還能一次便懷上身孕,怕是後續兩人……”


    她說著跪了下去請罪,“王妃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編排王爺,隻是話趕話說到這兒。”


    尉遲霽月抬了抬手,“罷了,起來吧,雖說話難聽,但也不是沒這可能,他們就是珠胎暗結。”


    倚荷心疼不已,“那王妃太委屈了,您對王爺情深義重,癡心一片,王爺怎能這般對您?”


    倚翠也不甘人後,跟著道:“是啊,庶妃也著實過分。”


    尉遲霽月並未說話,但眸子肉眼可見的變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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