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遲去了鐵騎營一整天,直到晚上才回來。


    墨昭華白天在忙著,倒沒多擔心,畢竟也沒壞消息傳來。


    不過晚上她一直等著他回來用晚膳,這是他臨出門前答應過她的事。


    楚玄遲得知後,“昭昭怎不先吃,我若今日不回來,你還不用晚膳了麽?”


    “夫君是去見統領,又非上戰場,怎會不回來?況且夫君答應過回來用晚膳。”


    墨昭華邊說邊為他布菜,“妾身一個人用膳沒胃口,怕夫君也如妾身一般。”


    他們所謂的食不言寢不語,並非用膳時不能說話,是指嘴裏有食物時不要開口。


    若是用膳便不能說話,那設宴與酒局又有何意義可言,更無法借著酒興暢所欲言。


    楚玄遲知她真正的心思,她哪裏是沒胃口,非要他作陪,分明是隻想陪他一起用膳。


    她怕他孤單!


    但他並沒拆穿,反而笑著許諾,“原是要我陪著才行,那以後我盡量都在府裏陪昭昭。”


    墨昭華殷勤的給他布菜,恨不得把他的菜碟都堆滿,“夫君今日辛苦了,多吃一些。”


    楚玄遲也忙不迭的給她布菜,如今他對她的喜好與口味了如指掌,廚房都沒他這般細心。


    他臉上的笑意自然而真誠,“不辛苦,能見到昔日部將,我很高興,他們也如此。”


    墨昭華沒去過軍營,隻能靠想象來猜測,“去了軍中,可是有了金戈鐵馬之感?”


    楚玄遲目光悠遠,“是啊,在南疆戰場的回憶湧上心頭,我感覺血液都已沸騰起來。”


    墨昭華眼瞎口中食物,“妾身保證,明年這個時候,夫君必然可健步如飛,提刀上馬。”


    楚玄遲目光中燃著炙熱的情愛之火,“昭昭,你不隻是我的希望,更是我的未來。”


    墨昭華含情脈脈,“夫君也是妾身的希望與未來,所以我們要好好的,要平安順遂。”


    楚玄遲將挑去魚刺的魚肉遞到她嘴邊,“昭昭今日似乎也極其開心,可是有什麽好事?”


    墨昭華吃完笑著開口,“妾身已將珍珠婚配,對方是府裏賬房的管事,人品與能力皆可。”


    楚玄遲想了想,“可是叫崔卓?”


    “夫君記憶力真好,雖不管府中之事,隻看過一眼霧影的調查結果,便已記住崔管事。”


    墨昭華不是個喜歡阿諛奉承的人,她是真心欽佩他,恨不得將他所有的好都說出來。


    楚玄遲道:“我確實未曾打理過府中之事,但崔卓乃是霧影找來的人,故而記得清楚些。”


    墨昭華很不解,“府裏除了護衛們,既還有其他自己人,夫君此前怎也知會妾身一聲?”


    楚玄遲解釋,“崔卓其實也算不得是自己人,但我若早告訴你,必會影響你的判斷與選擇。”


    崔卓其實並不是府裏的奴才,沒簽賣身契,是霧影信不過之前的人,特意去外麵請來的。


    隻不過霧影是在暗中行事,因此別說是諸如魏正德等人,即便是墨昭華也不知道這事。


    正因為他不是家奴,所以其他下人大多是自稱為奴才,而崔卓一直都是自稱為小人。


    墨昭華聽完崔卓的來曆,對他更為滿意了,“以前不是自己人,但以後可以是。”


    她當初看中他的原因之一,便是他沒簽賣身契,隻算長工不算是奴才,有著自由之身。


    待她為珍珠脫離奴籍,他們便都是清白之身,她再為他們置辦房子,好日子才真正開始。


    楚玄遲其實早已有徹底將崔卓收為己用的心思,“我的昭昭辦事,著實讓人放心。”


    ***


    鎮國將軍府。


    今日尉遲霽月回了娘家。


    她回去見過長輩,便與徐氏去說體己話。


    徐氏聽著她說前幾日證實的事,眼珠子一直在溜溜轉悠。


    尉遲霽月眼裏燃燒著妒火,“娘親,女兒真的不能對那賤人下手麽?”


    出嫁前徐氏便千叮萬囑不能動墨瑤華的孩子,可她如今實在是無法忍下去。


    意外得來的孩子,與兩情相悅懷上的孩子,她再怎麽大度也隻能做到接受前者。


    “你可以做,但若做不到天衣無縫,把自己完全摘出去,勢必影響你與王爺感情。”


    徐氏早在聽的時候便在想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若是無法解決,又要如何勸慰自己女兒。


    尉遲霽月大發脾氣,“有那賤人在,還有個孩子,王爺對女兒哪還有什麽感情可言?”


    徐氏好言相勸,“王妃,你是主母,這點才最重要,至於寵愛,你可以慢慢爭,無需著急。”


    尉遲霽月都快氣笑了,“娘親莫不是在說笑,那賤人都已踩到女兒頭上,女兒還能不急?”


    徐氏淡定道:“來日方長,她如今能這般,靠的是以前的情分,而那時王爺身邊無其他女人。”


    “現今王妃既已入了府,王爺需顧忌你,必不敢明目張膽的給與她偏愛,這便是你的機會。”


    尉遲霽月看她說的振振有詞,便問,“女兒要如何做?”


    “我且教你些法子,你讓王爺嚐嚐新鮮……”徐氏壓低了聲音,悄悄與她說些床笫之事。


    那是避火圖上沒有的姿勢,尉遲霽月光聽著就臉紅,“我的天老爺,真能這般做麽?”


    徐氏在這方麵經驗豐富,“男人不就圖個新鮮與刺激麽?我相信祁王也不例外。”


    尉遲霽月臉紅如豬肝,又忍不住好奇,“娘親對爹爹也做過這等新鮮又刺激之事?”


    徐氏尷尬不已,“咳咳……我不與你爹爹做,還能與誰?王妃莫要明知故問讓我難堪。”


    尉遲霽月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著實沒想到,爹爹那般嚴肅的一個人竟然也……”


    後麵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她雖出生於將門,但也不是什麽鄉野村夫,沒那麽口無遮攔。


    徐氏諄諄教導,“所以其實男人脫了褲子都一樣,王妃要趁著如今府裏女人少,把握住機會。”


    尉遲霽月心潮澎湃,已然開始想入非非,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紅暈,“好的,謝謝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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