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秋被嚇的瞪大了眼睛,“娘娘……”


    墨瑤華對楚玄寒的親昵稱呼,又豈能舞到尉遲霽月跟前?


    尉遲霽月冷笑,“看來果然是疼的厲害,不僅口不擇言,還連偽裝都做不到了。”


    錦秋聞言大驚失色,這才知道,原來她早已知曉此事,那她怎麽還能容得下墨瑤華?


    “六郎……”墨瑤華腦子渾渾噩噩,已然聽不到其他人的話語,滿心想著楚玄寒。


    “賤人,你竟然還敢叫!”尉遲霽月怒道,“六郎也是你區區庶妃能叫的嗎?”


    錦秋終於發現墨瑤華不對勁,目光渙散,連忙大喊,“娘娘,您一定要撐住啊!”


    “六郎……”墨瑤華低喃,疼的眼淚止不住的掉,“瑤瑤好疼……”


    尉遲霽月雖早從青花處得知了這些,但聽到還是受不了,氣的七竅生煙。


    她也不顧墨瑤華如今是何情況,抬手就想打,“賤人,誰允許你如此自稱!”


    錦秋膽子夠大,竟起身奔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王妃息怒,庶妃遭不住啊!”


    墨瑤華卻火上澆油,又喊了一聲,“六郎……”


    尉遲霽月徹底被激怒,用力的甩開了錦秋,“大膽賤婢,竟敢以下犯上。”


    她本想再教訓墨瑤華,卻聽得吳嬤嬤驚呼一聲,“不好,庶妃娘娘暈過去了。”


    府醫跪下,“王妃娘娘,小的無能,已無力保住庶妃娘娘腹中胎兒,這如何是好?”


    尉遲霽月心中大喜,她本就容不下這個孩子,如今別人動了手腳,她隻需要坐享其成。


    她可請禦醫,卻有意拖延時間,“廢物,我們花錢養著你是讓你當擺設,聽你說無能的麽?”


    錦秋跪在床前,心急如焚,“王妃娘娘,還請先以庶妃娘娘與皇嗣為重,府醫可日後再發落。”


    吳嬤嬤也跪在床前,一個勁的哭喊,“娘娘,您醒醒,老奴求您快醒醒啊……”


    墨瑤華若真出了什麽事,她難辭其咎,楚玄寒盛怒之下,要了她的老命都不足為奇。


    錦秋還沒放棄,一個勁的磕頭,“求王妃娘娘救救庶妃,救救王爺的孩子,求王妃……”


    尉遲霽月裝傻,“你這賤婢莫不是急昏頭了?本王妃又非大夫,如何能救得了他們?”


    錦秋繼續磕頭,“您是親王妃,入得了皇宮,還請王妃發發慈悲,請來禦醫救庶妃母子。”


    尉遲霽月趁機發難,“他們是母子?那本王妃是什麽?”


    錦秋額頭已見血,“王妃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的錯,真的急昏了頭,王妃才是孩子的嫡母。”


    尉遲霽月可不會同情,她正愁不知道怎麽拖延時間,這送上來的好機會,她又怎能錯過?


    她揪著不放,“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沒規矩,下人也這般不知禮數,口出狂言。”


    “奴婢知罪,王妃娘娘如何責罰奴婢都認,還請先救庶妃與皇嗣,求王妃娘娘……”


    錦秋隻想趕緊揭過此事,尉遲霽月則正好相反,她能拖一刻是一刻,最好拖的一屍兩命。


    “你對她這般好,處處維護她,可她之前卻連句解釋的話都不肯為你說,你何苦來哉?”


    尉遲霽月趁機離間錦秋與墨瑤華,若能策反錦秋,她以後便能知墨瑤華的一舉一動。


    錦秋自是沒這麽好說動,“這是奴婢的職責,至於庶妃娘娘如何對奴婢,奴婢未有怨言。”


    尉遲霽月也沒指望一句話便策反,繼續問,“值得嗎?”


    錦秋垂著腦袋,“奴婢隻是個下人,沒得選擇。”


    尉遲霽月看時間差不多,“罷了,倚翠,拿本王妃的牌子速速入宮,將此事稟明良妃娘娘。”


    她若再拖延下去,目的太過明顯,楚玄寒那邊不好交代,剩下的隻要交給倚翠即可。


    遞給倚翠令牌的時候,她使了個眼色,倚翠會意的點頭,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思。


    吳嬤嬤急切的問,“為何是找良妃娘娘,而不是直接找禦醫,這不是更耽誤時間麽?”


    尉遲霽月怒道:“你個奴才懂什麽?禦醫也是我們隨便能召的麽?不得由良妃娘娘出麵?”


    吳嬤嬤趕緊磕頭,“王妃娘娘請息怒,是老奴愚昧無知,以為您是親王妃便可以直接找禦醫。”


    尉遲霽月又對她發難,“你這是在嘲諷本王妃沒本事?”


    吳嬤嬤惶恐不安,“沒有沒有,老奴是真的無知。”


    尉遲霽月厲嗬一聲,“既無知,便閉上嘴。”


    內室中人紛紛噤若寒蟬,無一人再敢開口,內室自此陷入了靜謐之中。


    ***


    禦王府,西廂房。


    楚玄遲本是回來陪墨昭華歇息,結果她又起來為他施針。


    霧影在旁幫忙,疏影突然過來,有要事稟告。


    他是自己人,自是早知墨昭華治療之事,很快便進來稟告了祁王府的事。


    楚玄遲勾一抹笑意,“哦?大晚上還有這好事兒?”


    墨昭華舒了口氣,“等了這般久,可算是有人坐不住。”


    楚玄遲饒有興趣,“就是不知道是誰出的手,這下有的老六去調查了。”


    “不過月份已經這般大,即便是中了墮胎藥,處理及時,也還是能生下來。”


    別的不說,墨昭華自己便有把握,但這有個前提,需要及時處理,晚了可不行。


    楚玄遲聞言,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以昭昭之見,若真生下來了,也能養得活是嗎?”


    “胎兒如今已有七個月左右,處理得當生下來,確實也可養活,但月份不足,必然羸弱。”


    墨昭華還有句話沒說出來,雖然可養活,但養大不容易,很可能會夭折。


    “太子當初便是不足月,以至於身子一直不好,但太子的月份應該比這大些。”


    楚玄遲對太子具體是懷了幾個月生下來的並不清楚,隻知他是未足月便生已降生。


    當時敬仁皇後的情況跟墨瑤華差不多,也是遭了算計,無法再保胎,不得不提前生產。


    “所以若無法保胎,便隻能早產,最壞結果是生下死胎,最好的則是生下不足月的孩子。”


    再三提到孩子,墨昭華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世的孩子,他死的那般痛苦慘烈,墨瑤華這是在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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