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


    墨韜的府邸。


    晚膳後,薛氏母女去書房找墨韜。


    墨淑華催促墨韜,“父親,您考慮的如何了呀?”


    薛氏也著急,“是啊,老爺,您到底要不要給禦王府下帖子?”


    墨淑華又催促,“父親,時不待人,機不可失,您在顧慮什麽?”


    墨韜沉聲道:“方侍郎乃是晉王黨,我跟著他一旦站錯隊,可會掉腦袋。”


    “禦王妃都不怕,老爺怕什麽?”薛氏無所謂,“再者說,老爺這官階又何須站隊?”


    一個從五品的禮部員外郎,在盛京城真不夠看,連宮宴都隻能參加新歲宴。


    薛氏覺得即便晉王有心奪嫡,也瞧不上墨韜,所以無論成功與否跟他關係不大。


    墨淑華又道:“禦王妃對一個丫鬟都能這般大方,我們若是巴著她,好處豈不是更多?”


    薛氏附和,“淑華說的對,你兄長不肯幫你,祁王更是指望不上,何如我們自己找個靠山?”


    墨淑華越說越著急,生怕親事被人搶走,“父親,還請早些拿主意吧,女兒這也是為家裏考慮。”


    墨韜想到自己久久升不上去,也動了心,“罷了,我明日就下帖子,我們一起去拜訪禦王與禦王妃。”


    他作為墨昭華的嫡親叔叔,如今又是年關,去禦王府拜訪也是情理之中,並不會惹人懷疑。


    雖說楚玄遲廢了雙腿,可有戰功在身,上個月又得到了鐵騎營的兵權,確實能作為靠山。


    若能與之交好,所能得到的好處,總比那個不肯幫忙的嫡兄,以及攀不上的祁王要多。


    “好的,那女兒現在就去做準備。”墨淑華徹底放下心來,喜笑顏開的離開了書房。


    墨韜不解的皺起眉頭,“隻是去禦王府,又不是去相看方家二少爺,又何須準備?”


    薛氏笑著解釋,“姑娘家嘛,出門自然是希望能好看一些,老爺是不會明白的。”


    墨韜不以為然,“女人果然麻煩,再者說,在禦王妃麵前,她再怎麽打扮不也沒用?”


    薛氏的笑僵在了臉上,墨淑華的容貌隻能算得上清秀,與墨昭華的美豔不可同日而語。


    ***


    禦王府,主院西廂房。


    墨昭華已為楚玄遲做完針灸,剛剛躺下。


    她這幾日都在等調查結果,“這麽多天了,祁王府怎還沒消息?”


    楚玄遲倒是一點不急,“說明幕後之人厲害,讓老六的人查不出來。”


    墨昭華懷疑晉王,“以夫君對晉王的了解,他手下可有這般厲害的人物?”


    “也不是沒可能,他自己雖沒幾分本事,但勝在有一個手眼通天的嫡親舅父。”


    楚玄遲提到林天佐,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族,他也曾有兩個戰功赫赫的親舅父。


    可惜一夕之間,護國公成了通敵賣國的叛臣,而戰場殺敵的舅父,也成了亂臣賊子。


    “林左相確實很厲害,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便成為左相,成為陛下倚重的左膀右臂。”


    黑暗之中,墨昭華看不清楚玄遲的表情,一心想著在談的話題,也沒意識到他會多想。


    楚玄遲收斂心思,“他最大的本事,是當年做了父皇的伴讀,否則又如何能升遷的這般快?”


    林天佐跟文宗帝差不多年紀,又是太傅的外孫,先帝便讓他給當時還是皇子的文宗帝做伴讀。


    文宗帝從皇子到太子,再到登基為帝,林天佐一路相伴,自己也跟著平步青雲,位極人臣。


    “罷了,不說別人了。”墨昭華打住話題,“夫君的腿這幾日如何?可有按照妾身所言多動?”


    楚玄遲邀功似的,“昭昭的話,我字字記在心間,時常練習,腿已能抬的更高些,是不是很乖?”


    “嗯……夫君和外祖父,是妾身見過最乖的傷患,那獎勵夫君一個……”墨昭華的話戛然而止。


    隻因她的話還沒說完,楚玄遲便明白她的意思,直接吻上她的唇,將她嘴邊的話堵了回去。


    他與她知己知彼,更與她相知相愛。


    ***


    三天時間昨日便過了。


    可惜冷延並未能給楚玄寒一個結果,昨夜挨了一頓訓斥。


    好在今天午後,調查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他算是查出了真相。


    楚玄寒這幾日告了假,此刻正在府中的書房,冷眼看著冷延進來。


    他昨夜雖答應再給冷延點時間,但氣還沒消,“本王還當你以死謝罪了。”


    冷延這次沒跪下,隻行了個抱拳禮,“主子恕罪,屬下多拖了半日的時間。”


    楚玄寒看他這態度,心裏有了點底,“此時突然來稟告,可是調查終有了結果?”


    冷延稟告,“是,有人已招供,乃是受倚荷指使,在草莓之上抹了墮胎的藥粉……”


    那是個名為朝霞的二等丫鬟,乃是楚玄寒院裏伺候的人,當日正是她去梧桐苑送草莓。


    “人在何處?”楚玄寒生怕死無對證,“可莫要告知本王,你連個賤婢都看不住,讓她畏罪自殺。”


    冷延也怕這次跟上次杏紅一樣,下手太重了些,把人給打死了,這次特意讓人手下留情。


    也正是因此,朝霞前幾天才能挺住,未被他們撬開嘴,而今天招供後,冷延立刻讓府醫治療。


    此刻聽得楚玄寒的話,冷延暗鬆了口氣,“沒有,人就在外麵,主子隨時可以親自審問。”


    楚玄寒怒喝一聲,“那還不拎進來,難不成是等著本王出去,親自將那賤婢給請進來!”


    “主子息怒,屬下這就將人帶來。”冷延此前沒將朝霞帶進來,也是為了稟告結果。


    楚玄寒等了片刻,便見冷延拖著一個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的女人進來,將其扔在地上。


    看到這個親手害死了自己兒子的人,他眼裏泛起殺意,“賤婢好大的膽子,竟敢給庶妃下藥!”


    朝霞趴在地上,“王爺饒命,奴婢也實在沒辦法,是王妃娘娘的陪嫁丫鬟倚荷姑娘逼奴婢。”


    “是那個賤婢?”楚玄寒成婚後常去明月居,自然認得倚荷,“那豈不是尉遲霽月的意思!”


    若真是如此,他不僅不用去給鎮國將軍府交代,對方還得來給他磕頭認罪。


    可真的會是尉遲霽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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