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的腳步一頓,最終還是沒回頭,她不想去捧著一個庶女。


    哪怕這個庶女已經是祁王庶妃,可比起禦王妃,還是差的遠了些。


    墨淑華在外麵等薛氏,待她來了才繼續往外走,自有王府的下人帶路。


    梧桐苑的花廳中,墨瑤華已離去,隻剩下小丫鬟在清理地上的茶杯碎片。


    墨瑤華回到廂房還在破口大罵,“沒見過男人的小賤蹄子,這種男人都當寶。”


    青花柔聲勸慰她,“主子息怒,莫為他們動氣,若真是火坑,他們早晚都會後悔。”


    墨瑤華不甘心,“可若不是火坑,他們便要對那賤人感恩戴德,越發與她親近。”


    她從小到大都以搶墨昭華的東西為樂,小到一包好點的茶葉,一支珠花。


    大到長輩的寵愛,兄弟姐妹間之情,甚至男人,楚玄寒便是因此入她的眼。


    她想要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忽視墨昭華,如今情況與以前相反,她如何能忍?


    “看堂小姐這態度,是不可能退婚,主子若不想她高嫁,便隻能侍郎府主動退婚。”


    青花一副為墨瑤華排憂解難的樣子,說的話也確實中肯,吳嬤嬤反應慢了些又生妒。


    吳嬤嬤眼珠子溜溜一轉,“其實想讓侍郎府退婚也非難事,隻要毀了堂小姐的清白即可。”


    墨瑤華看向吳嬤嬤,“主意是不錯,然而她人在深閨中,又何來的機會?”


    吳嬤嬤得意的看了眼青花,“最好是讓禦王妃約她外出,我們再找人玷汙她。”


    墨瑤華沒好氣的道:“你簡直是癡人說夢,那賤人又豈能如此配合我?”


    吳嬤嬤道:“若是不行,也可由其他人約堂小姐,隻要她出了府便有機會。”


    “我們從長計議,絕不可讓她攀上方家,有那賤人撐腰,興許還真不是個火坑。”


    墨瑤華認為方天明雖好色,但墨淑華要的隻是正妻之位,不在意此事即可。


    縱使是她是高嫁,可畢竟是墨昭華牽的線,楚玄遲又身居要職,方家不敢得罪。


    想到楚玄遲竟能以廢物之身上朝堂,得到的還是楚玄寒不敢想的官職,她妒火中燒。


    另一廂,薛氏母女終於出了府,上了自家馬車,避開了祁王府的下人。


    墨淑華這才敢吱聲,“我好不容易才攀上高枝,她便迫不及待想把我拉下來!”


    薛氏冷笑,“庶妃自小就喜歡搶禦王妃的東西,這是見不得我們與禦王妃親近呢。”


    “女兒曾與她交好,那能不清楚她那點心思?”墨淑華眼神冰冷,“她別想壞我好事!”


    薛氏提醒她,“她心機頗深,又錙銖必較,你今日得罪了她,日後要小心防備。”


    墨淑華點頭,“女兒知道,她心狠手辣,見我們不願退婚,定然會打方家的主意。”


    “該不會要借助祁王之手,逼方家退婚吧?”薛氏著實舍不得這門大好婚事。


    墨淑華篤定的道:“不可能,祁王豈能為了她,不顧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


    “這倒也是,總之我們萬事要當心。”薛氏恨不得墨淑華即刻出嫁,免得夜長夢多。


    墨淑華無所謂道:“母親無需太擔心,以後女兒少出門便是,她還能來咱府裏麽?”


    ***


    是夜,禦王府後院。


    墨昭華一邊施針,一邊說青花今日傳來的消息。


    楚玄遲聽著直皺眉,“找人玷汙女子清白?這刁奴怎能出如此歹毒之計?”


    “妾身也沒想到,吳嬤嬤竟有這般心狠手辣。”墨昭華當時也很震驚。


    楚玄遲擔憂道:“昭昭日後要小心,一切與她或墨淑華有關的應酬都推掉。”


    “妾身明白。”墨昭華道,“以庶妹的心機,定是自己害墨淑華,再嫁禍給妾身。”


    楚玄遲又提醒,“對了,若是他們下了拜帖,也莫要收,近期不可讓他們來府裏。”


    墨昭華笑道:“妾身也是這般想,堂妹若在我們府中出事,妾身更難辭其咎。”


    楚玄遲心疼不已,“墨瑤華如此會算計,昔日在尚書府,昭昭怕是沒少因她受委屈。”


    “都怪妾身愚昧,一直被她無辜的表象所迷惑,好在後來及時看清她的真麵目。”


    墨昭華不隻怪墨瑤華心狠,也會從自身找原因,怪自己太蠢鈍,才會被人利用。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便是,昭昭也無需再為此事耿耿於懷,太過自責。”


    若是她錯而不知,知又不改,楚玄遲絕不會這般寬慰她,反而會狠狠罵醒她。


    墨昭華堅定的道:“不,妾身要記住,如此才能作為後事之師,也免得重蹈覆轍。”


    楚玄遲沒再勸,而是換了個話茬,“老六娶了這麽個庶妃,以後可有他受的。”


    墨昭華抿了抿唇,“惡人自有惡人磨,便讓他們互相折磨,我們隔岸觀火便是。”


    在她看來,若能在她的算計下讓仇人自相殘殺,要比親手殺他們更有報仇的快感。


    “青花這事兒辦的不錯,讓霧影重賞,可莫讓她被墨瑤華收為己用。”楚玄遲賞罰分明。


    “慕遲放心,不會有那麽一天。”墨昭華眨眼,“因為庶妹連丁點賞賜都不舍得給。”


    “她這般吝嗇?”楚玄遲不知墨瑤華的性子,“她不舍得付出,又何來的回報?”


    墨昭華一本正經,“其實也有付出,作為庶妃,她可是親口誇了青花一句。”


    “昭昭諷刺的極好,哈哈……”楚玄遲大笑,他就喜歡看墨昭華這調皮的模樣。


    “對了,我明日要去趟輔國公府。”這是墨昭華目前的頭等大事。


    楚玄遲輕歎,“明日我不休沐,昭昭這是沒打算帶我一起去呀?”


    墨昭華抱歉道:“妾身也想等慕遲,可後日便是春闈,著實沒時間。”


    “這般著急,難道與春闈有關?”楚玄遲自然知容慎今年要參加會試。


    墨昭華沒詳說緣由,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吧,妾身確實是為了表哥而去。”


    楚玄遲不禁起了點好奇心,“不知是何事,需要昭昭特意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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