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王府,後院。


    墨昭華伺候楚玄遲洗漱更衣。


    她低聲道:“慕遲,姨娘今日提出了要回尚書府。”


    “慶兒身子如何,可有恢複?”楚玄遲算了下,他們母子已住了十幾天。


    喬氏懂規矩,她如今才提出回府,並非是她的意思,而是墨慶華不願意回去。


    她愛子心切,墨慶華這次又是經曆生死劫,身子確實也需要恢複,便不忍勉強他。


    再者,他們母子難得有機會來,墨昭華又少回尚書府,這次是他們培養感情的好機會。


    她想要墨昭華日後幫襯著墨慶華,便隻能從感情下手,畢竟他們無法提供別的價值。


    “已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妾身也不好再做挽留。”墨昭華倒是想留,可又不想為難他們。


    楚玄遲知她的心思,“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們既是尚書府的人,便不能一直住在這。”


    “喬姨娘月例銀子不多,妾身準備了些銀兩,給她做應急之用。”墨昭華對他們從不摳搜。


    楚玄遲也大方,“好,經過這次的事,墨韞即便再不喜他們,明麵上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墨昭華輕笑,“是啊,對他們不好,便是打了我們的臉,父親自得好好掂量一下才行。”


    楚玄遲心疼她,“昭昭如今太辛苦,輔國公府,喬氏母子以及雪兒和小八,都需你操心。”


    “慕遲比妾身更辛苦。”墨昭華抬頭看他,“妾身在意的你全都操心,本身又有公務要忙。”


    楚玄遲嘴角微微勾起,眼裏含著笑意,略帶撒嬌,“那昭昭可要疼疼我?”


    “好主意。”墨昭華拿起擦腳布為他擦幹,“待會兒妾身便為慕遲紮上幾針。”


    楚玄遲海以為她在開玩笑,“昭昭又逗我了,我說的是心疼,可不是被紮針的疼。”


    墨昭華卻是一本正經,“心疼治標不治本,紮幾針才能真正讓慕遲輕鬆些,謂之治本。”


    楚玄遲看她表情這般認真,還不禁愣了一下,再三與她確認,“昭昭說的可是真的?”


    “對於醫術,妾身從不開玩笑。”墨昭華徑自走向床榻,彎腰從床底下取出針匣。


    楚玄遲便也正視起來,“那我該坐著躺著還是趴著?”


    墨昭華將針匣放在一旁,“趴著會比較好些。”


    楚玄遲當即起了身,邊朝她走邊問,“可需要脫衣裳?”


    墨昭華從針匣中取出銀針,“不脫衣如何找穴位?刺錯了妾身可不負責。”


    楚玄遲本就已換上寢衣,脫起來也方便,“那昭昭可要忍著些,莫要動了心。”


    墨昭華上下打量著他,“慕遲上下,還有哪裏是妾身沒見過的?這會兒還是能忍住。”


    “哎……”楚玄遲在榻上趴下,“成婚不到一年,我已沒了吸引力,往後餘生可如何是好?”


    “噗嗤……”墨昭華被他逗笑了,“慕遲別逗妾身,小心妾身拿不穩銀針,刺錯了穴位。”


    楚玄遲不顧形象的道:“沒關係,到時我哭給昭昭看,讓你不僅用針疼我,還心疼我。”


    好在守夜的人在外麵,也不會刻意偷聽,否則聽得這話,他那威武戰神的形象不保。


    ***


    翌日,楚玄遲休沐在家。


    墨昭華心疼他辛苦,拉著他多睡了會兒。


    服侍他起床後,她去了小廚房,要親手給他做一頓早膳。


    楚玄遲有心幫忙,卻因著君子遠庖廚,不太方便,便去了書房等著。


    霧影傷勢已好,又近身跟著他,“主子,昨夜楊爭流公子出了點事……”


    消息是霧影昨天深夜便已知曉,可楚玄遲當時已就寢,他便沒有特意去打擾。


    畢竟楊爭流也沒危險,今日再稟告也不遲,於是他如今才將情況進行詳細的稟告。


    楚玄遲若有所思,“有慎兒在便無需擔心,不過這個趙成和已非第一次欺辱楊爭流。”


    霧影道:“趙成和因著跟禮部尚書沾親帶故,平日沒少仗勢欺人,可需屬下給他點教訓?”


    楚玄遲想了想,“先讓人將這件事鬧大,牽扯到禮部尚書頭上去,給他來個釜底抽薪。”


    “是,主子。”霧影點頭,“春榜才剛揭曉,他們又都是金榜題名,短期內便能發酵起來。”


    疏影最嫉惡如仇,覺得楚玄遲太心慈手軟了些,“主子,這處罰會不會太輕了?”


    風影連聲附和,“就是,像他這種壞人,以後當了官也肯定做不了什麽好官。”


    楚玄遲眸色微沉,“你們不用急著,下個月便是殿試,屆時叫他沒法去殿試即可。”


    霧影了然,“明白,等殿試前幾日屬下再動手,如此他自是不會想到與昨晚之事有關。”


    楚玄遲看向風影,“不知風影何時才能有你這反應。”


    風影哀嚎,“主子,屬下已經很努力的學了,可霧影大哥太厲害,屬下實在學不會。”


    “莫急。”霧影笑著安撫他,“你年紀還小,經驗也少,等慢慢積累了自然會懂。”


    “好的,霧影大哥。”風影回京的這一年多來,其實已成長了許多,實則是孺子可教。


    疏影想起了一事,“主子既這般在意楊公子,那寶華寺之行前擱置的事可否要繼續?”


    雖然楚玄遲當時並沒明言,但他已然看出,楚玄遲定然對楊爭流的身世起了懷疑。


    楚玄遲本也準備讓他深入的調查,“如今南昭探子一案既已結束,你可繼續查。”


    “是,主子。”疏影應聲,若楊爭流的身世真有異,對楚玄遲來說便是好事。


    隨後他們幾人又稟告了些事,便各自忙去,隻留下風影在書房跟著楚玄遲。


    等到墨昭華做好早膳,風影推著楚玄遲去膳廳,趁著他有人伺候,趕緊去用膳。


    楚玄遲看著墨昭華,“辛苦昭昭了,一大早做了這麽多,都是些我喜歡吃的。”


    “大部分都是琥珀做的,妾身何來的辛苦。”墨昭華殷勤的布菜,“來,多吃些。”


    “昭昭也吃。”楚玄遲一邊為她布菜,一邊在猶豫,是否要將對楊爭流的懷疑告知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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