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淑華振振有詞,“何須麻煩禦王妃,我們之間那點事,整個盛京城的人都已知曉。”


    上次審訊許大強與燕兒時,墨昭華並未幫她說話,她不確定對方會否幫她討公道。


    但坊間言論那麽多,難以堵住悠悠之口,對祁王與整個王府的名聲都極為不利。


    果不其然,她此話一出,墨瑤華便有些急眼了,“怎麽?你這是在威脅於我?”


    墨淑華道:“威脅你又如何,本就是你指使燕兒,否則她哪來麽多錢買通許大強?”


    墨瑤華矢口否認,“你別胡說,此事與我無關,一切都是燕兒所為,我從不曾指使她。”


    “是嗎?”墨淑華笑的陰森,“那你晚上睡覺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心她來找你索命。”


    墨瑤華想到了燕兒咬舌自盡的樣子,心中真有些怕,“你別太過分了,竟敢詛咒當朝親王庶妃。”


    她怕什麽墨淑華就說什麽,“我這是在好心提醒你,你自己想想燕兒的死狀,她當時一定很疼吧?”


    “你、你給我閉嘴。”正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墨瑤華虧心事做多了自然怕。


    “我偏不!”墨淑華故意大喊,“燕兒,你在天有靈可別忘了報仇,你是鬼,肯定不會找錯仇人。”


    “閉嘴,你給我閉嘴,別再說了。”墨瑤華恐懼之下,霍然起身走到她跟前,揚起手掌,“啪!”


    “啊——”墨淑華沒想到她會當場動手,猝不及防,“我還沒找你報仇,你竟先對我動了手。”


    她血氣上湧,當即也站起來還手,隻是被墨瑤華及時伸手擋住了,甚至還順勢推了她一下。


    青花作為貼身丫鬟,哪怕心中很不情願,卻還是得上前來幫忙,護著墨瑤華轉身回座位。


    不料墨淑華沒打到墨瑤華,氣不過抬手去推她,直推的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


    幸得青花及時扶住了她,但她還是疼的大喊,“哎喲……疼死我了,你別碰我的背。”


    她背上的鞭傷未好,為了維持體麵才端坐著見墨淑華,其實背上一直火辣辣的疼。


    墨淑華並不知她之前挨了鞭笞,如今聞言大喜,“是嗎?那我偏要碰,疼死你活該。”


    她這次沒再推墨瑤華,而是故意一巴掌重重拍在墨瑤華的背上,真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勁。


    “啊——”墨瑤華打小嬌生慣養,疼的撕心裂肺,嗓子都破音了,回頭反擊,“你個賤人。”


    “淑華,快住手,別衝動。”薛氏見墨淑華出了口惡氣,便一邊在嘴上勸阻,一邊起身去幫忙。


    她明著像是去將墨淑華拉開,但手肘卻不偏不倚正好撞到墨瑤華的背上,疼的墨瑤華又大叫。


    “你也眼瞎嗎?”墨瑤華倒吸了口涼氣,“都說了別碰我的背,我看你就是故意要弄疼我。”


    薛氏自然不會承認,“妾身沒有,妾身是想將淑華拉開,沒想到卻不小心碰到庶妃娘娘。”


    “娘親不是故意弄疼你,但我是。”墨淑華用力拍打墨瑤華的背,“讓你指使燕兒害我失身。”


    “淑華,別亂來啊。”這畢竟是在祁王府,薛氏怕墨淑華吃虧,稍微出了口氣便算了。


    正廳裏的場麵已然有些混亂,尉遲霽月卻並未出言阻止,也沒喊人來幫忙,她樂得看好戲。


    墨瑤華以為薛氏又在假裝拉墨淑華,便用力一推,“給我滾開,我今日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哎喲……”薛氏正對著墨瑤華,在她的突然推搡之下,仰麵往後倒去,發出一聲巨響。


    “娘親!”墨淑華與薛氏母女情深,見狀擔心的大喊,但並未過去,隻顧著打墨瑤華。


    “夫人!”薛氏的貼身丫鬟本就在旁邊,忙將薛氏扶起,失聲驚呼,“血,好多血。”


    薛氏的後腦勺有鮮血洶湧而出,大部分沿著脖頸下流,少許則落在衣領與衣裳上。


    墨淑華聞言,惡從膽邊生,一腳踹向了墨瑤華,“賤人,你竟敢推我娘,我打死你。”


    尉遲霽月眼看著已見了血,這才吩咐,“來人,快去叫府醫過來,可莫要真鬧出人命來。”


    “淑、淑華……”薛氏被丫鬟扶著坐下,臉上的血色竟已然褪盡,隱隱露出幾分死氣。


    “小姐,快住手,夫人在喊你。”丫鬟捂著薛氏後腦勺的傷口,可鮮血依舊從指縫間流出。


    墨淑華見青花喊了丫鬟進來,一起將墨瑤華護在身後,這才關心薛氏,“娘親,你怎麽樣了?”


    “我……我……”薛氏張著嘴,可嘴唇抖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目光也渙散。


    “娘,你別嚇女兒,女兒害怕,你別死啊,娘——”墨淑華怕了,扶著薛氏的手劇烈顫抖。


    薛氏身子發軟,漸漸往下滑,明顯是坐不住,她塗著口脂的嘴依舊張著,眼睛也瞪大。


    “夫人……”翠萍上前,與另一個丫鬟一起將薛氏按在椅子裏,心裏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娘,娘,你說話啊。”墨淑華雙手搭在薛氏肩上,心跳的極快,像是要從她心口跳出來。


    薛氏的腦袋突然往一邊歪去,正好搭在墨淑華的手背上,驚的她下意識便將手抽出來。


    “夫人?”翠萍試探著喊了一句,薛氏並無任何回應,隻是張著嘴巴,瞪大了雙眼。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用手指去探了探薛氏的鼻息,“小、小姐,夫人好像沒了氣息……”


    墨淑華心咯噔一跳,“不可能,我娘親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會沒了氣息?你你不許咒娘親。”


    “許是奴婢粗手粗腳,探錯了。”翠萍看向寒霜,“寒霜,你的心思比我細,你且探探看。”


    寒霜心中惶恐不已,可這種事總不能讓墨淑華去做,隻得壯著膽子,顫抖著朝薛氏伸手。


    “小、小姐……”她硬著頭皮探了會兒,再倏地將手收了回來,“夫人真的沒了氣息……”


    墨淑華呆呆的看著薛氏,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她娘親隻是摔了下,怎麽可能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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