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華道:“確實吃了些虧,好在妾身去年已幡然醒悟,不至於再被她利用。”


    去年幡然醒悟?


    楚玄遲了然,看來她是去年才重生而來。


    他笑道:“有了這一出,墨韜對墨韞怕是再難兄友弟恭,況且如今也不指望墨韞。”


    “可不是,既有了祁王許下的好處,父親這等賦閑在家的人,叔父又如何還能看得上?”


    比起自己動手殺人複仇,圖一個痛快,墨昭華更喜歡運籌帷幄,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前世的墨韞前期也沒怎麽幫著墨韜,後來是墨淑華嫁給了周紹堂,後者得了楚玄寒賞識。


    於是兄弟倆這才聯手幫著楚玄寒奪位,最終墨韞官拜一品右相,權傾朝野,墨韜是禮部尚書。


    待楚玄寒坐穩了位子,要過河拆橋,墨韜與周紹堂翁婿便處心積慮製造出了輔國公府謀反的證據。


    而他們的妻子也沒閑著,容清無錯不得休,薛氏與墨淑華便聯合墨老夫人,逼迫容清主動和離。


    在他們成功得逞後,又四處散布容清的謠言,毀她名聲,逼得她自縊,好在被容慎及時發現。


    因著她一人,整個輔國公府都被質疑,名聲漸毀,最後被汙蔑造反,也沒多少人幫忙說話。


    雖說這已是隔世,可墨昭華每次想到這些,都會恨不得讓他們血債血償,如今初見成效。


    楚玄遲下巴枕著雙手,“這墨瑤華也是有本事,一個人怎能連續捅出這麽多的簍子來?”


    “且看祁王這次會如何解決吧?”墨昭華輕笑,“這麽好的機會,想必有的是人想要抓住。”


    楚玄遲閉目養神,表情有了幾分愜意之色,“真好,我們又能坐山觀虎鬥,昭昭可喜歡?”


    墨昭華卻沒有這般樂觀,提醒道:“慕遲想的太美了,他們定會想辦法把我們拉下水。”


    楚玄遲不甚在意,“不怕,這次的事我們全程未曾參與,可是連個熱鬧都不曾去瞧。”


    他近來早日晚歸,休沐日還得進宮麵聖,整個監查司有目共睹,哪還這有閑工夫?


    墨昭華想想也在理,便收斂起了臉上的擔憂之色,“妾身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翌日上午。


    楚玄寒主動去長秋宮見良妃。


    良妃大怒,“寒兒,這次你還有什麽可解釋?”


    “這次真是意外,瑤瑤前些日子剛被鞭笞,背上有傷,吃痛之下才推開。”


    楚玄寒不管私下對墨瑤華如何,在人前還是會護著她,不想她受了別人的委屈。


    良妃臉色陰沉,“你這解釋,你父皇會聽嗎?滿朝文武接受嗎?黎民百姓沒意見嗎?”


    她是昨晚得到了消息,若非宮鎖將落,她真會連夜將讓人將墨瑤華帶來,親手了結了她。


    等到今日她讓人去祁王府要人,卻被楚玄寒留的人打發,說那賤人得了失心瘋,已被軟禁。


    她心知肚明,真正失心瘋的是墨淑華,墨瑤華不過是裝瘋賣傻,借此來躲過一劫罷了。


    楚玄寒心虛不已,“兒臣已與墨韜達成了協議,隻要他願意配合兒臣,過幾日自會平息。”


    良妃態度堅決,“本宮已管不了那麽多,那個庶女絕不可再留著,否則定會誤了你的大業。”


    她對墨瑤華起殺心多時,每次都看在楚玄寒的麵上,饒了她一命,這次她是真忍不了。


    楚玄寒還請求,“請母妃再給她一次機會,兒臣已關了她的禁閉,短期內定不會再生事。”


    有了這話,良妃便可確定自己猜的沒錯,墨瑤華根本就沒瘋,隻是借瘋病來避風頭。


    她恨鐵不成鋼,“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一再妥協,甚至連大業都顧不上。”


    “兒臣沒有不顧。”楚玄寒反問,“可兒臣若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真能守住這天下麽?”


    “你……”良妃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隻是伸手指著他,纖細的手指還在劇烈的顫抖著。


    “母妃,家不平,又何以平天下?”楚玄寒乘勝追擊,語氣那可真叫一個理直氣壯。


    良妃臉色鐵青,甚至覺得頭隱隱作痛,“可這女人實在太能惹事,未入府先害你失名聲。”


    楚玄寒鄭重其事,“兒臣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否則隨母妃處置,要殺要剮兒臣都不插手。”


    良妃不敢真與他翻臉,隻得咬牙切齒的應下,“好,這可是你說的,本宮再信你最後一次。”


    與此同時,祁王府,梧桐苑的廂房中。


    墨瑤華又一次問青花,“還沒打聽到外麵如今的情況?”


    青花很焦急,“沒有,殿下這次是真下了禁令,我們隻能進不能出。”


    因著這次是真的禁閉,連她也不能出門,以至於無法將裏麵的消息傳出去。


    墨瑤華眉頭緊蹙,明顯有幾分不悅,“那我豈不是連封信都無法給娘親送去?”


    “不能,殿下吩咐過,連一隻蒼蠅都不讓飛出去。”青花想到院門外的守衛就頭疼。


    “事情怎會變這樣?”墨瑤華擔心不已,“如此一來,良妃越發看不上我,這如何是好?”


    青花勸她,“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出不去,主子便好好養傷,奴婢相信殿下定會解決。”


    “六郎還會在意我麽?”墨瑤華唯一的倚仗便是楚玄寒的恩寵,可她已挨了兩次巴掌。


    青花哄著她,“那是自然,否則殿下也不會如此費心,讓主子裝瘋賣傻避過風頭了。”


    墨瑤華想想覺得挺在理,“也對,換做是旁的人犯這錯,六郎怕是已經要了他的性命。”


    青花笑著安撫,“所以主子要趕緊養好身子,才有精力伺候殿下,爭取早日懷上小公子。”


    墨昭華曾給過她提示,要讓墨瑤華對楚玄寒的愛意深信不疑,如此才會有恃無恐,不斷犯錯。


    一旦墨瑤華意識到自己失寵,便會凡事小心謹慎,而她若是不犯錯,楚玄寒又如何會對她生厭?


    墨瑤華伸手撫上小腹,“你說得對,隻要有了孩子傍身,我便有了最大的保障,那是真正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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