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府。


    禦王府的馬車從側門徐徐駛入。


    墨昭華在偏院下了車,帶著琥珀和花影直奔正院。


    尚書府的辦事效率還挺高,不過這麽會兒,便連靈堂都已布置好。


    墨老夫人整理了遺容,換上了壽衣,安置在棺槨中,隻是還不能蓋棺。


    蘭如玉與墨勝華,喬氏與墨慶華,都已在裏頭跪著燒紙,墨韞則忙前忙後,


    墨昭華很快在靈堂中見到了墨韞,明知顧問道:“父親,祖母怎突然就去了?”


    墨韞神情悲戚,還真有幾分難過模樣,“你祖母的情況你也知曉,算不得突然。”


    墨昭華又問,“那就沒什麽征兆麽?但凡發現不對勁,也該及時來報,我好請禦醫。”


    她前世吃了不會說話的虧,這一世的表麵工夫做的極好,既讓人挑不出錯,也降低懷疑。


    墨韞歎息,“事發突然,莫說是去王府報信,便連微臣在府裏,都未能見上最後一麵。”


    “如此一來,祖母豈非無子孫送終?”墨昭華這無異於在戳他的心窩子,可她偏要這般做。


    墨韞的眸色又黯淡了幾分,真心難過,“微臣確實來晚了一步,趕到時母親已與世長辭。”


    墨昭華繼續刺激他,“可憐祖母子孫滿堂,操勞了一生,最後竟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墨韞直接在棺槨前跪下,“母親,都是兒子不孝,未能及時趕來見您最後一麵……”


    墨韜自己家中有喪事,一時走不開,住的明明更近些,卻比墨昭華來的還要更晚。


    墨淑華是真的瘋癲,他怕她丟人現眼,便沒帶過來,隻領著墨連華與一眾庶子女過府。


    他入了靈堂見到墨昭華已來,趕緊上前去行禮,“微臣見過禦王妃娘娘,王妃安好。”


    墨連華與眾庶弟庶妹也緊跟著行禮,墨昭華抬手,“祖母的喪事為大,大家便無需多禮。”


    “伯父,祖母好端端,怎突然就……”墨連華並不知禦醫的診斷,路上也未問過墨韜。


    “久病纏身,藥石無醫,大家節哀。”當著他們的麵,墨韞不敢說老夫人受激吐血。


    薛氏本就剛過世,屍骨未寒,若再得知老夫人被氣死,他們定然更恨透了墨瑤華。


    墨韜在靈前跪下,聲淚俱下,“母親,孩兒不孝,來晚了一步,竟未能給您送終……”


    “祖母,孫兒也不孝……”墨連華跟著跪下,隻是他沒真情實感,落不下淚,隻能幹嚎著。


    其他庶子女紛紛跟在後頭跪下,一個個垂著腦袋,既沒有嚎哭,也沒吱聲,隻是默默的跪著。


    墨昭華雖為孫女,卻沒跪下,老夫人受不起她這等大禮,最多也隻能上炷香,拜上一拜。


    她掃了一眼靈位前,墨韞雖然隻有兩個孩子,但墨韜有一堆孩子,墨老夫人也該滿足了吧?


    ***


    當天夜裏,禦王府後院。


    楚玄遲又是忙到這麽晚才滿眼疲憊的回來。


    他對墨昭華的第一句話便是關心,“聽聞昭昭去了墨家,沒有被嚇到吧?”


    墨昭華哀歎,“祖母久病難醫,骨瘦如柴,眼窩深陷,看著確實有幾分可怖。”


    楚玄遲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把將她攬入懷裏抱住,“昭昭不怕,你的夫君在此。”


    墨昭華埋頭在他寬闊溫暖的懷裏,“世事果然無常,短短幾日,便死的死,瘋的瘋。”


    “那如今這結果,可是昭昭想要的?”楚玄遲聽出了她的感慨,但其中卻並無半分惋惜。


    墨昭華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問他,“妾身若說是,那慕遲會不會覺得妾身太過惡毒了一些?”


    “不會!”楚玄遲堅定道,“我早已說過,昭昭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他們定是罪有應得。”


    “謝謝你,慕遲!”墨昭華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謝謝你如此信任我,還無需我給你任何理由。”


    “昭昭對我不也是如此?”楚玄遲低頭回吻她,“難道還需要我給出理由,你才會信我?”


    墨昭華眼神堅定,態度也極其堅決,“自是不需要,隻要你是我的慕遲,便已足夠。”


    楚玄遲不知她前世的經曆,難免會放心不下,“明日可需我告假,留在府中陪你?”


    墨昭華搖頭拒絕,“不用,慕遲本就忙,妾身這兩日又要去尚書府,慕遲也不便同去。”


    他為她擔心,她又何嚐不心疼他自從入了監查司,便公務纏身,日日如此辛苦?


    “好,那為夫便晚上陪著昭昭。”楚玄遲微微彎腰,將墨昭華打橫抱起,走向床榻。


    墨昭華不顧他還沒更衣洗漱,躺下後也不願放開他,低聲祈求,“慕遲,抱緊妾身……”


    楚玄遲隻得趴在她身上,將她緊抱在懷裏,“昭昭莫怕,為夫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其實墨昭華並非害怕,她是小報了點前世之仇,需要有人與她共同分享這一刻。


    ***


    兩日後,墨老夫人出殯。


    墨昭華身為親王妃,自是無需送殯。


    不過出於孝道,這幾日她都往返於王府與尚書府。


    墨瑤華因著得了“失心瘋”,不便出門,從始至終都沒來過尚書府。


    倒是今日出殯,楚玄寒來吊唁,在宴席上與楚玄遲相遇,又受了些打擊。


    他孤家寡人一個,楚玄遲卻與墨昭華出雙入對,哪怕坐在輪椅上也依舊登對。


    後又聽得席間有賓客誇讚墨昭華,不曾自恃身份,願為墨老夫人的後事忙前忙後。


    再加上有人不知是明知故問,還是真不知此事,竟提起了墨瑤華,好奇她為何沒來。


    於是墨瑤華惹出的那些事,又被拿出來議論,比如她詛咒老夫人,又比如失手殺了薛氏。


    楚玄寒如坐針氈,連一頓宴席都忍不了,中途便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場,夾著尾巴逃了。


    他一上馬車便破口大罵,“賤人,真是賤人!”


    冷延以為他罵墨瑤華,“主子消消氣,相信庶妃能……”


    楚玄寒怒道:“本王說的是墨昭華那個賤人,她本該是本王的妻。”


    冷延見他又在別人身上找錯,而不是責怪墨瑤華,已然不知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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