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笨死了，這麽會讓人擔心。 佐伊剛剛想叫醫生過來，就看到床上的人眉峰皺起，不安地哼了一聲，然後悠悠轉醒。 趙小睿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佐伊之後，攥緊了對方的袖子，“唔……好疼，疼死了……” 佐伊安撫道：“是腦袋疼嗎？似乎腫起來了，我讓醫生過來給你上點藥膏，馬上就不疼了，見效很快的。” 趙小睿咬緊下唇，搖了搖頭，“不是頭疼，是肚子疼，可能……要生了……” 有過一次經驗之後，他清楚地知道此時的疼痛不是普通的胎動，而是最難熬的產前陣痛。 上一次他在一個人荒島上，斷斷續續地疼了七八個小時才進入真正的生產階段，這一次還不知道要多久。 “要生了？”佐伊大腦當機了兩秒鍾，馬上又恢複了過來。 雖然不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了，他卻是第一次要見證自己愛人的生產，國王當久了他什麽沒見過，可就是沒見過人生孩子。 就好像麵對什麽重要的軍國大事，一時間臉色突然凝重起來。 “我叫醫生過來，你堅持一下。”佐伊看到對方因疼痛而皺著的眉，自己也跟著著急起來。 一次要生三個，會不會很危險？ 醫生很快就到了，這幾天他們都是輪番候著的，國王陛下要求他們隨叫隨到，兩分鍾之內見不到人就要扣一年的工資，因此誰也不敢偷懶。 佐伊側過身子讓醫生靠近開看，“怎麽樣？他說可能是要生了，現在要送到產房去嗎？” 醫生掀開浴巾查看，引來佐伊頗為不滿的神色，眼睛像刀子一樣射在那個醫生的身上，讓人汗毛倒豎。 要知道趙小睿是從浴池裏抱出來的，身上什麽都沒穿，而且他們剛剛歡愛過，痕跡猶在。 醫生這樣直接掀開浴巾，不就把他們的王後殿下看光了嗎？ 可是國王陛下再不滿，也不能妨礙醫生給產夫檢查，隻好用眼神來給醫生巨大的壓力。 醫生擦了擦汗，又拿大號浴巾把趙小睿的身體蓋住，“殿下現在是產前陣痛的階段，還不用去產房，現階段是要殿下積攢一點體力，最好能吃點東西，再下地走一走，前者是為一會兒生產補充些體力，後者可以縮短陣痛的時間，讓蛋出來得快點。” 佐伊讓機器人按照孕夫食譜準備了一碗大補粥，把趙小睿扶起來一碗一碗地喂了，最後拿濕毛巾給他擦擦汗，“下地走走，嗯？” 趙小睿現在喝了大補粥有點力氣了，點點頭，被佐伊扶著站起身來，隻披了一個大號浴巾，其實什麽也擋不住。 他身上是濕的，而且因為疼痛還在不斷的出汗，穿了衣服反而會貼在身上很難受。 醫生識相地自動閃到門外，“陛下扶著王後殿下走走就好，羊水破了之後就送到產房，我先去檢查一下儀器。” 佐伊嗯了一聲算是默許，讓濕漉漉的人緊靠著自己，感覺到對方圓滾滾的肚子似乎一動一動的，裏麵的東西似乎馬上就要出來了。 趙小睿光著腳踩到軟軟的地毯上，感覺輕飄飄的，沒有什麽實在的感覺，下腹的墜脹感卻越來越強烈，孩子們似乎也在躁動不安。 “嗷～”一個白色毛團突然從門口竄進來，緊跟著的一名仆人抬頭看到了衣不蔽體的王後殿下，“啊”了一聲，趕緊捂住嘴。 阿蒂一個勁兒地鞠躬，“抱歉，我追著小王子到這裏，不知道……” 他顯然是看到那些紅痕，產生了誤會，還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國王和王後的和諧生活畫麵。 年輕的仆人忍不住紅了臉。 佐伊責備的目光直射過來，“你先出去，把格爾也帶到外麵去玩。” “哦，好的，陛下。” 阿蒂又鞠了一躬，上前兩步彎腰想把格爾抱起來，哪知道格爾竄得比他要快多了，一下子就粘到了趙小睿的腿上。 父子連心，格爾就好像知道自己的爸爸很疼很疼，黑黑的眼珠裏也開始泛水光，一個勁兒地用毛毛蹭爸爸的大腿，“嗚～” 就好像是在安慰人一樣。 這種乖兒子的討好行為並沒有得到他父王的肯定，格爾又被佐伊揪了起來，扔到了仆人阿蒂的懷裏，“帶他出去玩兒，不要再進到屋裏來。” 阿蒂得到了國王的二次命令，再也不敢逗留，抱著小王子一溜煙兒地跑了。 趙小睿半靠在佐伊身上，埋怨道：“你總是對別人那麽凶，他們會害怕你的……啊……” 突然雙腿一抖，一股液體順著大腿一直流到地毯上。 趙小睿嘴唇抖了抖，身體像一塊橡皮泥，軟趴趴地黏在佐伊身上。 “帶你去產房。”佐伊把他打橫抱起來，懷裏的人不自主地輕顫著，突然大叫了一聲。 “啊！放我下來！”趙小睿掙紮著，雙腿和腹部更是抖得厲害。 佐伊連忙蹲下，把他放到地毯上，“怎麽了？” 趙小睿深呼吸了兩次，臉色比剛才要蒼白了一些，“出……出來了……” 佐伊伸手向他的兩腿間摸去，先是摸到了黏糊糊的液體，感覺到對方似乎是流血了，他禁不住皺了皺眉。 緊接著又摸到一個圓圓的東西，還帶著一點溫熱。 佐伊把那東西拿出來，竟然真的是一個彩蛋。 比格爾那個時候的要小一圈，蛋殼上麵卻像是彩虹一樣，一條一條的七彩條帶，當真是色彩繽紛。 國王陛下的眼睛睜得老大，這就生出來一個了？ 他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在去產房的路上，這隻蛋蛋就等不及了。 佐伊倒吸了一口冷氣，還好他剛才及時把人放下了，否則他抱著趙小睿的時候蛋就出來了，那豈不是從空中掉下來摔碎了？ 就算摔不碎，一下子把兒子摔傻了也不值。 他現在不敢挪動懷裏的人了，輕輕吻了吻對方的額頭，“出來一個了，你看看。” 趙小睿轉過頭看了一眼，“剛剛……突然就有感覺了，這孩子真著急。” 佐伊把蛋放到一邊，“好了，你保存體力，還有兩個呢。” 醫生接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趕過來，“陛下，還是趕快把殿下抱到產房去吧，這樣放到地上不幹淨，容易感染，也容易著涼。” 佐伊不放心，“萬一路上又生了怎麽辦？” 醫生跺腳，“哎呀，陛下您抱著，我接著！” 第42章 又生兩個 佐伊抱著自己的愛人大步走到產房，醫生在旁邊拿著快浴巾接著，急急忙忙地跟著。 他們擔心第二個蛋也會在路上就出來，可事實並非如此。 一路上平安無事，趙小睿被安置到產床上，所有的儀器也都開始工作。 佐伊接過醫生遞來的消毒過的毛巾，把趙小睿的雙腿拉開，輕輕擦拭擦腿內側殘留的粘膩液體，問醫生：“怎麽樣？沒什麽問題吧？” 醫生從一堆儀器中抬起頭來，“心跳和血壓都還正常，隻是第二個蛋還沒進入產道，可以人工催產，也可以這麽等著。” 佐伊問：“人工催產會有傷害嗎？用什麽方法？” 醫生回答：“藥物催產肯定有一定的刺激作用，如果是推拿按摩的話，就不會有什麽傷害。” 佐伊衡量了一下，“那就推腹吧。” 醫生頷首，在趙小睿耳邊輕聲說道：“可能會有一點疼，王後殿下忍一忍。” 趙小睿嘴裏被塞了東西，也是怕他咬到舌頭，此時“嗚嗚”地點了點頭。 醫生開始給他推腹，力道之大讓趙小睿都疼出了眼淚。 可是兩個小時過去了，第二個蛋仍然沒有出來的跡象。 真是個靦腆的蛋蛋。 佐伊把醫生推到一邊去，“我來。” 已經在旁邊看了兩個小時了，佐伊早就著急得火燒眉毛。 聽說過生孩子會很長時間，他也見過一次母豬生產，可是真正到了自己的伴侶生產，才發覺出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難熬，想必生的人更覺得煎熬。 佐伊學著醫生那樣，開始給趙小睿揉肚子。 神奇的是，他剛上手沒幾分鍾，儀器那邊就開始嗶嗶地閃。 醫生興奮地大聲說：“要出來了！要出來了！陛下再加把勁兒！陛下您再用力！” 佐伊手上又加大了力度。 趙小睿嘴裏咬著東西，“嗚嗚”一陣亂叫，後穴一陣緊縮，驟然感到有個東西卡在了甬道裏。 醫生擦了一把汗，“卡住了，陛下，您摸摸，看摸不摸得到。” 佐伊把手伸進去，果然能觸摸到一個圓滑的東西，微微點了點頭，“摸到了。” 趙小睿此時也就剩下一點力氣，蛋卡在那裏不上不下甚是難受，手上一直攥著那塊浴巾，指關節已經泛白，渾身都是汗。 兩腿屈起，腰腹用力，隻見後穴開到最大，又有一個蛋滑出體外。 趙小睿一時脫力，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醫生把蛋拿起來擦幹淨，這一個蛋也是彩色的，卻不像上一個呈條紋狀，竟然是彩色格子狀分布的，雖然看起來也不怎麽規則，但是很明顯能看出格子的感覺，與上一個彩虹蛋很容易區分出來。 佐伊拍了拍趙小睿的臉，問醫生：“他暈過去了，怎麽辦？” 醫生掃了一眼儀器上的指標，淡淡地說：“殿下是沒力氣了，現在可以剖腹產了。” 要剖為什麽不早剖，非要折騰這麽久！ 佐伊剛想發怒，卻發現趙小睿醒過來了，把嘴裏的東西吐到一邊，顫顫巍巍地說道：“不要……剖……肚子上留個疤……實在是……太難看了……” 於是，趙小睿又被扶起來，灌了兩碗大補粥。 他感覺力氣又回來了，信心滿滿地說：“接著生吧！” 佐伊幫他擦掉嘴角的米粒，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所有的軍政會議都被他推遲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見證三個孩子的出生，這樣對每個孩子都公平，“再堅持一下，就剩一個了。” “嗯！” 已經過了這麽久了，羊水都流幹了，幹生階段尤其難熬，但趙小睿好像突然就來了精神。 或許是那兩碗粥起到了效果，又或許是真的到了最後一個讓他覺得快看見曙光了。 他竟然自己坐了起來，跪坐產床上抱住佐伊的脖子，“上次……就是這麽生的，跪坐著……孩子下來得快。” 醫生盯著那幾台儀器，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幾乎手舞足蹈，“馬上要出來了，殿下您這個姿勢堅持住，我拿助產器過來！” 佐伊托住趙小睿的身體，對方的體溫很高，直接透過他身上薄薄一層睡衣的衣料傳遞過來，手上觸摸到的皮膚像絲綢一樣細滑，卻帶著濕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