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漾死了。


    死的人還有許弋,蔣皎。


    一次爆炸,一場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我媽我爸還有尤他整天守著我。生怕我發生任何的不測。那天晚上我又上了網,互聯網上關於蔣雅希的死已經炒得是沸沸揚揚,在一個論壇,我看到了網友自己上傳的用手機拍下來的當天的畫麵:


    許弋瘋狂地衝過去。給了蔣雅希清脆的一耳光。


    張漾拖開許弋,不許他再靠近蔣雅希。


    蔣雅希捂住臉,躲在張漾的身後。


    許弋和張漾發生爭執,許弋撥出刀,被張漾拿下。


    許弋大聲喊:“凶手,凶手,我不會放過你!”


    張漾抓住許弋,把他拚命地往外拖,幾個保安上來幫忙。許弋終於被拉走,蔣雅希回轉身,摟住張漾,在張漾的臉上吻了一下。


    許弋像隻憤怒的獅子,他拉開了他的衣服,身上綁的全是炸彈,保安們嚇得統統後退,許弋狂笑著,一步一步地走近蔣雅希。


    蔣雅希要躲,一個女孩忽然抱住了蔣雅希,不讓她走。


    張漾撲向了許弋。


    ……


    一分三十七秒。


    戛然而止。


    情殺?


    我不相信網絡,不相信他的背叛。


    相反,我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曾經被他深深地愛。


    當天晚上,尤他陪我坐火車,我們趕到了北京,黑人在車站接我們,見了我,他飛奔過來替我拎行李。我看到他的眼睛是血紅的。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什麽話,直到到了四合院,門關上了,黑人忽然伸出手狠狠打自己的耳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漾哥,讓他出事!”


    “別這樣!”尤他拚命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打自己,但他臉上已經是幾道深深的手掌印。


    我走到黑人麵前,輕聲對說:“告訴我真相。我要知道真相。”


    “對不起,現場的情況我並不清楚。”黑人說,“那天晚上,我們約好在蔣皎的酒吧見麵。因為我的事情,蔣皎的父親的確是幫了大忙,漾哥的意思是讓我跟他父親見一麵,把以前的恩怨都了掉。下午我和漾哥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他去酒吧了,我回這裏拿了衣服,準備洗個澡換個衣服。興許是要過年了,那天澡堂子裏的人特別多。等我洗完澡趕到酒吧的時候,酒吧已經炸了。那裏亂成一團,我當時腦子就亂了,衝進去找漾哥,看到他滿臉都是血,滿臉都是,還要往裏衝,我抱住他不讓他進去,他說許弋還在裏麵,他一定要救他出來,我罵他瘋了,他跟我說,許弋是他弟弟,他們是一個母親,他不能這樣子不管他。我當時也暈了,不知道攔他就跟著他一起往裏衝,火越燒越大,根本看不清哪裏是哪裏,我進去一圈,毫無收獲,等我跑出來,樓已經塌了!完了!我四處找不到漾哥,我就知道,完了,完了!都是許弋那個渾球幹的,都是那個渾球!”


    黑人越說越激動,雙手捏成拳,在地上一下一下拚命地捶。


    “黑人,別說了,”我打斷他,“我們去看看他吧。”


    “現在沒法看。”黑人說,“現場燒得一塌糊塗,死了的人有十幾個,警方正在做dna的測試,漾哥的爸爸是前天趕來的,但是,他不是漾哥的親生父親,所以,沒有辦法做認領。我們需要等待。”


    等待。


    我知道我會等待。


    像那首歌中唱到的一樣,哪怕等待等待再等待,哪怕我和他是河兩岸,永隔一江水。


    我也相信他沒有遠去,他總會歸來,抵達我心,與我相親相愛,永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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