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千兩黃金?


    施月玲身旁幾人一同望向地麵上混著她們血水的墨條。


    這明明隻是尋常寒門子弟所用,那種最普通的墨條。


    就這般,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被稱作徽墨?


    這說大話的人,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就在施月玲那一眾嘍囉疑惑著該是對方腦子不對,還是自己耳朵聽錯了的時候。


    施月玲自是也順著幾人目光瞥了眼地上的普通墨條。


    再結合此時麵前長相不俗之人那臉帶戲謔的模樣。


    她這哪還會不明白。


    自己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欺人反被其反咬回來了啊!


    對方顯然是想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借此將銀兩又誆回來。


    思及此,她瞬間怒不可遏地甩開幫她擦拭臉上血跡的書童之手。


    猛地伸出氣的顫抖的手指向魏千雲,歇斯底裏地喝罵:


    “你做夢!你是何人!膽敢在此撒野!?你可知曉我是誰!?


    居然膽敢誆到我頭上來了,還敢傷我!我看你怕是不要命了!?”


    魏千雲見成功從打手手下解脫出來的魏千淇,身上並無什麽傷口。


    眼神示意她和曲以楓幾人站至一處,以便她隨時相護。


    上前幾步,單指彈開施月玲指向她的手指。


    然後雙手環胸微仰下巴,仗著比眾人高出小半個頭的身高優勢,傲慢的睥睨起她們來。


    “你問我是誰?我還以為你知曉呢!卻原來你是不知嗎?”


    魏千雲此話一出口,受傷的幾名嘍囉書生和其他書生皆不約而同的望向施月玲。


    試圖從她的神色中瞧出端倪,從而知曉魏千雲幾人的身份。


    心中不斷期望著,別不是她們惹不起之人才好。


    施月玲承受著眾人齊刷刷投來的目光。


    心中不禁“咯噔”一聲,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緊。


    她絕不能讓有心之人察覺,自己明知魏千淇的身份,卻還敢加以欺辱。


    倘若此事被人知曉,即便瑉州當下仍掌控在自己母親手中,她也必定落不著好下場。


    如此想著,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氣弱。


    可常年橫行霸道慣的施月玲,還是強自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穩。


    “我……我哪知道你們什麽身份!


    總不能什麽阿貓阿狗跳我眼前來,問我是誰,我還得認出他是誰吧!?”


    魏千雲透過她那躲躲閃閃的目光已然判定,施月玲毫無疑問是知曉魏千淇的身份的。


    如此這般還敢明目張膽地進行欺辱,想必是有恃無恐,有備而來。


    這是仗著她那好母親是掌管瑉州多年的刺史呢?


    還是本就是得了她母親的私下授予?


    魏千雲思索一瞬,聽施月玲所言,也不氣惱。


    她要不見棺材不落淚,自己自當是要依著她。


    誰讓自己這麽好“心”呢?


    魏千雲掛著得體的笑,口中“嘖嘖”幾聲。


    俯看著足足比她矮了近一個頭的施月玲。


    瞬間,一股無形的氣壓宛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將她緊緊地籠罩包裹其中。


    讓她不由得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來。


    “施小姐可能是接風宴那日走的太早,不曾與我們正麵認識過。


    不過也不打緊,現在……我們可以重新‘好好’認識認識……”


    言及此,魏千雲勾唇邪笑一聲,直起身子。


    雙眼微彎,貌似含著笑意,可那眼內湧動的卻是毫不掩飾的戲弄與狡黠。


    “正式和你們大家介紹一下。


    我是這瑉州新知州的小女兒,而那邊方才被你們圍困在內的那名……”


    魏千雲指向目露快意的魏千淇,繼續道:


    “她則是新上任的魏知州的大女兒。嗬嗬~”


    魏千雲話音一落。


    瞬間如水滴油鍋,在書生群內陡然炸響。


    她們麵麵相覷,臉色陰沉,眼中透露出憤怒與懊悔。


    終於,她們透過對方的眼神徹底醒悟過來。


    原來她們被施月玲當成了工具,被她無情地坑騙了。


    但她們也都自知,自家得罪不起施月玲家。


    這魏家二小姐能從她們這群人手中如此輕易的進來。


    那自然就也能輕易的跑出去給魏知州報信。


    到時在知曉對方身份,還敢如此欺辱,可就不是小娃娃們之間的打鬧玩笑可以圓的過去的了。


    於是,想通其中關鍵的她們,先是一個人清了清嗓子。


    “對不起,對不起!這些都是誤會,嗬嗬~~誤會。”


    隨後鄭重的和魏千淇兩人行了一禮。


    又滿臉堆笑地轉向施月玲,和她行了一禮。


    “施小姐我突然想起家中母親還等著我歸家有急事呢!我就先走了!”


    緊隨這人之後,又有人撓頭,麵露窘迫的和施月玲道:


    “嗬嗬,那個施小姐,我方才想起,我那課業還有許多未完成。


    過幾日就要開學了,可不能再被夫子發現了。


    不然別說被罰了,別把我趕出書院就完蛋了!


    那個……我就也先走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隻見施月玲原本簇擁著她的這群書生,似是被方才兩人的話觸動了般。


    也紛紛開口表示有事,要先行離開。


    眼見著那群人招呼自己的手下一聲,就欲帶著人離開。


    她們雖不是主事之人,但這協助者自也是害人者,


    怎麽能就那麽輕易放過她們?


    魏千雲內心暗自冷笑一聲,摩挲著下巴。


    玩味的丟了個“你被拋棄了”“你真可憐”的眼神給那已被氣的滿臉通紅,緊攥著拳頭,正咬牙惡狠狠看向自己的施月玲。


    紅唇輕啟,語帶威脅。


    “各位就這樣走了嗎?方才我家姐姐似乎受了驚嚇了呢?


    你們說若是我們歸家後,被母上大人知曉今日之事,該要怎麽回答才好啊?”


    眾人哪能不明白她話中意思。


    盡皆有苦不能言,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強顏歡笑,朝著魏千雲討好的“嗬嗬”笑了笑。


    然後又朝著魏千淇拱了拱手。


    “抱歉,方才之事皆是我們的不是。


    待我們歸家後,定會備上重禮以表歉意。


    還望魏小姐原諒則個吧!”


    魏千淇麵色如常,眼底卻含著嘲諷之意,望向那群見風使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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