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路的途中,林秋緣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無聊至極開始玩自己的手,這裏摳摳,那裏摳摳,然後才又重新注意到左手腕的紅痣,她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好像有一個穿越就附送的空間……


    實在不能怪她,紅痣在手腕側邊,不注意的話還真看不清。


    之前還疑惑這個空間是必須人進去還是意識進去,林秋緣細想了一下,似乎是意識進去的,畢竟自己在空間裏太過emo導致昏迷的那一天,自己的肉身是在她娘懷裏抱著的。


    意識一轉換,一睜眼,林秋緣就進到了空間裏麵。


    林秋緣坐在背簍旁邊的地上,盤著腿,用手肘撐在膝蓋上,用手托著自己的臉,手指頭無意識地在臉上輕輕敲打著。


    歎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怎麽才能把這些東西拿出去然後還不會被發現,她現在還沒想到個合適的方法,也沒到合適的時機。


    畢竟她現在一天到晚基本上都在獨輪車上躺著,根本沒法離開大人的視線,她現在連上廁所都是大人把著的……


    林秋緣想到這裏有些害臊,腳趾頭在鞋裏已經抓緊了,畢竟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每天被端著把尿,她也挺……難為情。


    她發現連她那小豆丁哥哥都要背個小背簍用雙腿趕路,而自己躺在獨輪車上,林秋緣有些心疼和內疚,也有些無奈……她這小身板實在是不適合趕路。


    思緒回籠,一陣果香飄過,林秋緣咻的抬起頭,視線就被院子前方黃澄澄的果子所吸引!


    枇杷!是枇杷,是她的枇杷樹!


    林秋緣忍不住一陣狂喜,等她衝到枇杷樹底下,才發現自己小豆丁的身高根本夠不著最矮處的枇杷。


    笑聲戛然而止,林秋緣對著枇杷樹半晌無語。


    繞著枇杷樹轉了一圈,林秋緣轉過身拖了個空背簍過來,倒扣在地上,充當凳子,顫顫巍巍地爬上背簍底部。


    終於!能夠到矮處的枇杷了。林秋緣伸出手,踮起腳尖,把自己能夠到的枇杷都往地上扔,不停地移動背簍,不一會兒就把矮處的枇杷摘完了。


    林秋緣連忙跳下背簍,又跑去把籃子裏麵的蛋拿出來放地上,把籃子空出來,然後把地上的枇杷一一撿進籃子裏,最後撿完居然有小半籃子。


    林秋緣對著三米高的枇杷樹犯愁。


    “不管了,先吃再說。”林秋緣急急忙忙拿起一顆枇杷,剝皮下肚,枇杷是水分是那麽足,味道是那麽那麽甜!


    十幾顆枇杷下肚之後,林秋緣才想起菜園子裏的菜……既然枇杷都成熟了,那菜呢?


    林秋緣急急忙忙地爬起來,手裏沒忘記抓起一把鐮刀,畢竟要是作物成熟了,需要收割不是?


    跑到院子裏,林秋緣忍不住一喜,原來是菜苗是大白菜和圓白菜啊。看著菜地裏整整齊齊的六壟白菜,林秋緣感覺渾身充滿了幹勁,拿起鐮刀就開始準備收割。


    收割的時候,林秋緣發現自己的身體太幼小了,她的手根本按不住那麽大跟籃子差不多大小的一顆圓白菜。想了想幹脆一屁股坐圓白菜上,對準露出來的菜梗,用力一砍,一刀就把圓白菜砍下來了。


    如法炮製,連著砍了八顆之後,林秋緣沒有了力氣。


    回到院子裏又吃了十幾顆枇杷之後,林秋緣覺得恢複了力氣,又開始認命開始幹活。


    收完了圓白菜,林秋緣又故技重施,瞄準了大白菜,kuku就是砍。


    等終於收割完,林秋緣累得直接躺在菜園邊的石板路上大喘氣。


    等呼吸終於平穩了,她坐起來,就發現菜園子左手邊的薄霧散開了些,露出了黃泥牆壁。林秋緣也顧不到疲憊,連忙衝進院子去看。


    白霧散開,露出了泥胚瓦房的全貌,還是童年中的一層泥胚瓦房。還沒來得及看其它,注意力就被右邊廂房門口的一口長方體石缸所吸引。


    黑綠色的石缸,在黃泥胚牆下特別顯眼,水缸旁還放著一挑水桶。


    跟記憶中的水缸如出一轍,黑色的水缸被一層薄薄的青苔覆蓋在缸體表麵,甚至在水缸角落處還冒出幾根毛蕨。


    奈何現在是小豆丁身高,林秋緣將將比水缸高了一點,拚命踮著腳往水缸裏麵看!


    果然,如記憶中一樣,兩條黑魚在水缸裏麵遊來遊去。


    生長在長江邊的自己從小愛吃魚,小時候長江還沒禁止漁船下河打魚的時候,外婆經常去跟江邊的漁船上的打漁人買魚,自己最愛吃的就是黑魚和花鰱了。


    看了一會兒魚,她抬手把水缸上的半塊石板上的銻瓢用力拖過來,錫瓢有點重,林秋緣被的胳膊也被帶著猛地放進水缸裏。


    林秋緣沒法,隻能雙手用力地舀出一點水,先洗了洗手,然後又費力舀了點水出來,就抱著比自己兩個腦袋都要大的水瓢,咕嚕咕嚕地喝起水來。


    幾口水下肚,一如自己童年記憶中的甘甜。


    水缸裏的水,一直都是外公外婆挑回來的井水。外婆家的水井在院子外邊,院子是先圍起來的,水井是後打的。


    水井裏的水冬暖夏涼,冬天甚至能看見水井冒白煙,把水打起來,把手伸進去,還能感受到水的溫度;而夏天,尤其是暑假的時候,幫外婆掰完玉米回家,喝上一口清涼的井水,簡直是渾身舒暢,比吃了大腳板雪糕還要舒服。


    放下水瓢,林秋緣想了想,先跑去推開了堂屋的門。令林秋緣詫異的是,主屋所有房間的牆壁都被打通了,裏麵空無一物。


    林秋緣看著與記憶裏完全不一樣的屋子,不懂為什麽,裏麵空落落的,空的嚇人。


    林秋緣很是失落,轉頭走到水缸旁邊,推開了東廂的門。


    東廂的位置,是灶房。


    林秋緣本不抱什麽希望,以為推開灶房門也會是空空如也的場景。


    推開門,林秋緣愣住了,映入眼簾的黃色讓她心下一喜——灶房裏麵不是空的!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門左手邊的黃泥土灶,土灶上安放著三口鍋,最裏麵的是大灶,安放著一口大鐵鍋,外婆一般用它來煮豬食,拌玉米粉喂豬喂雞。


    外麵這口是小灶,灶上放著一個中等大小的雙耳鐵鍋,平常外婆炒菜做飯都用它。


    大灶和小灶之間還有一口小銻鍋,外婆叫它鼎鍋,平時做飯煮豬食時,就給鼎鍋裏麵裝滿水,旁邊灶裏的火也能燒到鼎鍋,這樣一天到晚就都能有熱水用。


    沒有柴火,所以這隻是裝飾嗎?林秋緣有些納悶,扭頭看向了正前方。


    土灶旁邊還有個炭火爐,爐子上還放了個燒水壺。爐子隻有土灶一半的高度,高度到目前到林秋緣這具小身板的下巴。


    爐子是燒煤炭的,下雨天要是外婆忘記抱柴進灶房,外婆就會燒蜂窩煤。


    小時候自己跟外婆學做飯,也是從這個爐子開始的。


    林秋緣眼眶有點濕,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爐子,感受到了爐子的冰涼,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擦了擦眼淚,林秋緣站起身,仰起頭看向正對著土灶的台麵,比土灶高出一截,是用青磚壘起來的。


    台麵下方放著五個泡菜壇子,有大有小,年代過於久遠,林秋緣已經記不清裏麵泡著些什麽了。


    台麵上方的牆上掛著幾口大小不同的鍋和蒸隔:台麵一側的掛鉤上,掛著平時瀝米的筲箕和刷鍋的竹刷把;台麵上則放著蒸飯用的木甑子和幾個銻盆,以及靠牆的陰涼處的兩個一大一小的陶罐。


    林秋緣記得陶罐裏都是外婆熬的豬油。


    調味料擺在台麵最外邊,方便炒菜的時候隨時拿取。


    林秋緣站在門檻上,拚命踮著腳,隱隱約約看見了鹽罐,內心一動。


    想到陳外婆帶的鹽他們已經快吃完了,最近幾天嘴巴都沒有吃過帶鹽的東西,這小身板多少有些吃不消。


    等林秋緣跑過去想把鹽罐拿下來才發現台麵的高度自己根本夠不著……


    歎了口氣,無奈轉身,林秋緣往旁邊動了兩步,轉頭就看見灶台左方有個同樣由青磚砌成的但要矮一截的台麵,下方慣常壘放著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蜂窩煤!


    沒有柴火不怕啊!她這有蜂窩煤!那豈不是以後一直有熱水喝了?這可是個天然的保溫箱。


    但是又想到目前自己這個小身板,半瓢水都不大抬得起……


    林秋緣隻得作罷,起身揉了揉有些蹲麻了的雙腿,這才看見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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