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給你吃!”


    柳幺舅已經從背簍裏摸出一個已經泛黃發軟的的野芭蕉,遞到了外甥女兒手裏,又喚了還圍在床邊的幾個小豆丁來吃芭蕉。


    林秋緣盯著懷裏的短小野芭蕉,手指收緊,捏了捏已經發軟的芭蕉皮,抬起頭滿臉困惑地看著她舅。


    “咋?不會吃?來來來,都過來,你們看,就這樣,把這個皮剝開,咬就是了。”柳幺舅又拿過林秋緣手裏的野芭蕉,給幾人示範吃法。


    “哎呦,好酸!”


    “呸,有籽呢!”


    林秋緣看著手裏白白的芭蕉肉,裏麵的籽很像西瓜籽。不由得有些好奇,居然是酸的?還有籽?


    “唔!好酸!”林秋緣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一股酸澀味就從嘴裏蔓延開來,細細咀嚼之後,嘴裏又開始泛著回甘……


    這與林秋緣預期的芭蕉味道和口感完全不一樣,不由得皺起小眉頭,眼睛瞬間瞪大,表情中流露出一些驚訝。


    這個味道和口感,怎麽那麽像油甘啊?以前她老爹忽悠她吃油甘的時候,她可是被澀到成為了表情包。


    但野芭蕉吃起來更為軟糯q彈,不至於像油甘那樣難吃。


    果肉的清淡酸味讓幾人的小臉蛋上顯現出一種混合著困惑和探索的表情,咀嚼過程中還會出現短暫的停頓,然後噗地一聲就把籽給吐了出來。


    “誒,你們記得把籽撿起來,以後咱們要種的呢!”柳幺舅見幾人噗噗地吐著籽,連忙提醒道。


    幾個小豆丁聞言就開始在地上撿種子,林秋緣邊撿就邊把種子送進了空間。


    “對了爹,聽說說明兒城外有義診,問我們要不要一同去,我記得爹今兒不是喊腿疼來著?”林守義放好了柴,撩開帳篷,讓老丈人先進去,邊走邊說道。


    “明兒有義診?嗷,是嘞,咱們都到縣城都快一旬了。我估摸著是不是要下雨了,我這是風濕腿,天氣一變啊,就疼。”柳滿倉頓了頓腳步,伸手扶上自己的左腿膝蓋揉了揉。


    “對了,二弟妹這兩天也咳嗽來著,要不要也去看看?”柳芸娘聽到義診,抬頭看向抱著夏至的衛氏,輕聲詢問道。


    “我……我就不去了吧。”突然被點名的衛氏一時有些訝然。


    “媳婦兒,去看吧,我都打聽到了,聽說有女醫呢!”陳二舅知道自家媳婦咳嗽了好幾天,這不一聽說有義診就仔細跟張三打聽了一番,連忙勸慰道。


    “啊呀!還有女醫?那我也要去瞧瞧……”朱氏將將把陶鍋放下,伸手拿碗準備盛飯,聽到小叔子的話,也抬起頭應道。


    “大嫂你也著涼了?還是哪裏不爽利?”柳芸娘有些著急,她隻注意到二弟妹咳嗽,自家大嫂嫂不舒服自己竟一點也沒發現,不由有些擔憂。


    朱氏有些臉紅,喚柳芸娘附耳過來,才悄悄告知。


    林秋緣好奇地看著二人打啞謎,她也有些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麽朝代,女子也可以出來行醫……難道這時候世人還沒有被程朱理學所洗腦?


    想到曆史書上女子從精神到肉體上束縛得死死得理學思想,林秋緣一時間就有些不爽。


    依稀記得先前有人提到過這兒叫大梁朝。


    林秋緣蹲在地上,雙手托腮,腦袋裏拚命檢索前世學到的關於大梁的記錄——春秋戰國?秦滅六國後才稱始皇帝的吧;南北朝?她也不知道現在的皇帝姓不姓蕭啊;五代十國?也不太對啊,皇帝都攻打嶺南地區,還能派兵打壓大理國,應該是個大國吧……


    對了!林秋緣突然想到州府路的行政設置,不禁有些懷疑,這所謂的大梁朝,難不成是類宋的一個跑偏的架空朝代?


    不對!這時候都能發現紅薯和玉米了,難不成是晚明快到清軍入關時期了?


    可明朝地方行政是三司啊,也不是州府路呀……


    難不成……她穿越到一個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既類宋又類明?亦或是有其它穿越者的出現,改變了曆史,讓曆史跑偏?


    林秋緣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雙手捏緊,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內心才平靜下來。


    算了算了,曆史這種事情誰說得清呢?前世的人挖出了三星堆都還沒破密呢,她一個趕上穿越大潮撿回一條小命的逃荒小屁民思考那麽多做什麽呢?


    歎了一口氣,林秋緣默默腹誹。


    一行人吃了晌午飯就開始商討明天的計劃。


    幾個小豆丁明顯不在開會商討環節的計劃中,又被趕去隔壁帳篷睡午覺。


    林秋緣躺在獨輪車上,靠著正在吃手指的冬至,她表示很惆悵——人小沒有發言權真的是……無可奈何呀!


    第二天一早,商量好要去看病的幾人一同前往廟街外的大北門,義診就擺在大北門的城門口。


    陳大舅和陳二舅則接過去去賣東西的任務,二人打算先去賣掉昨兒在山裏的收獲,早早地就出門去了。


    帳篷裏隻剩柳芸娘和自家兩個弟弟看著幾個小豆丁。


    柳芸娘帶著自家二弟把筍幹和蕨菜幹曬上,就一同去二門院處理清理出來賣相不好的蕨菜去了——燒水燙煮一番,再攤開曬上。


    先前柳二舅帶回來的棕櫚葉,已經被他用來編了幾個曬席,這幾天都用來曬幹菜了。


    這幾天的進山的收獲挺不錯,他們已經曬了不少的幹菜了,引得前門院的其它人頻頻駐足。


    不管誰來問,柳芸娘隻說運氣好在山裏找到的。眼熱?自個兒進山找去。


    並不是每家每戶的人都像他們家這般勤快的,天天都往山裏跑。


    前門院又傳來咒罵聲,柳芸娘和柳永安對視了一眼,繼續擺弄手裏的活計。


    她有些心疼阿九嫂,又有些氣她立不起來。大丫被賣了後,阿九嫂想不開去跳河,被救回來之後撿了一條命,又成天以淚洗麵,全然忘了自個兒還有個孩子在餓肚子。


    想到這,柳芸娘有些不忿,這阿九嫂實在是沒有盡到做娘的責任;阿九嫂的男人也是懦弱無能,護不住自己的妻子,又貪生怕死不敢進山;錢婆子又刻薄強勢,重男輕女。


    柳芸娘覺得這一家子還是離得遠遠地為好,還得交代幾個孩子少往二門院的石梯上湊,免得又被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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