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幾個孩子也被當爹當娘的先抱回家去,俞先生也免了幾人半天假,恭恭敬敬地與先生告別後,才出了學堂。


    趙誌勇牽著趙雲先走一步;柳芸娘擦了擦臉上的淚,蹲下身將兒子背在背後;柳幺舅則背起林秋緣,柳二舅幫忙提著三人的書包,與村長打過招呼後,幾人才先一步回家去,剩下的一大家子,還得在這跟老張氏二人掰扯掰扯。


    衛氏留在家看見陳念和冬至倆小的,也是急得團團轉。


    陳念和冬至二人坐在堂屋前的廊下,腦袋隨著娘(表舅母)的走動左右擺動,看著很是滑稽。


    衛氏轉久了,突然間就有些頭暈眼花,連忙往廊下走,剛摸到廊柱,便腿一軟坐了下去。


    “娘!”


    陳念一見她娘不對勁,連忙站起身跑到衛氏身旁,伸出手扶著她娘的胳膊。


    “舅母!”


    冬至有些不解,但還是學著表姐的動作,扶住了衛氏另一隻胳膊。


    “娘沒事兒,估計轉太久,把腦袋轉昏了……冬至乖啊,舅母沒事兒。”


    衛氏感覺有些喘不過氣,顫顫巍巍地探出手去摸了摸倆孩子的腦袋安慰道。


    “娘,我給你端碗飯來!你肯定是餓暈了!”


    陳念想到先前餓肚子的經曆,小嘴一撅就往飯廳跑。


    桌上才擺上飯,陳思思就跑回來了,幾句話把話講清楚後,大人們丟下碗筷就走,倒是午飯都還沒吃。


    “飯飯,餓餓……”


    冬至見表姐端了飯來,才覺得自己肚子也咕嚕咕嚕叫,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對著碗裏的飯菜直流口水。


    “娘,你先吃,我去給冬至拿個餅來……”


    陳念把碗筷遞到她娘手上,又轉身回了飯廳,隻薅了一個餅子,還爬上桌子費力地舀了一碗湯端到了廊下。


    陳念將餅子遞給冬至,又將手中的湯放下。


    衛氏幾口飯下肚,才覺得好受些,想著女兒也估計也沒吃飽,便作勢要喂她吃飯,陳念搖著頭將她娘的碗推開,招呼她娘快吃。


    陳念看著她娘還是不放心,想著還是去找她奶或者她爹好一些,跟她娘交代一番,雖然知道起不了什麽作用,還是也交代冬至幫忙看著她娘。


    “舅母!坐……”


    衛氏想起身攔,便被冬至抱住胳膊不讓她起,沒法,衛氏隻得將冬至抱在懷裏坐著等。


    柳二舅提著書包走前頭,剛上橋就看見陳念撒開腿往橋邊直跑,連忙回頭對後頭的二人吼一聲便往前跑去。


    “二表叔!我娘……我娘昏倒了……”


    柳二舅還沒跑到陳念身前,便聽見侄女帶著哭腔喊道,腳下一頓,指了指屋子的方向便開始跑。


    陳念見家人回來了,喜極而泣,累得撐著膝蓋大喘氣,等著後頭的二人。


    “念丫,可是出什麽事了?”


    柳芸娘背著夏至,瞧見侄女跟自家二弟說了聲什麽,二弟提腳就跑,心下就有不好的預感,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急出一腦門子的汗。


    “姑姑,我娘差點倒地上……我害怕……”


    陳念跑太急,有些喘不過氣,哽咽著答道。


    “走,咱們回家看看。念丫,你緩一緩慢慢來。”


    柳芸娘對著身後的幺弟喊道,又對著還在喘氣的陳念交代道。


    林秋緣也掙紮著從她舅的背上下來,伸出手幫陳念拍著背。


    等陳念緩過氣來,倆娃娃手牽手便往屋裏趕。


    柳芸娘將兒子背回屋裏,便去查看表弟妹的情況,半天幾人也沒研究出啥來,柳幺舅自覺地套了牛車,往鎮上請李大夫去,畢竟家中的病患可不少……


    衛氏不想小題大做,便攔著不讓柳幺舅去,柳芸娘想了想,還是湊到衛氏耳側說了句什麽,衛氏隨即露出個不可置信的表情,又低頭摸了摸自己肚子,臉上隨即被迷茫的表情代替。


    林秋緣想著她瘦弱的二表舅母是不是多少有點貧血,摸了摸爐子上的水壺,從空間舀了點紅糖出來,衝了碗溫糖水給二表舅母端去。


    一碗糖水下去,衛氏覺得好了許多,柳芸娘見她臉色沒那麽蒼白,便將她也扶進屋躺下。


    衛氏躺在床上問了下幾個孩子的情況,也是嚇了一大跳,坐起身想去看看倆孩子,柳芸娘連忙按住她。


    “別亂動,我估摸著啊你就是有了……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吧,幾個孩子事兒,我爹娘她們肯定會要個說法回來,你就別操心了……”


    柳芸娘給衛氏掖了掖被子,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胳膊道。


    “姐,你是知道的……我癸水一直不穩,二月它就沒來,我還以為懷了,喜得不行,結果晚了一旬癸水突然就來了……我都不抱希望了,萬一不是懷孕,還辛苦表弟將李大夫請來……可不丟人嗎?”


    衛氏咬了咬下唇,有些窘迫。


    “嗨,你說這些做什麽?放寬心,你還年輕……你看牛嫂子隔了那麽多年不也懷上了?再說了,咱們請李大夫來,是給倆娃娃看的,順帶給你看看。你頭暈差點摔到,可把念丫頭嚇得不行,撒開步在路上跑,看見我們可哭得不行……”


    柳芸娘眼裏滿是擔憂,想到念丫哭得那傷心樣,不由得歎了口氣。


    二人聊著聊著,衛氏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連柳芸娘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這一覺一睡就是一個多時辰,何氏幾人也帶著下學的倆孩子回到家,柳幺舅也將李大夫請到家。


    李大夫的診斷倒是跟唐大夫的診斷差不多,隻唐大夫醫術更好,診療方式和藥方都讓李大夫讚不絕口,恨不得馬上就與唐大夫交流交流。


    “李大夫請等一等,我家二兒媳身上有些不舒坦,今兒差點昏倒,把孩子嚇得不行,也勞煩您給看上一看……”


    李大夫今兒還得去趙大匠家給牛氏把脈,正準備起身提了藥箱走,便聽到何氏喊住他,連忙又坐回原處。


    陳二舅也端了洗臉水回屋去喚自家婆娘起床,沒一會兒,衛氏就重新梳洗過,進到了堂屋。


    “來,到這兒坐下,與老夫說說是哪兒不舒服?手放上來……”


    李大夫將脈枕從藥箱裏拿出來,讓衛氏將手搭上去,又掏出一張手絹覆在衛氏手腕處,才伸出手去把脈。


    把完左手的脈,又把右手的脈,李大夫笑眯眯地收起手絹和脈枕,撫了撫胸前的胡子說道,“你這是有身孕了,且兩月有餘……你這脈象有力,且脈搏流暢圓潤,你自個兒也可摸摸看,是不是像珠子在盤子裏滾動的感覺?”


    李大夫一說完,衛氏不由得喜上眉梢,陳二舅也喜不勝收。


    “二嬸,讓我也摸摸看……”


    陳家和擠到衛氏身旁,探出手去,也想試著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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