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童並沒有懷疑祖祺的意思,純粹是太過吃驚,沒想到祖祺隻用大寶就能維持這麽好的皮膚狀態。  但是看見祖祺這麽認真強調一遍的模樣,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捂著一顆母愛泛濫的心,笑盈盈道:“小弟弟,你真可愛。”  以後還有誰在網上造謠祖祺脾氣怪架子大,她這個新晉的姐姐粉第一個不服!  等待試鏡的人都在一個小房間裏集合,小童把祖祺送到地方後便悄悄離開了。  祖祺觀察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發現試鏡男配的人都穿著深色的長袍,妝容的畫法和祖祺別無二致,唯一區別開的就是祖祺帶了及腰的假發,其餘人都頂著自己的真發。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原先不覺得自己打扮有什麽問題的眾人看到祖祺一應俱全的裝備後,頓時感覺自己的樣子如同跳梁小醜。  憑什麽那個人就可以戴假發?  他們為了演出把頭發染成金色紅色,他們才是最需要假發的人!  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不過其中有個叫嶽稷的流量小生仗著自身有點名氣又是劇組親自向他拋出橄欖枝,便當場黑了臉。  “請問化妝師小姐姐在嗎?”嶽稷起身喊道,他的聲音清澈洪亮,很快就把眾人投放在祖祺身上的目光吸引過來。  這裏有兩個工作人員守著,聽到嶽稷的喊聲後,其中一個人走過去問道:“你找化妝師有事嗎?”  嶽稷並不是真的要找化妝師,他很清楚化妝師不可能臨時給他找頂假發,況且現場這麽多人看著,萬一大家都纏上化妝師的話就麻煩了。  因此嶽稷隻想讓祖祺把假發摘下來,大家公平競爭。  “不知道化妝師有沒有多餘的假發,我這一頭粉色頭發配上古代妝容也太違和了,所以想找化妝師小姐姐幫個忙。”嶽稷看似十分有誠意地說道。  本來還在低聲說話的人們逐漸噤聲,皆露出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工作人員經曆得多,心知嶽稷是在故意拆祖祺的台,換做其他人的話,他直接無視就過去了,偏偏這個嶽稷名氣不低,也不好得罪。  工作人員給同事使了個眼色,見同事出去後,才安慰的對嶽稷說:“你看這麽多人都沒有戴假發,演技的好壞不是一頂假發就能決定的,馬上就該你上場了,你再琢磨下劇本吧。”  嶽稷對工作人員的委婉提醒置若罔聞,直接指向坐在角落看手機的祖祺,大聲說道:“但是他就戴了假發,我們這麽多人試鏡,總不能單獨給一個人搞特殊吧?”  聞言,祖祺抬起頭,表情冷淡地看了過來。  工作人員感受到祖祺的目光,略顯尷尬地開口:“這不是搞不搞特殊的問題,他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人,興許化妝師就在這個時候找到假發了。”  “就算突然有了假發,也應該給最需要的那個人吧?或者我們每個人上場時輪流用,化妝師二話不說就把這種重要的假發給他了,我們一群人眼睜睜望著,換了誰都會心裏不舒服。”  許是工作人員太好脾氣,嶽稷說話也就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和嶽稷一同來的朋友有些聽不過去,起身走過來輕輕拉了下他的手臂:“阿稷,你別說了……”  “為什麽不能說?這明擺著就是在欺負人,我們這麽多人裏就隻有他戴著假發,難道因為他是走後門進來的嗎……”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砰咚一聲響。  嶽稷忿忿不平的說話聲瞬間戛然而止。  祖祺剛站起身,正想上前找嶽稷談一下,聞聲霎時頓住腳步,他扭頭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隻見小童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裏。  剛才傳來的巨響正是小童用力關門的聲音,小童站在門邊沒動,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戾氣讓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  尤其是那雙眼睛,輕飄飄地瞥到嶽稷身上時,嶽稷覺得背脊發涼,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不過是沒給你帶頂頭套而已,就算是欺負你了?你們mj的人也太嬌氣了吧,需不需要我待會兒找個八抬大轎來送你去試鏡?”小童嘴皮子格外利索,一番夾槍帶棒的話懟得嶽稷啞口無言。  “……”  嶽稷臉色發青的沉默了許久,還是不甘心,咬牙道,“童姐,不是我在故意找茬,我就想替大家夥問一下,為什麽我們這群人裏隻有他可以戴假發?”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有就給,沒有就不給,你有這麽多意見還不如自己去買頂假發,做伸手黨就這麽快樂嗎?”小童扯著大嗓門,理直氣壯地說道。  嶽稷沒想到看起來親切好說話的小童竟是這麽潑辣的性格,頓時有些後悔找祖祺的麻煩。  可是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臉麵,偶像包袱極重的嶽稷活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幾巴掌,一時間臉頰上全是火辣辣的疼。  “你這麽做分明是在假公濟私!”嶽稷又羞恥又惱怒,被火氣衝昏頭腦後開始口不擇言。  小童怒極反笑,她從業七八年,一步步奮鬥到今天的位置上,別說嶽稷這種一抓一大把的流量小生,就連全國知名的影帝影後也要賣她幾分薄麵。  這個嶽稷又算什麽東西?  “我是不是假公濟私輪得著你來評判?我幹這行有些年頭了,還真是頭一次遇著你這麽奇怪的人,有這個精力鬧事,不如好生琢磨你的演技,想當一輩子花瓶嗎?”  聽到這些話,嶽稷的臉頃刻間漲成豬肝色。  他的演技差是圈裏圈外有目共睹的事情,但是除了在網上嘲笑的網友外,還真沒有人當著嶽稷的麵一針見血戳他要害。  “你、你……”嶽稷氣得身體發顫,指著小童說不出話來。  眼見事態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而去,旁邊兩個工作人員連忙擋在小童前麵,一邊勸架一邊阻止他們再發生衝突。  祖祺也沒料到小童和嶽稷會直接開吵,他徑直走到小童身邊,動作有些笨拙地扯掉假發,隨後交到小童手上。  “童姐,你給他用吧。”祖祺說。  小童詫異地看著祖祺,隨即眼睛裏泛起的全是心疼:“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紅眼病,你犯不著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委屈自己。”  祖祺笑得眉眼彎彎,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你說得很正確,演技好壞不該由一定頭套來決定,如果我真的適合這個角色,就算我穿著普通的羽絨服和牛仔褲也入得了導演的眼。”  “還是你明事理。”小童笑道,再轉頭看向嶽稷時,臉色登時冷下來,她說,“我幫你把頭套戴上,這下滿意了吧?”  這場鬧劇就這麽收尾了,嶽稷如願以償得到了本該屬於祖祺的假發。  被工作人員點名離開房間的時候,嶽稷感覺大家投在他背後的目光猶如尖針一般,毫不留情紮進他的皮膚,即便他沒有回頭,也能猜到那些視線中夾雜著鄙夷和厭惡。  和大大方方讓出假發的祖祺比起來,他就像是不依不饒的市井潑婦,最後以撒潑的方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思及此,嶽稷臉上燙得好似要燃燒起來。  他狠狠咬緊牙關,走到導演和製片人等幾個麵試官的跟前。  隻要他拿到男配這個角色就好了,那些人對他再有怨言也不敢說什麽,相反他還狠狠打了他們的臉。  嶽稷深吸口氣,抬頭將隱隱含著希翼的目光拋向坐在最邊上的唐莫寧——這個人就是他的王牌。  另一邊,小童臨走前向工作人員打過招呼,於是嶽稷走後不到十五分鍾,工作人員就喊了祖祺的名字。  之前為了假發的事有些嫉妒祖祺的人在經過嶽稷的無理取鬧後,對他不由得多了幾分同情,連態度都變得友好許久,紛紛出聲為祖祺加油打氣。  祖祺笑著應了。  跟著工作人員來到試鏡的會議室,推開門,祖祺率先看到站在中間空蕩蕩位置上的嶽稷,眸光往前移動,正好對上評委席中唐莫寧驚訝的臉。  守在唐莫寧身旁的周延同樣露出詫異的表情,很快整張臉猶如吃了隻蒼蠅般難看至極。  祖祺微微一笑,邁步走進去。第51章 對戲  評委席上總共有六個人, 除去唐莫寧和陪伴他來的周延外, 剩下四個人分別是導演王陸、副導熊宇, 兩個編劇以及擁有決定權的製片人柏光建。  不過祖祺並不知道的是,盡管柏光建身為這部電影的製片人,卻鮮少在劇組裏露麵, 就連身為導演的王陸都總共隻見過柏光建兩次。  第一次是在去年談合作的時候, 第二次就是今天的評委席上。  柏光建向來事務繁忙,至於他為什麽會主動要求過來評選試鏡的演員, 直到現在,整個劇組裏也沒有一個人能想通。  但是柏光建的身份就擺在這裏,即使他再肆意妄為,包括導演在內的其他人也不敢發出一個字的抗議聲。  導助先向祖祺介紹了一遍平評委席上的幾人,又讓祖祺對著他們做一遍自我介紹。  進來之前的祖祺還有點小緊張,現在瞧見柏光建和唐莫寧這兩張熟悉的麵孔後,所有忐忑不安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畢竟他麵對的是在生活中見過不少次的熟人,而且衛墨焓這個角色早就被他內定, 今天隻是來走個過場……當然他還是得拿出最好的表現來, 總不能讓別人一下子就猜到他走後門。  祖祺定了定心神, 專心聽導助講解試鏡規則。  內容很簡單,祖祺和嶽稷為一組, 先後表演王導指定的劇本片段,另個人則負責對手戲, 旁邊的攝影師會將他們的表演畫麵記錄下來, 並與其他人的放在一起作比較。  麵試官們不會當場決定試鏡演員們的去留, 隻會提出一些大概的建議。  用柏光建的話來說,就是這樣的選人方式非常適合走後門,反正沒有一個固定的評判標準,最後選誰全看他的心情決定。  而劇組之所以會選擇這麽大張旗鼓的方式招募演員,更多原因是想宣傳造勢,順便溜一圈當下小有名氣的鮮肉們。  不得不說,娛樂圈裏處處都是套路。  祖祺和嶽稷都把劇本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遍,但僅限於衛墨焓這個角色的劇本,其他角色的台詞和劇情都一概不知。  因此,當導助拿了兩份嶄新的對戲台詞分別遞到祖祺和嶽稷的手上時,他們都有些懵——  他們要表演的片段在劇本上根本不存在。  劇情內容是衛墨焓得知父母死亡真相後,決心殺光所有仇家,卻發現最好的朋友也在名單內,兩人經過一場惡鬥,衛墨焓打敗了好友,可是在最後發動致命一擊前,他突然猶豫了……  王導給了他們三分鍾的時間熟悉劇本,祖祺很快適應了劇本的變化,並認真分析兩個角色的對話及性格。  然而嶽稷的臉色愈發難看,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猶豫片刻,抬頭看向正在和柏光建低聲說話的王導,遲疑著說:“王導,您給我們的劇本裏貌似沒有這個片段。”  王導轉過頭,眉頭緊皺:“所以呢?”  “我們對這段劇情不熟悉,準備得不夠充分,您看能否換一段劇本上有的劇情?”嶽稷說得十分謹慎。  王導聽了,嗤笑一聲,轉而問祖祺:“你呢?能接受這個劇本嗎”  祖祺淡定地點頭:“能接受。”  “聽見了嗎?”王導再次看向嶽稷,眼神裏或多或少挾了些嘲諷,“他都能做到,為什麽你就不能做到?”  嶽稷咬著唇沒說話,泛紅的臉頰上寫滿了惱羞。  佇立在一邊的導助平靜地解釋道:“這段劇情的確在劇本裏,隻是沒有拿給你們而已,畢竟是未公開的劇本,不可能把所有內容都發出去。”  末了,導助倏地一笑,一瞬不瞬看著嶽稷問,“你看了這麽久的劇本,連劇本是否完整都不知道嗎?”  這話說完,嶽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嘴巴張張合合,卻像個啞巴似的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導助眼神了然,沒再說什麽,往後退了兩步,隨即比了個手勢示意祖祺和嶽稷可以開始表演了。  第一場戲,作為主要表演者的嶽稷出演衛墨焓,祖祺出演好友辛子杭來配合嶽稷,劇本裏的辛子杭已經受到重傷,生命垂危的躺在地上,衛墨焓難得情緒失控,質問好友為何殺害自己父母。  祖祺僅用兩秒鍾就理清思緒,他迅速側躺在地上,垂眼片刻,再抬起目光時,淺褐色的眸子已掀起波濤暗湧。  他嘴角緊抿,神情中溢滿了痛楚與艱澀,語氣虛弱又堅定的一字一頓開口說道:“衛炳華身為掌門,卻與惡人狼狽為奸,殺害忠良,他們死有餘辜!”  祖祺本是清澈的少年音,此時刻意壓低嗓音,聽起來有幾分沙啞,更多的還是掙紮與無奈,以及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剛念完第一句台詞,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分鍾前還吊兒郎當的王導瞬間坐直,雙目緊緊盯著躺在地上的祖祺,臉上逐漸泛起不可思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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